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李当家年少失祜,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李明琅柳眉轻蹙,心道,关你这老太监什么事?
但她的性命暂时拿捏在清河郡王手里,即便是郡王府的宦官都不能得罪,只好扯扯嘴角,尴尬道:“未曾。不过,我们定亲时有云湘城的汪县令和一众父老乡亲见证,想来也是一样的。”
定亲?!钱公公听得心惊肉跳,肚子上的赘肉都跟着打颤,看李明琅的目光愈发复杂。
再一想郡王爷提及李明琅时温柔的神情,钱公公倒抽一口凉气,简直想把方才诘问李明琅的几句话吞回去。
他顾忌李明琅出身低微,唯恐她跌了郡王府的身份,可是,一切终归要看郡王殿下的意思。毕竟,他是郡王爷的忠仆,不是定亲王府和皇宫内廷的下人。
“李当家慢走,哎,老奴扶您上马吧。”钱公公弓着腰,伸出胳膊搭住李明琅的手,把人好生送进马车,一边嘴上还念叨,“您这车轱辘有些磨损,不如晌午老奴遣几个小的送一辆新马车给您,也算郡王爷的心意。”
旁观一出变脸大戏,李明琅愈发茫然,推脱几句后就给绿豆使眼色,匆匆赶车离去。
回客栈的路上,李明琅越想越不对劲,清幽檀香萦绕鼻尖。
她猜测过,谢钰是官面上的人物,否则也不会轻易指挥得动被冯捕快称作“杨大人”的杨岘,更不可能号令几十位一口便是行伍出身的黑衣人。
清河郡王率军来临州,她也想过或许谢钰是郡王府的幕僚,或是郡王爷的亲戚……都姓谢,皆是京城人士,难免沾亲带故。
先前领她进知府衙门的影卫猛然闯入脑海,守城的一个月,她频频在谢钰身边见过此人。
想起山水画屏后相似的身影,檀香愈燃愈烈,浓烈到令人头晕目眩。
李明琅攥住车窗边的珠帘,一颗颗水蓝珐琅珠被她紧握在手心,而后一把拽下。
哗啦!
嘈嘈切切的声响惊到赶车的绿豆,慌忙问道:“小姐,没事吧?”
“没事。”李明琅咬牙切齿,面色如霜。
她知道,所有的一切全是她过于偏颇的臆想,若是告诉谢钰,那人会从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微笑一如往常:“当家,在下受了好大的委屈啊。”
更何况,她与谢钰一同迎过那位郡王入城,除非神仙在世,有大变活人之法,否则他们绝无可能是一个人。
……万一,真的有呢?
倘若是旁人的事,李明琅再好奇也不过看个乐子,可是一旦涉及谢钰……
心就乱了。
她活了两辈子,不是十七八岁未出阁的姑娘,让她相信鹣鲽情深不如去信点石成金的妖术。
谢钰会与她浪迹江湖,相濡以沫,谢灵璧却不会娶她,更别说入赘云生镖局,那像什么样子?
李明琅眼眶发热,鼻腔酸涩,一股气梗在鼻尖,像仰脖喝了一大碗腌梅子做的果醋,又酸又咸,抬手抹一抹脸,才觉手心湿润。
她不喜欢被人欺骗,更厌恶把她当傻子耍,当个小玩意玩弄。
哪怕真相是她不乐见的,她也要亲自把谎言剥开。
“绿豆。”李明琅哽咽,“掉头,回知府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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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明琅(已黑化)
谢钰(已下跪)
第56章 窗户纸
知府衙门议事用的书房人满为患。
城外驻军数万,如何安顿,之后如何去攻打龟缩在山坳里的贼寇,都需要谢钰拿主意。
送走李明琅后,他连早膳都来不及用,就被一屋子的将领、监军堵个正着,连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
“不必赶尽杀绝,山寨里多的是被贼首赚上山卖命的苦命人。先遣人围住进出山寨的大小道路,如今一日雨一日雪的,下山不便,困也能困住他们。一旬过后,再派人上山招安,兵不血刃就能解除此患。”
谢钰神色从容,将一切安排得井然有序,或有不服气他的将领,听罢也提不出更好的法子。
他们是朝廷派来剿匪的,而落草为寇的匪徒多少跟当地百姓有亲缘关系。倘若过于酷烈,见人就杀,激起民愤,就吃力不讨好了,远不如去西北杀戎狄赚功勋来得实在。
把话点透彻,一切都安排妥当,一股子倦意就涌了上来。
谢钰轻敲扶手的指尖一顿,钱公公便清清嗓子,让将军、大人们都去偏厅喝口茶,歇歇脚。
纵然是武官,也都是会看人眼色的主,见状纷纷道:“不必劳烦,殿下,我们也该告退了。”
谢钰颔首,待人都走光后方才长吁一口气。
“殿下,要不先去偏厅吃口点心?厨房那边早就把早膳备好了。”钱公公道。
“不必了。”谢钰揉一揉紧绷的太阳穴,不知为何,从刚才起右眼皮就在突突直跳,“我去福门客栈吃,那儿的厨子还算合胃口。”
合胃口的不是厨子吧!钱公公在心里嘟囔,当他浸淫宫闱几十年是假的么,殿下是赶着见李家娘子才是。
谢钰解下钦差大臣腰牌,吩咐钱公公收好,再褪去仙鹤麒麟纹圆领袍,换回那身初雪似的白衣和银灰的狼毛袍子,似褪去一身浮华,身子骨也松快许多。
想到回客栈就能再见到李明琅,谢钰的心情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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