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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节

    汽车在飞速行驶,车轮碾压过路面的减速带,车厢微微晃动一下。
    莉莉丝握着眼线笔的手一抖,一道粗黑的斜线从雪儿的眼角飞滑出去。
    莉莉丝低声咒骂一句,赶紧从化妆包里掏出一张卸妆小湿巾。“诺亚,你开车能稳点吗!”
    雪儿举起小镜子,轻扯起薄薄的眼皮,表情哀怨:“不,莉莉丝,这画得太夸张啦。”
    “拜托,女生真的麻烦。莉莉丝,你化跟没化有什么区别,折腾这么半天。”
    驾驶座上的诺亚稍稍偏头看向后视镜,镜子里两个女孩还在手忙脚乱地玩着互相化妆的小游戏,叽叽喳喳地谈论着化妆品的颜色搭配。
    她俩今天都穿得亮晶晶的,色彩艳丽。莉莉丝穿了件粉色亮片点缀的吊带,衬得她肤如凝脂,唇红齿白。雪儿则穿了件黑底白字母的挂脖背心,前面看着较普通,转过身背后全裸。两人的头发里还夹着一些彩色的假发小辫子,活泼俏皮。
    莉莉丝回瞪诺亚:“这叫时尚!你这个整天穿运动裤和人字拖的土包子当然不会懂。”
    诺亚和康利同时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宽松运动短裤。
    莉莉丝还不忘补充一句:“康利,我没说你。嗯……虽然你跟诺亚半斤八两吧。”
    雪儿哈哈大笑。莉莉丝扶正她的脸,语气瞬间变柔和:“雪儿,亲爱的,收敛一些,闭上嘴巴,不然我手里这根唇线笔就要戳到你喉咙里了。”
    雪儿乖乖抿起嘴,任由莉莉丝发挥。
    诺亚虽然嘴上忙着跟莉莉丝斗嘴,脚下却轻轻点了点离合器,控制车速缓下来。车厢里吵吵闹闹。
    旅程的目的地是毗邻海泥湾的小镇布力诺,音乐节将在那里演出。
    最终,还是他们四个人一起去,因为莉莉丝说理查德提前回学校去了。她语气淡淡的,雪儿和她聊起过一些,莉莉丝认为她和理查德本就不会长久,他提出要走,莉莉丝自然无动于衷。没想到理查德还和她吵了一架,莉莉丝恼火不已,让他要滚赶紧滚。
    雪儿还看到莉莉丝的手腕上有被拉扯过的伤痕,她愤怒大骂理查德是个暴力狂。她问莉莉丝为什么不告诉诺亚,诺亚一定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事发生。
    然而莉莉丝神色淡然,套上腕带挡住伤痕。
    “我必须得自己处理一些事情,虽然过程很糟糕,但我至少慢慢学着不再依靠诺亚。”
    中途他们在加油站停留了一会。康利和雪儿留在车旁边看着员工加油,莉莉丝去便利店里挑了盒泡泡糖。
    她本来就容貌出众,化妆打扮后更是比电影画报里的明星还要闪闪发光。站在柜台后的鸭舌帽小哥忍不住一直偷瞄她,看到她走到柜台前,只拿了盒泡泡糖放在台面上。
    小哥自作主张给她付了钱,说他请客,还问莉莉丝的电话号码。
    诺亚哪里放心莉莉丝这样花枝招展地在陌生地方乱晃。他一进门便注意到柜台那个店员令人反感的眼神,真想剜了那家伙的眼睛。
    诺亚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纸币用力拍到台面上,抬眼轻瞥了眼那个店员小哥,“再拿包烟,跟她的一起付。”
    许是诺亚眼里的戾气太重,店员小哥呆愣一下,乖乖转身从背后的货架上取下一包烟,扫码算钱,接着拉开收银机的抽屉抠出几个硬币来。
    这期间,诺亚一直盯着他手上的动作。莉莉丝则悠闲地拆开一颗泡泡糖,放进嘴里咀嚼,不一会儿,吹出一个粉红色的泡泡来,啪地一声破掉,粉粉的舌尖一卷,又将泡泡糖勾进嘴里,继续嚼。
    他们没有说话,但并肩而立的亲昵距离已足够显示出他们关系亲近。
    店员小哥双手将硬币奉上。诺亚只伸手拿走台面上的香烟,转身就走。小哥僵在原地,莉莉丝拿走他手掌心上的硬币,突然调皮地wink了一下,冲他说了声“谢谢”,便跟着诺亚走出店门。
    果然,美女都是早就有男朋友的。店员小哥惆怅地目送莉莉丝离去。
    到达音乐节现场时,已将近下午三点。周围人声鼎沸,到处是衣着鲜亮的年轻男女,因为是在沙滩上,还有不少穿比基尼的美女。
    康利手持DV录像,镜头里的雪儿长发飘飘,转过头来朝他做鬼脸。
    莉莉丝指挥诺亚给她们俩拍照,拍着拍着康利也挤到镜头前,最后诺亚干脆举高手机,四个人脸贴脸挤在一起自拍。
    舞台上DJ音乐正嗨,音响轰鸣,台下观众如浪潮般跟随音乐挥舞手臂,蹦蹦跳跳。
    到了雪儿最喜欢的歌手出场,她兴奋得嗓子都快喊破,跟着全场一起唱歌。人潮涌动,前面的观众挡住她的视线,她抓着康利的手臂一直跳起来看。
    康利半蹲下,让她坐到自己肩上,一下子把她扛起来。雪儿欢呼起来,两个高个子迭加起来,简直是鹤立鸡群,她现在就像坐在王座上俯瞰众生。她朝舞台的方向挥手,台上的歌手很明显注意到她,也挥手回应她的热情。
    雪儿激动得拍拍康利的头,低头说:“你看到了吗?她看到我了!”
    康利说了句什么,但是周围太嘈杂,她没听清,继续跟着全场一起唱歌。
    站在康利周围的有几个女生都抬头羡慕地瞄着雪儿。一个女生推了推她男朋友,让他也抱她起来。男生吐槽一句:“你不看看人家多瘦。”女生气得一脚踩在男生的脚背上:“你个弱鸡!”男生吃痛地跳脚。
    莉莉丝听到全部对话,感到好笑。人潮汹涌,她和诺亚都被挤到偏后的位置,和雪儿康利隔着几排人。诺亚突然低头凑到她耳边说:“你要我抱你起来看吗?”
    莉莉丝好像听到什么惊悚的话一样,往旁边缩了缩,挥挥手摇头。“我不是雪儿那种狂热歌迷,好吗?”
    音乐节持续了将近四个小时,直到夕阳西下,海风轻拂,晚霞晖光铺洒在整片海滩,给每个人的身上都染上一层浅浅的橘红色。最后一位歌手表演了一首抒情风格的情歌,全场大合唱,至此落幕。
    雪儿拉着康利跑去后台,幸运的是,她喜欢的歌手还没离开,并且还对她有印象,她不停地夸赞雪儿和男朋友很般配。雪儿开心地和她合影几张。出来的时候,她不停地和康利说太幸福了太幸福了。
    珍妮给他们在场地附近的五星级酒店订了两间套房,担心孩子们玩太累,让他们睡一晚再回家。
    他们回酒店休息了一会。莉莉丝和雪儿都卸掉妆,换了身舒适休闲的衣服。四个人在酒店的露天餐厅里吃了顿海鲜大餐,餐后,就着海风,男孩们喝了点酒,女孩们喝气泡饮料。
    听服务员说,海滩上还有篝火派对,基本都是年轻人,推荐他们去玩。于是四个人结完账,又慢悠悠散步去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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