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晴朗,祈福殿被人打扫,相善英勇除妖一事迅速传开。
劫后得生的皇帝特召相善与霓罗觐见。
相善衣着锦缎华服,独自面圣。
“怎么就你一人,那位小上人呢?”
相善拱手:“回陛下,昨日除妖耗损了她的元气,故在斋院休息,还望陛下宽恕。”
“原来如此,无羁也受伤在床,不过无大碍就好。”
皇帝眼观相善风神俊貌,不由得欣赏点头,“原先朕曾经说过,只要你有神通,便让你做国师,现在已然让朕与公主见识到你的本领,国师之位正好空置已久,不知你是何想法?”
相善躬身行礼,慷慨放言:“臣定当竭尽全力护我朝安宁。”
“好”,皇帝浩然挥袖,“那朕今日就封你为国师,保我南梁太平。”
“臣,谢陛下。”
随后皇帝设宴款待相善,两人把酒言欢,聊及近期掏心妖祸,皇帝面色骤变。
他铁青着脸,勃然拍案,“敢伤我南梁子民,真的胆大包天。”
相善一手挥扇,一手饮酒,眸子狡黠中带着些许不屑,“有臣在,日后绝不会出这等事情,陛下可以高枕无忧。”
皇帝将将止住怒火,背手看着窗外凋零的秋色,“不瞒你说,这件事着实让朕感到齿寒,煌京乃天子脚下,妖孽尚且如此猖獗,那京都之外岂不更为荒唐?”
“陛下勿要动怒,幸得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皇帝勉强能这样安慰自己,“最令朕愤然的是,此事发生数月后,朕才得知,身为京官重臣,竟然都知情不报,实在可恶至极。”
相善冷面含笑,问:“陛下难道没有想过,是宫中人作祟吗?”
“宫中?”
相善自斟自饮,高深莫测一笑,“宫中有妖塔,按理妖族应该避而远之,却为何毫无忌惮,竟敢招摇过市,夺食人心。”
“这话何意,望国师明说。”
“依臣看来,必然是有人纵容,才让妖族肆无忌惮地霍乱宫闱。而此人,应该在宫中已久,既能震喝妖类,又是陛下亲近之人,才得以让朝臣看其眼色行事。”
皇帝弓眉细想,在殿中来回踱步,步步沉重。
顿时气氛凝重,只闻相善倒酒的‘哗哗’水声。
许久之后,皇帝茅塞顿开,在心中锁定一人,后怕至骤感齿冷。
酒过三巡,殿外着内侍进来回话:“陛下,内务已经着手修缮祈福殿,不日便可完工。”
“知道了,下去吧。”
退下侍人后,皇帝长叹一声,相善问:“陛下可是有不快?”
“经上次妖蟒盘附祈福殿,朕每每路过便觉得心悸后怕,日后即便修缮如初,怕是宫中也不会再有人敢踏足。”
人人恐妖,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相善莞尔道:“既然如此,不如陛下将祈福殿赏给微臣做寝宫。”
“不可,你乃国师,怎么能住那等不详之所。”
“无妨,微臣受陛下隆恩,理应为陛下排忧解难,祈福殿曾闹过妖怪,由国师来住,最合适不过。”
祈福殿就在皇帝寝宫东侧,这样一来,也能保前朝无忧,也能让宫中少些闲言碎语。
皇帝再三衡量,觉得此举百利无一害后,便答应了相善。
拜别皇帝后,相善直径前往祈福殿,他步履生风,轻快得意,一头白发及腰,飘逸自然。
正动工修缮的宫人看到他后齐刷刷跪倒一地,“拜见国师大人。”
相善无视众人,踩着满地的瓦片而入,虽然同一住所,但与当年布景却大为不同。
他巡顾一圈后,唤来宫人,将要改动的地方一一告知。
宫人悉数记下之后,小心翼翼地问:“那这祈福殿的匾额,可要更换?”
竟忘了这个。
相善走到门口,单臂背在身后,指道:“将它摘下来,命内务新做一块。”
“不知国师想取什么名字?”
“露-华-台!”
落日之后,万物沉寂。
相善乘兴归斋院,霓罗坐在床上,双手被藤条紧紧捆死。
他倒上清茶,亲自喂到她嘴边,“该渴了吧。”
霓罗想也不想就别开脸,不想喝他倒的茶。
相善直接捏住女子下巴,杯口硬生生撬开唇瓣,将水灌入嘴巴。
“咳咳咳...”
茶水入腹不多,反而呛得霓罗面红而赤。
“你放开我。”她厉声命令。
相善轻蔑地笑,茶杯随意扔到一旁,抽出手帕为她擦拭嘴角的茶水,“告诉你个好消息,如今我乃本朝国师。”
“什么?”霓罗瞪大双眸,“你这妖孽。”
最后二字一出口,霓罗便觉得周围冷气弥漫,相善那双阴气过剩的眸子,就像是剐骨般看着她。
霓罗不自觉噤声,怯懦的模样与当年嫣娘如出一辙,相善拥挤在心口的怒意又瞬间消失了。
他不疾不徐地抚摸她的秀发,“我已让人修葺寝宫,届时我们就搬过去。”
六十八、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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