洛薇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了，她疯了。
    她找了个理由，匆匆走了。
    整个下午，洛薇脑子里都是文如海、商志玲、文昕艺，各执一词，各说各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对了，文家还有三个小的呢，下面是不是轮到他们上场了？
    等晚上见到程锋，洛薇说了一下这个罗生门事件。
    程锋笑了，“这个文昕艺，一肚子鬼主意。”
    “怎么说？”
    “我对文如海出手，起因就是文昕艺。文昕艺想假借父女关系不和，让我觉得惩治文如海正中她的下怀。”
    “所以，她预测，你会反着来，放过文如海？”
    “孺子可教。”程锋揉了揉洛薇的头，一脸“爱才如命”。
    洛薇却想到了另一层，“如果文昕艺真的希望你对付文如海呢？”
    “那我会收费的。”
    “怎么收？”
    “文昕艺可能付不起。”
    “你只给她安排个保洁员，她当然付不起，程锋，也差不多了，我看文昕艺已经吸取教训了，放过她吧。”
    程锋摇头，果断地道：“除恶务尽。”
    然后他不想再跟洛薇探讨这个话题，文昕艺真是让他够够的了。
    “我已经招聘了新法务助理，文昕艺回不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辞退她？”
    “我需要付遣散费。”
    洛薇瞪大眼睛：“你——会在乎这些钱？”
    “我不在乎，文昕艺也不在乎，但是这个钱，我不想给。”
    有钱就是任性，就是傲娇！洛薇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以程锋的身家，这些钱掉地上他都懒得拣，可是他就是不想给文昕艺！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舍不得文昕艺走。”洛薇酸酸地道。
    “你说什么？”程锋的眼睛眯起来，高大的身躯向洛薇逼过来。
    “你舍不得文昕艺！”洛薇大声道，她可不怕他。
    然后她就付出了代价，程锋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了，他舍不得谁。
    一番热乎乎的晚间运动，让两人都十分餍足。
    洛薇坐起来，披着床单，程锋的一只手还恋恋不舍地游离在她的后背。
    为什么无论什么话题，无论什么情境，最后都会end in bed。
    她略微扭头，问：“古阿姨这几天在忙什么？”
    “去清大学术交流，可能会短期任教。”
    “那你父亲自己在家可以吗？”
    “不行。我爸离不了我妈，估计坚持不了多久。”
    “你父亲也要来北京吗？”洛薇有些震惊，身上的床单都差点没抓住。
    “有可能。别怕，有我呢。”
    “我不怕，我一般比较讨父亲喜欢。”
    程锋笑，大力将她扯回身边，在她耳边道：“我将来也是个父亲，你让我看看，是怎么讨我喜欢的。”
    “说正事呢！”洛薇推了推他，没推动，双手护在身前，直往墙边躲。
    半个小时后，洛薇成功地摆脱了程锋，去厨房榨了瓶橙汁。从阳台窗户飘进来广场舞的配乐，她端着橙汁走到窗边，看楼下翩翩起舞的大爷大妈。
    程锋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从后面抱住她的腰，“等我们老了，一定是最吸睛的老头老太太。”
    “我跳舞那么难看——”洛薇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对于可能拉低二人的平均分值，她略感抱歉。
    “舞姿不够，颜值来凑。你以后肯定是最漂亮的老太太。”程锋搂紧了洛薇，笑着将下巴垫在她的头顶。
    洛薇被他逗笑了。
    其实她看着这些老头老太太，是在想象程锋的父亲程严会是什么样的人。
    都说人老心慈，可是从古丽娟身上，可是依旧锋利无比。
    程严，严厉的严，严肃的严，是不是人如其名？
    古丽娟不喜欢她，她觉得可以接受，自古以来，婆婆对于儿子的女人，少有喜爱。
    如果程严也不喜欢她，她将如何自处？
    硬着头皮、厚着脸皮赖在程锋身边？
    第二天，程严就来了。
    而且是和文如海一起来的。程严是个富n代，祖上世代从事房地产行业，到了程锋这里，独辟蹊径，让程严颇为不满。
    他将网络统称为泡沫，以对比于房地产的实心砖瓦。
    他这次来北京，有三项议程。第一项，当然是探望他的爱妻古丽娟，他从小就跟古丽娟在一起，分开的最长纪录是一周。这次古丽娟独自来北京，轻而易举地破了这项纪录，也让程严感受到十足的冷落，于是挥师北上。
    第二项议程嘛，就是把程锋掰到房地产行业。他知道这不太可能，但是他觉得重在坚持，时刻关注互联网经济形势。
    第三项，竟然是文如海盛情相邀，请他做个和事佬，管管自家儿子，别老盯着他咬。都是商界大佬，程严和文如海早已相识，打过交道，彼此还颇有好感。男人的友情，就是这么简单。
    最后一项嘛，程严没透露。
    在机场遇到文如海的时候，洛薇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等一个西装笔挺，气派潇洒的大叔走下飞机，文如海一溜小跑迎了上去。那两步道跑的，就是两只脚尖在地上蹭，细密的步子像紧密的鼓点。
    “是我爸。”程锋对洛薇道。
    就见文如海一把接过程严的手提包，脸上的笑像包子褶子，大弧度，油腻。
    明明是年纪相仿的两个人，程严一派儒雅，文如海稍显猥琐。
    “哎呀，程兄啊，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文老弟气，犬子不懂事，你千万见谅！”
    程锋脸色一变，眯起眼睛看文如海。
    文如海脸上的笑全收住，苦哈哈地赔罪：“哎，也不怪程总，都是我那小女，年纪小，冲动，小女孩家，我平时也舍不得严管，宠坏了！”
    洛薇心里反感，打起文昕艺来一点情面都不讲，这也叫舍不得？也叫宠？不是宠坏了，是要打坏了！
    程锋冷冷地道：“文总放心，孩子管不好，总有人会替你教。”
    程严看着两人，打了个哈哈，道：“好了，我累坏了，老了，先回家休息，文老弟，你先请回，我们回头再叙。”
    文如海点头哈腰地坚持要把程严送上车，程严也只好承他这个情。
    到了车边，除了把程严的手提包放上车，文如海一招手，过来三个小伙子，一鼓脑地把大包小包礼品统统塞到后备箱。
    程锋无语，拉着洛薇先上车。
    车开起来，谢安全道：“感觉好像要超载了。”
    程严坐得笔直，对程锋道：“小锋，你还没正式介绍你这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