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督军也听说了最近城里满城风雨,四个城门把守严密,寻常百姓只能进城不能出城,警察、便衣、侦稽队四处抓人,城里一片怨声载道。他纳闷这些人到底是在抓贼?还是在搞暴乱?
张福丞乘坐的汽车缓缓驶入督军府,他奉赵督军的命令,前来汇报案子的进展情况。连着五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两眼中充满着血丝,面色憔悴,头发都来不及梳理。他忙活了几天,仍没有一点进展,内心不免忐忑不安。
候在大门外的周汉眼见向来注重仪表的警察厅长,此刻变成了这般蓬头垢面样,急忙上前想要给他收拾一番,却不料张福丞伸手制止了他。
书房中,赵督军坐在办公桌后,一声不吭,盯着面前的这个“乞丐”。
一盏茶之后,赵督军才慢慢张口,平淡地问道:“怎么了这是?你家也遭飞天花抢了?那飞天花抓着了没有?”
张福丞回复时心里明显不安,说话有点结巴,就连双腿都微微颤抖,“共捉拿疑犯五十三人,这些人现在正关在警察厅审问,相信不出几日,必有结果…”
“全城都快让你们给拆了,一群废物,这么多天过去了,连贼的影子都没看到。”赵督军毫不留情地训斥道。
听到这,张福丞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很快从惊慌中镇定下来,连忙表示坚决破案的决心。
我记得上次给你十五天破案,还剩十天。听说你从那些大大小小的帮派那儿收了不少的好处。还有那个啥啥烟馆也是你开的吧。你给我听好了,这次若能顺利破案,既往不咎。要是办砸了,新老旧账一起算。赵督军恶狠狠地说,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袁世凯的那份报纸一折腾,你再这样一搅和,现在天下都知道督军府失窃,却一直破不了案,你真想要全天下看我的笑话不成。”
张福丞走后,赵督军赵督军内心一直埋怨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才。随后拿起电话,密令曾经安插在袁世凯身边的内线不惜一切代价查找那份协议下落,同时搜查四川和北洋政府联系密切的所有人。
对于隐藏在自己府里的内奸,赵督军见怪不怪,知道这事防不胜防,不过是时候揪出来了,难道真是牛二满所为?他真的辜负了自己以往对他的器重。
警察厅会议室内,顾不得自己往日威严形象,张福丞在众人的注视下愁眉苦脸,不住地唉声叹气。他平日里仗着赵督军的信任,很是春风得意,想不到也有今天这般沮丧。
他目光中哀求夹杂着绝望,说道:“飞天花一案,赵督军对我们非常失望,警察厅全体同仁都负有责任。希望各位竭尽全力缉拿飞天花,否则我等难以向督军交代。”
他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说道“希望各位拿出不成功便成仁的勇气。”
散会后,众人都忙活起来,剩下孤零零的厅长一人仍呆坐在原地,内心希望赵督军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其实他也想过找个替死鬼交差,可是他隐约觉得这次情况不同,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手下人了。
城里的一个不起眼的报社里。
高文,高力之兄,不高也不胖,中等身材,鼻梁上架着的一副眼镜,更显得斯文秀气,典型的书生模样。他是燕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在这间报社里当编辑。虽然薪水给的不是太高,但梦想着用自已的文字唤醒国人,幻想着这头东方睡狮会在自己笔下苏醒腾飞。
高文见到鸦片对自己周围人的残害太深,他一宿没睡,写完一篇痛斥新鸦片战争的文章,报社里的众编辑纷纷拜读,更有人大声念出“民国军阀混战,鸦片是极重要的。这几年许多次的战争,固然说不到因为主义,并且还不配说是争兵权,实在是争鸦片税与包卖鸦片烟。民国以来之数次战争,均为鸦片,故可称为新鸦片战争。”此时,几个编辑都起身夸赞写的好,精辟又有针对性。
报社的总编听到这几句,摇了遥头,“书生一个,锋芒太露,迟早会殃及池鱼。”
高力在货场拼命忙了几个月,手上有了些积蓄,被几名工友带到一个赌场里,作为新手的高力竟然赢了不少钱。致使他开始觉得辛苦几个月还不如赌钱来的快,他成了赌场的常客后,有时赢钱,有时输钱。
高父很快就从周边人那里得知他开始沉迷赌场,苦口婆心斥责几句。高力却不以为然,认为只要自己一转运,多赢几把,就会出人头地,让爹妈过上好日子。为了让父母在家安心,高力大多数时间在货场里干活,晚上瞒着家人抽空去赌场里赌几把。
高文看不惯弟弟目光的狭隘,认为眼下最为重要的是消除国家战乱,永远改变自己人生,而不是去多赚钱暂时改善自个儿生活。
为此,兄弟二人常常争论不休。
一日,高力从货场里出来,看到一家店铺前围了许多人,每人手上都有一张纸。爱凑热闹的高力费劲挤了进去,原来是川军在招募新兵,他也索要了一张传单,虽只读过两年私塾,也勉强认得上面的字,当看到当兵每月三块大洋时,他满脸的兴奋引得征慕新兵的长官很是鄙夷,嘲讽道:“小兄弟,三个大洋算什么?现在是用人之际,只要机灵点,几年后混个排长,每月大洋二十。要是你小子再运气点,能当上团长,一百块大洋。怎么样?签个名字,按个手印吧。”说完将名册递到高力面前。
高力满脑子里都是数不尽大洋和老父母那喜笑颜开的面孔,毫不犹豫地在名册上签名。
长官很是满意,说道:“三天后到这里集合。”边说边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两个大洋给他,“这是给你的安家费。”
高力一路小跑,兴冲冲的来到哥哥工作的报社,准备告他这个好消息,那两块大洋被紧握在手心里,湿乎乎地沾满了汗水。
报社里,高文的一篇稿子总是被主编数次退回,改了又改,还是不令其他人满意。旁边的一位编辑见高文这样辛苦,善意提醒了他,要他把文章中带有“四川,赵督军”等词语删掉,解释道“你批评其他地方也没事,只要和四川没关联都行。要不咱这报馆迟早因为你写的文章让人给封掉。”
脸色黑青的高文,沉吟不语,埋头修改自己的文章。不愧为燕京大学的佼楚,才思极为敏捷,一会儿就改完了自己的文章,正打算再次交给主编审阅,抬头看到高力的到来。
报社外面,高力瞅着高文满脸的疲惫,他拿不定主意,不忍心离开家人。最后,高力坚定了决心,说道:“哥,再过三天,我我就要当兵去了,家里靠你了。”
高文愣了一下,吼道:“当兵?这些年各省天天在打仗,你这不是送死去吗。”
高力唯一一次没有和他反驳,强挤笑容道:“我会小心的,家里靠你了。”又一次嘱咐他。
“对了,明天咱妈生日了,买点啥回去吧?”高力转移了话题。
“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高文无奈地回答,他清楚一旦弟弟下定决心,很难回头。
“还是我哥好,我又省下钱了。”高力脸上勉强露出笑容,一滴泪珠不听话地在眼眶里打转。
高力不愿多谈从军当兵的事,没说几句就离开了那里,望着弟弟离去的身影,高文叹了口气,弟弟心高气傲,性格又急躁,总想着很快就成为人上人,但世上哪有那样的容易事。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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