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又关上了。
外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远,已经听不到了,失去了噪音源,屋子里静悄悄的,寒凉的空气里氧气稀缺,让置身其中的人呼吸困难,几乎喘不过气。她丢了笔,把日记本小心地盖好收到抽屉里,脱了外衣在床上躺下。
另一边的被窝冰凉,她伸出左手就那么放着,想象身边有个人默默地牵上来,耐心地给她握到发暖。
一片沉寂中,她闭上了眼,安静地躺着,默数着自己的呼吸。睡意杳无踪影,她也无心刻意追求,沉浸在单调的计数中放空了大脑——只要什么都不去想,就不会再难过了。
她于这件事上已很有经验,因此不出几息便陷入了意识的漂浮状态。混沌中不知时间几许,但就在快摸到梦境边缘时,房门一响,沉稳的脚步声停在了床边。
哗啦的水声在很近的地方响起来,直到惊人的热意抚在脸上,她才意识到这不是做梦,猛然睁开眼,发现心心念念的人此时正朝她俯下身,手里的热毛巾停在空中,错愕的脸上还残余一点温柔。
“你、你没睡啊?”夏晚木握紧了手,一下子紧张到结巴。
她怔怔地望着那张漂亮的脸上熟悉的眉眼,屏住了呼吸,怕动静稍大就要把这幻象一样的人儿惊走。
夏晚木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热切又依恋的目光,别过头轻咳了两声,颊边控制不住泛起两团红晕:“那个,我看你不太舒服,就让她俩先走了。”说到后面她才意识到正事要紧,收敛了情绪正色道:“你是不是头疼?热毛巾擦一下会好一点。我让小叶带点酸奶回来,不知道有没有的卖,先忍一忍吧。”
“蜂蜜水还喝一点吗?”她很自然地给人擦起了脸,说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一直是自己在发言,而床上的人抿着唇,望着她几乎没眨过眼,那眼眸清亮与刚刚大黄的眼神异常相似,安安静静地倒映着她的影子。
她捏紧了毛巾,顾不上手上裹着的过分的热意,一瞬间心里蠢蠢欲动,满满的全是想要亲吻那双眼的欲望。
“看什么看。”她低低地抱怨一句,用毛巾遮住了那扰人的视线。
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来,轻轻捏住了她的腕子。郁清歌坐起身,把毛巾扯开随意地往床上一扔,盯着她已经被烫到发红的手满眼心疼。
“不用擦。”清瘦的女人垂着眼,捧着她的手像捧着云朵一样小心又温柔,“我没事。”
她在那蹙起的眉心里读到一点忧愁和忐忑,疑惑间看见郁清歌抬起头,望过来的眼神里写满挣扎:“你……”
那双藏在润唇膏粉嫩表面下苍白的唇微微开合,却在吐出一个字后再也没能发出一点声音。她对这人问不出口的问题有了个大概的猜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装傻还是干脆就顺水推舟说个明白,省得每天都要看见一个暗自憋屈的闷葫芦。
——明明你能有秘密瞒我八年,怎么我稍微逗你两下都吃不住呢。
她默默叹了口气,心道真是仇家易躲,冤家难防。
“我不……”
我不喜欢小叶。
“夏老师,你能出来一下吗?”正在要认输坦白的时候,窗户从外面被叩响,导演的声音响起,惊得她差点跳起来,“出了点事,你到院子右边角落里来一下。”
“知道了,马上。”她匆忙应了一声,被在人群眼皮子底下“偷情”而产生的极度心虚感驱使着,抽出手急急地走到门口,犹豫了半天才压低声音别别扭扭道:“你等我一下,别的事情回来再说。”
床上的人呆呆地坐着,等她消失在门后才颇有些失落地环抱住自己,将下巴磕在膝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第89章 接生
夏晚木刚走到客厅便听见院子里传来的哀哀的狗叫,那叫声尖利急促,像遭逢了莫大的痛楚。她心头一紧,三两步赶到门口,就见到工作人员们在院子角落里围成了一个圈,站在外围的导演瞥见了她,远远地招了招手。
“怎么了?”
她冲过去急急地问,总导演一声咳嗽,人群自动分出了一条道。大黄侧躺在院墙角落,昂着头不停叫唤,张开的腿间某个部位正在收缩,被撑得圆圆鼓鼓的洞口有黑色的球状物正随着起伏的腹部一下一下缓慢地往外突。
“大黄……”她被这副画面骇着了,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嘴里无意识地喊了一声。狗子听到这声呼唤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弓着身子去舔下半身,那痛到脱力的样子让人心惊不已。
“它是在生小狗?”夏晚木转头看向了总导演,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有些哑然,不敢置信地感叹道:“怎么可能,它肚子那么平,哪像怀孕的样子……”
她望着大黄瘦到见骨的肋间,再对比了一下那略微鼓起的腹部,一时又觉得没那么不可思议了。
乡下人喂狗很随意,只有剩饭多的时候狗子才能吃饱,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放养状态,营养完全跟不上。至于住宿条件就更不用提了,鸡棚旁边几块转头一垒,铺上一条脏得发黑的毛巾就算是个窝。大黄无力的瘫在砖上,翻起的肚皮蹭满了黑泥和血污,腿间那团黑球始终卡在口子处,半天也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狗叫声越发凄凉,夏晚木揪紧了一颗心,因为不知所措而更加急躁起来。
“它怎么叫这么惨,是不是要帮它按下肚子把小狗挤出来啊?”
--
第154页
同类推荐:
狗男人、
秩序之外(骨科 1V1)、
见异思迁(NPH)、
食髓知味(姐弟骨科,1v1)、
白羊(校园1v1)、
光影沉浮(1V1h 青梅竹马强取豪夺)、
失火(换妻)、
黑玫瑰【母子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