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给自己简单止了血包扎了一下，之后就让人扶着自己去到了庄园里。
    永仆和他的人已经全都撤回到了庄园里，见姜瑶走过来赶忙迎了上来。
    “子陀……子陀他……”
    “已经死了，我会把他带回沈园，销毁他的芯片。”
    永仆听了之后看着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一块压在脑袋上面的大石头终于被挪开，他怎么看都是满脸的轻松。
    “这回可多亏了你们，不然……”
    “子陀死了，我们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
    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色，在灯光的照耀之下白到透明，姜瑶的脸上还带着两道伤痕，和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沈妄川的鲜血。
    永仆愣了一下，好像没有听懂姜瑶在说什么。
    庄园里剩下的人除了永仆，其他的都是正常人，听见这边的动静慢慢围了上来。
    姜瑶满不在乎地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仰着头双眼微眯看向永仆。
    “你知道么，你不是个合格的演员，那么大的破绽看得我总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你。”
    姜瑶摇头晃脑的，好像被人包围的不是她一样。
    永仆仍然一脸茫然，不知道姜瑶在说什么一样。
    姜瑶也不逼他，肚子上被捅了一刀，这滋味绝对不好受，哪怕姜瑶避开了要害位置，刀口还是疼得她两眼发黑。
    扶着姜瑶的是沈六和姜之名，两个人戒备地看着周围的人，随时准备动手。
    姜瑶伸手在两个人手上拍了拍，她既然敢就这样走进这座庄园，那就有安全离开的把握。
    手腕上还戴着她自己的通讯，在上面点了几下之后，庄园之内的灯光骤然全部亮了起来，把庄园内的一切全都照亮。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一圈高大的围墙上已经站满了人，刚刚被子陀粉碎代码的人全都站到了墙头上，双目无神但手中的武器全都对准了下面的永仆。
    “你！你怎么能控制他们！”
    永仆又惊又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姜瑶摆了摆手，从高墙上翻下来一个人，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你知道你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吗？”
    跑过来的人在姜瑶身边单膝跪地，随时准备执行姜瑶的命令。
    事到如今，永仆也不再掩饰，放松了身子，重新恢复了初见他们时的那个样子。
    他自认为一直表现得都很完美，每一次和姜瑶见面，包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全都是提前计算好的，根本不可能露出破绽才对。
    “你利用我干掉子陀，又给我下毒，想要控制我，目的不是为了你那根本不存在的后代吧。”
    姜瑶眨巴着眼睛，语气俏皮却让永仆心惊。
    “你，你怎么知道我给你下毒？”
    他确定自己选择的药绝对没有流传于世，这东西是他意外之下发现的，经过多方证明之后才肯定，这东西绝对没有别人知道，姜瑶为什么知道这东西的作用！
    姜瑶对着身边单膝跪地的人伸出了手，那人掏出一个小小的密封袋放在了姜瑶的手中。
    “我姜家乃事医学世家，上数两千年都有记载，千年前姜家家主创立神医谷，同年收束全部姜家族人称为姜氏氏族，初代家主编写《医经》传于后世，可惜皇室迫 害，大长老暗中挑拨陷害，使得神医谷不过一代便轰然崩碎，姜家也无奈隐世。”
    姜瑶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般，幽幽地回荡在庄园之内。
    “难为皇室，有你这样衷心的仆人，跨越了千年，也要替皇室谋求策划。”
    见姜瑶点破自己的身份，永仆神色不变，只是微微侧过身体，随时准备进攻。
    “你找到的这东西，在医经的第三章就有记载，而巧的是，我对这东西就熟悉得很。”
    姜瑶晃晃自己手上的密封袋，明明白白地让永仆看清楚了袋子里面装着的一小块蓝色固体。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去年我还亲自去找了一枚蓝灵芝回来，在医药世家的传人面前摆弄毒物，是你傻还是我傻？”
    姜瑶摇头晃脑的样子，完全没把永仆当回事的恶样子，看得永仆一阵恼火。
    永仆脑子乱糟糟的，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被姜瑶三言两语就拆穿了，这让他的自信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身份的！”
    蓝灵芝也就算了，这东西算他倒霉，没想到姜瑶认识这东西，但是只凭这一点，姜瑶怎么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当然是子陀告诉我的。”
    这可不是姜瑶说谎，而是子陀真的亲口告诉她了永仆的身份，也告诉她当年那场动 乱的真相，以及子陀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身份。
    姜瑶心情往下沉了沉，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自己一个后人，能做的只有偶尔为祖宗吊唁一番。
    “不肯能！绝对不可能！”
    永仆瞳孔缩得和针尖一样大小，看着比之前的子陀还要崩溃愤怒的样子。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子陀和我姜沈两家确实有不共戴天之仇，但说到底，皇室的自私残忍才是酿成惨剧的最大因素。”
    那一次子陀突然闯入房间，掐着姜瑶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之后的几天，子陀就主动把他记忆之中的当年的事情都告诉了姜瑶，甚至连他手上掌握着的源代码也全都交给了姜瑶。
    “我作恶多端，我的脑袋里面装了很多人，除了子陀，其他的人都在说我错了，都在反抗子陀的意识，可能明天我就疯了，也可能他们一起同归于尽把我变成一个傻子，当年子陀做错的事情，现在我只能偿还在你的身上了。”
    这是子陀的原话，姜瑶知道，子陀因为植入了太多人的记忆导致了自己的精神分 裂，身为子陀的主人格抵不过其他所有副人格的进攻，而主人格记忆之中的姜微估计是他生命之中最后的善良角落了。
    姜瑶站了起来，挺直腰背看着永仆。
    “皇室造成的罪恶要用他们自己的鲜血偿还，我不会杀了你，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把皇室最后的血脉全都扫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