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没事。”温砚靠在软塌上,拍了拍妹妹的肩,又望向立于一旁的谢屹辞,面色凝重:“只是皇兄的身体,怕是难以治理好这大昭江山......”
温若怔住,不知该说什么劝慰皇兄时,温砚又开口对她说:“妹妹帮哥哥劝劝他,可好?”
......
从乾云殿出来,在宫道里走了好一会儿,温若倏地呀了一声,蹙眉顿住脚步:“我怎么感觉被皇兄诓了呢?”
谢屹辞轻叹,继而捏了捏她的脸:“才反应过来?”
堂堂天子,竟用这种招数非要将帝位给他。谢屹辞扶额苦笑,但想着温砚的身体,若是再强撑几年,怕是......想到先帝的那封亲笔信,谢屹辞漆眸渐沉。
有些责任,他确实不能推却。
只是——
“你喜欢宫里吗?”
温若望着周围熟悉的一草一木,想起小时候与父皇母妃在一起的时光。这座宫城,于她而言,到底是快乐的记忆多些。她点点头,却又在想到了什么时拧起眉心。
“可是,你会不会、会不会......”温若垂下眼,有些茫然。
——饶是情深如父皇,也不得不为了平衡朝堂而充盈后宫。坐上那个位子,注定会有很多身不由己。
“永远不会。”
低沉的声音传入耳畔,温若抬眸,怔怔望向面前的人,“可是,连父皇都......”
“平衡朝堂的方式有许多。”谢屹辞笑着将温若拥入怀中,然后低声在她耳边承诺:“而我的妻子,永远只有你一人。”
和风阵阵,温若知道,她心间的花已温暖绽放。
在登基大典前,两人一同去了趟奚岫峰。温若本打算将母妃接回宫中,可自先帝崩逝后,柔太妃的心早已跟着先帝去了。如今见到女儿安好,她便心安了。
深宫之中处处都是她与先帝的回忆,她不愿回去,不愿回到那个早已没有先帝的皇宫中。
温若没有勉强母妃。关于父皇真正的死因,她亦没有告诉母妃。
——父皇一定不想让她知道的。
*
温砚退位,谢屹辞的登基大典进行地极为顺利。这其中波诡云谲,尽数被裴岁白处理好。一开始,温若对如今这个大理寺卿的身份很是担忧。可是谢屹辞却很高兴。
因为,水至清则无鱼。
如今的大昭,最需要这样一位权臣。
登基之后,便是封后大典。温若身着鲜红凤袍,立于高台之时,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份会从公主变为皇后。
直到内宦宣完册封的旨意,凤印出现在眼前时,她一抬眼便望见了谢屹辞的笑眸。从来都是宦官捧着凤印交于皇后手中。
而谢屹辞,却是阻了她下跪的动作,亲手将凤印交到她的手里。
在谢屹辞眼里,他与温若是夫妻,永远不会是君臣。
可这举动,在群臣眼中却是过于于理不合的。一瞬间,高台下悄无声息,不知该作何反应。这时,裴岁寒勾起唇角,率先躬身:“恭祝吾皇万岁,皇后千秋。”
有了他的表率,众臣纷纷躬身齐贺。
一声声祝贺声,萦绕宫墙。
到了夜里,年轻的帝王为他的皇后仔细地拆下凤冠,再将身上繁复的凤袍褪下。终于,温若的身上只剩薄薄的一件绸衣。谢屹辞给她揉捏酸痛的脖颈,一双漆色的狐狸眼渐次幽深。
温若望着他的眼睛,心脏砰砰跳着,脸上的绯红越来越深。她自然知晓接下来要做什么,只是身子几不可控地崩得笔直。
见状,谢屹辞轻笑:“紧张?”
“当然没有!”温若嘟着唇,不甘示弱地抬着小下巴,软哼一声:“我看过册子的,不就是、不就是那么回事......”
“哦?”谢屹辞笑着俯身,低语:“那若若想先用哪个姿势?”
“你!”
温若咬唇,觉得这人自解蛊后,好似还被解开了旁的什么。她垂下头,不去理他,却被他捏着下巴不得不抬眸与他对望。灼热的唇覆过来时,温若听见他调笑的声音:“我们慢慢试......”
她很想骂他几句,却被他吻得昏昏涨涨。红烛暖榻,床幔垂落,在眩晕之中,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腹蜷起时的每一分力度,还有他唇舌卷缠时的湿软......再接着,便是她从未感受过的灼烫。
在他愈渐加深的力道中,她清晰地听见他在她耳边随着节奏一声声说着“我爱你”。
后来,连宫婢进来送水的声音,温若都没听见。她实在困极,直到谢屹辞替她换上干净衣衫后,才睁开困倦的眼睛,呢喃了几声。再回到榻上时,温若却睡不着了。
见怀里的人不安分地动来动去,谢屹辞勾着她披散的乌发,笑道:“那继续?”
温若重重哼了声,推开他:“才不要!”
——她的腿到现在还发着颤。
谢屹辞本就是与她开玩笑,方才替她沐洗时,他便有些自责。因着自己不知节制,才将她弄得有些红肿,替她涂完药膏后,他便没打算继续了。
“那带你去个地方?”
坐在殿顶之上时,天光开始从东边慢慢亮了起来。谢屹辞给怀里的人拢紧斗篷,两人依偎相拥,仰首望着还依稀可见的星空,直到初阳升起......
在晨光之中,两个人的双唇不由自主地贴在一起,缱绻交颈、难舍难分。在深吻中,两人笑望着彼此,灿眸中亦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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