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悲愤倾泻而出,萧慕离死死抱住怀中的小卓子, 喉咙中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吼。
关闭了多天的文华宫重新打开, 一切风波消弭于无形。萧慕离也不知齐琛跟宣德帝说了什么,皇帝并没有发落她当时的失态。
这一场闹剧以韦氏一族的轰然倒塌作为了结尾。这煌煌京城中楼起楼塌也不过是寻常事, 百姓顶多议论几日也就散了。
玄甲卫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韦氏贪腐的罪证, 宣德帝顺水推舟的勃然大怒,将韦氏整族被流放云南,家产尽数抄没。
宗亲权贵们面对此种变故心里各有各的小九九, 朝堂局势悄然变化。晋王一党的官员一时人人自危,心急火燎地寻找新的出路。
晋王府闭门谢客, 往日有多么门庭若市, 今日就有多么门可罗雀。对于晋王而言, 这将是一场没有尽头的禁足。
惠妃被带回了她的永嘉宫,等来了她的那杯毒酒。
是齐琛亲自送去的。
永嘉宫里已经变得空空荡荡,唯有廊柱上的彩绸还没来得及拆下,那是为惠妃几日后的生辰做的布置。宫人死的死散的散, 此刻,只有惠妃一人独自盛装坐在殿内, 怀中抱着一只已经死了的白毛波斯猫, 阴沉地看着齐琛。
等齐琛走近了, 她突然咧嘴笑了一下,幽幽道:到如今可以告诉我一句实话吗?是你安排的吗?
齐琛一脸温顺恭敬,说出的话却带着锋芒:娘娘说什么呢,本王实在不明白。不过,本王倒是真的很敬重那些拼了命也要向您讨一个公道的人。
惠妃倒是没有发怒,反而认同地点点头:说的对,本宫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是本宫的报应。我死之后珑儿不会也不敢再与你为敌,若有一日你登大宝,没必要对他下手。留着一个蠢笨的兄弟,全你一个大度贤德的名声。
不够。齐琛轻笑一声。
惠妃一皱眉问:什么?
齐琛轻声引诱道:你看我像是一个在乎名声的人吗?要保二哥的命,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可不够啊。娘娘陪伴父皇那么多年,手里就没有什么有别的筹码吗?
惠妃瞳孔微微一缩,而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齐琛也不催促,只安静旁观着她的疯癫。惠妃眼角笑出了泪水,笑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说:殿下志向高远,甚好,哈哈哈,甚好啊!
齐琛低头莞尔一笑,故意道:过奖了。
惠妃突兀地停住了笑声,凶狠又用力地瞪着齐琛,仿佛想要透过血肉看到齐琛的内心。
可惜,齐琛只给了她一个波澜不惊笑眯眯的假面。
惠妃终于还是妥协了,因为她知道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根本没有跟齐琛讨价还价的资格了。
京都南门外十里的地方有一间破落的尼姑庵,它的后院有一颗老树。当年皇后姐姐故去后我亲自去景阳宫收拾,在一个很不起眼的瓶子里找到了一张帛书,那是皇后留给你的。上面的内容,能搅得大梁天翻地覆。我怕了,但也不敢烧了它,就把它埋在了老树下,一辈子不敢拿出来。
齐琛没想到,当年母后还给他留下了话。对于他这个傲慢自大又愚蠢不孝的儿子,他母后会说什么呢?
他看向惠妃的目光中染上了寒霜。这么珍贵的信,惠妃竟然私藏了那么多年!
齐琛举起手中的毒酒沉声说:无论如何,多谢娘娘告知真相。既然事关重大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那么,就请娘娘上路吧。
惠妃看着那鎏金的酒盅目光躲闪了一下,那是求生的本能。
可惜了,那个能为您换掉毒酒的人已经不在了。齐琛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但惠妃听明白了。曾经有一个不得志的太医,可以不顾道义和性命为她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又因给齐琛下疯药的事情败露被齐琛抹杀于黑夜之中,死的悄无声息。
当日一个普通太医的离去没有掀起任何波澜,而今日一个位同副后的妃子的死,同样也是悄无声息。
齐琛走出永嘉宫时,只觉今日阳光刺目,天气闷热异常。
空旷的庭院中,只有郑客站在阳光之下,温和地向他行了一个臣子之礼。
这是聪明人的默契,齐琛知道这是郑客用一礼表明了他的选择:从今往后,事齐琛为主。
齐琛也知道,郑客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因为已经知道了五年前的真相。他要为那战死的将军讨一个公道。
齐琛连忙上前将郑客扶起,自己也还了一礼,一个学生之礼。齐琛俯身一拜恭敬道:学生愚笨,往后,还请先生教我。
曾经,除了太子,所有的皇子世子见了郑客都要谦称一句学生,而到头来,却是齐琛成了九千岁真正的学生。
齐琛这一拜真心实意。权倾朝野令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多年来默默照看旧友一双儿女,愿付出荣华甚至生命,只为了求一个老友的死后安宁。
齐琛敬重他。
此刻在宫门外,南十正蹲在宫门口的一颗大树下,手中拿着一根枯树枝无聊的在地上刨了一个小土坑。
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南十刚刚被慎刑司的人算计了一次,多亏了小卓子的机警才躲过一劫。那个算计他的人转眼就被灭了口,等他带着准备用来揍人的麻袋赶到的时候,只见到了一具凉了的尸体。最后还是南十任劳任怨地用麻袋把人收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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