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琳哭得晕了过去,就连苏伦也装模作样的掉了几滴眼泪。
杰拉德的棺木刚放进墓穴里,尚未封土,斯嘉丽便跟苏伦大吵了一架。苏伦指责斯嘉丽冷酷无情,一点也不为父亲的去世感到难过;斯嘉丽则嘲笑苏伦的眼泪就像沼泽地里的鳄鱼的眼泪,虚假可笑。
波琳和尤拉莉吓得目瞪口呆,约翰手足无措,爱弥儿觉得丢脸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约瑟芬当机立断,请梅兰妮带走斯嘉丽,自己拉走了苏伦。
苏伦像个怨妇,先是抱怨斯嘉丽得到了父母的宠爱,然后又抱怨父亲痴痴呆呆好几年,她穷酸的结了婚,斯嘉丽连一条新裙子都没给她做;接着又哭哭啼啼抱怨弗兰克不过是个账面上的“有钱人”,原因是他太老好人,很多人欠债不还,弗兰克又从来不去催债,以至于肯尼迪家过的不怎么样,还不如塔拉呢!
苏伦一边哭一边说,描述能力不怎么样,约瑟芬听了半天才理清楚她到底在抱怨什么。说来说去她还是妒忌斯嘉丽,再加上她不会像斯嘉丽那样紧盯着弗兰克去要账、亲力亲为去木材厂监工,更别说抛头露面去跟男人谈生意,肯尼迪家的财务问题丝毫没有得到好转。苏伦婚前是个庸碌的小姐,婚后依然是个庸碌的太太,没有什么长进,只不过是从一个家到了另一个家。
约瑟芬也不耐烦安慰她,只是严厉的责备她不应该在父亲的葬礼上就跟斯嘉丽吵架。苏伦委屈万分,说连你也偏心斯嘉丽。
约瑟芬叫黑妈妈带苏伦下楼洗漱,然后去找了弗兰克谈话。
弗兰克就是个典型的南方男人,性情可以说毫无闪光点,除了“善良”之外一无可取,多亏了他的老黑奴——现在算是男管家——他才能保住自己的大部分土地。他将土地租给别人耕种,但因为收成不好,就没收到什么租金,他为难的说都是朋友和亲戚,大家都过得艰难,他怎么好意思去催债呢?
约瑟芬感到无语。
瑞德则在弗兰克走后嘲笑了他一番,说弗兰克固然是个好人,但“好人”的代价是自己过得紧巴巴的,这可不太好。
“苏伦想找我借钱,一开口就是1万美元。”约瑟芬掐着眉头,无奈的说:“我肯给斯嘉丽5000美元,是因为我知道她会把这笔钱用在塔拉的生产上,可苏伦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呢?做新裙子吗?”
“没准是买珠宝。”
“你住嘴!”约瑟芬不客气的说:“你跟弗兰克做生意,是不是也欺负他好说话?”
瑞德没有否认,“他不急着要钱,我就可以拖几天再给。”
“所以苏伦就是想给塔拉钱,也没有那个可能,对吗?”
“她就是有钱也不会给的。你也是,我亲爱的约瑟芬,你不是做慈善的。不,你是会做慈善,但你做慈善是要别人赞美你,可就算你真的给了肯尼迪太太1万美元,我想她也不会赞美你,反而觉得你应该给她钱。”
嗨!苏伦没准还真的会这么认为!
“你不妨教教弗兰克,苏伦要是能过上稍微富裕一点的生活,也就不会总想着我的钱或是塔拉的钱了。确实,她结婚没有得到多少嫁妆,当年爱伦姑妈可是带了二十个黑奴来的。”二十个黑奴也价值几万美元了,可以说是一笔不菲的嫁妆。但苏伦结婚,斯嘉丽小气得一枚硬币都没给,全靠弗兰克为新娘置办了婚礼服,准备了婚礼,也不怪苏伦一直记在心里,愤恨不已。
瑞德摇摇头,但接着便点点头,“好,我会提醒一下肯尼迪先生。他们现在还没有孩子,要是有了孩子,还过成这样可不行。”苏伦的日子过得好了,就不会想着约瑟芬的钱,也不会总找斯嘉丽的麻烦,他稍微花点心思帮助弗兰克,倒也不算亏本生意。
“弗兰克是个好人,但问题是他太心软了,总想着讨好别人。”
“他没有别的好处,也只能以此想让别人赞美他。”
约瑟芬嗤之以鼻,“他想得太天真了!你给别人十美元,别人会夸你大方;但你要给别人一百美元,别人会说你为什么不给他一千美元,你就是个无良的有钱人!”
瑞德忍着笑,“对,你说的很对。”
杰拉德·奥哈拉葬在妻子爱伦的坟墓旁边,爱伦的坟墓建在战争期间,很简陋。这次约翰来将幼妹的坟墓重新修葺了一番,买了花岗岩的墓碑。回忆起爱伦在娘家的时光,伤感不已。
爱伦的一生是奉献的一生,她没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于是将自己的爱全都给了孩子们;她对年长的丈夫敬多于爱,恪守了妻子的本分、母亲的本分,对谁都心怀友善,要说起来,梅兰妮倒更像是爱伦的女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梅兰妮好好安抚了斯嘉丽,晚餐的时候,斯嘉丽居然忍住了,没有再跟苏伦吵架;苏伦一脸不情不愿,但也没多嘴,埋头吃饭。
至于艾希礼·威尔克斯,他更沉默了,从葬礼开始就全程透明人,几乎没人注意到他。
晚餐之后,卡琳对舅舅提出要留在塔拉,斯嘉丽现在是一个人了,真可怜,她不能扔下斯嘉丽。约翰有些犹豫,是因为威尔·本廷。
威尔·本廷是个外地人,一个穷白人,瘦小又其貌不扬,内战的时候威尔受了伤,丢掉了一条小腿,得了痢疾,差点死了。他流落到塔拉,在梅兰妮和卡琳的照料下渐渐康复,之后没有返回家乡,留在塔拉,是工人,也是监工,什么都管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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