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没有懂,但是她也不敢再问,生怕再问下去又会被罚打手心。
老仆虽然对她满眼不耐烦,但是传统家族里的尊卑观念,她对铃说起话来仍然有问必答,一口一个您。
这样官腔的话,她听着很难理解。
真正理解了一世家将自己接回来的原因,是在某天夜里,她被手心挨打的疼痛还有膝盖的淤青痛醒,听到了值夜班的女仆们的对话。
——“这乡下来的野丫头就是不识好歹,咱们一世家是咒术界的大家族,孩子在出生的时候就能看出来有没有继承术式,没有继承术式的孩子早就被处死了。要不是她有一个能干的母亲,跟五条家家主夫人是好友,给她订了婚约,这才保住了她一条性命,不然哪还能送到乡下去养到五岁?早就跟那些生来就没有咒力的孩子一样秘密处死了。”
“不过,她真的会嫁给五条家的六眼吗?如果真的嫁入了御三家,咱们现在这样对她……将来怕她记仇报复啊。”
“嘁——她哪配啊?御三家的小少爷生来尊贵,她这种连术式都继承不了的废物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哎,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枝樱小姐既然跟五条家的小少爷有婚约,怎么不养在院子里好好教养,而是送到乡下去?”
“不是因为她没有继承一世家的术式,家主大人不待见她吗?”
“再不待见,那也是五条家订下婚约的人,不好好养着,见面的时候怎么跟五条家的人交代?”
“那莫非还另有隐情?”
“我也是服侍几位侧室的时候听她们说的……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你放心,我嘴巴严得很。”
“我听说啊,是因为那五条家家主夫人定下婚约,只是帮好友的孩子保下一条命,这婚约做不得数的,等五条家的小少爷到了年纪,还是要择优选婚。所以啊,只要五条家要人的时候能把人交出来就行了,这人是穷养还是贱养压根不重要,人家又不可能真的娶枝樱小姐,等年龄到了,随便一个理由就打发了。”
“这么说来……倒是跟我之前听到的一个传闻合上了。枝樱小姐的生母不是在生下她之后不久就病逝了吗,我听说是被家主大人用咒力活活打死的,她用这招保下一个没有咒力的孩子,让家主大人觉得蒙羞,偏偏又没办法下手,于是就拿她出气,直接用咒力打得尸体都不完整。”
铃站在门的背后,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这才避免了哭出声来暴露了自己。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砸在地面上,像在村庄里时某个傍晚的雨声,她从田野回家时,看到的一只迷路的萤火,在落雨的潮湿里,格外格格不入。
可是她觉得她跟那只萤火一样,都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她那时候想得很简单,既然父亲不喜欢她,那她就回她的村庄里去。
这个想法她想了很久很久,她觉得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因为她在这里不快乐,父亲也不快乐,而她回到村子里以后,大家都会快乐。
于是在晚饭的时候,她站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鼓起勇气说:“我可以回村庄里去么?”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杯盏,隔着几米的长桌,她的父亲,用咒力,狠狠地抛过来砸在了她的身上。
他尚且有理智,没有砸她的头,因为砸坏了脸,没法跟五条家的人交代。
但是那个杯盏砸在身上很痛,她当即摔倒在地,捂着胸口,是五脏六腑被揉碎那种程度的痛,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角渗下来,痛得她蜷缩在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他的父亲,只是砸过来一个杯盏,连一个字都吝啬于她。
大概是真的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到了极点。
她没有继承咒术,本该跟其他没有继承咒术的孩子一样,在出生的时候就被处死,可她的母亲将她保了下来,于是她的存活就成为了他眼中难以容忍的一根刺。
父亲怕她逃走,虽然逃走了也能抓回来,但是那样太麻烦,于是一开始就杜绝了麻烦。
她居住的小屋周围加剧了人员把守。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她的仆人也增多了,她的身上爬满淤青,一块未散,一块又起,手掌心痛得无法平摊开,一整天都是蜷缩着。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过了多久才结束,好像是一个月,可是像是过完了一生。
终于在仪表举止合格的那天,父亲亲自来接她了。
□□了她一个多月的老仆们替她换上了好看的衣服,梳上了发髻,连手指也熏上了香,可她因为手心每天都要挨很多下打,痛得蜷缩着,老仆便硬生生将她的手掌抻开,牵扯到了受伤的皮肤,她痛得皱眉。
也只是皱眉。
一个多月体罚不断的日子,她对疼痛的忍耐度早已上升了不知道多少,起初还会落泪的疼痛,现在已经可以面无波澜地忍受。
这个时候,她终于再次见到了她的父亲。
他从外面高高的屋檐下走了进来,只看了她一眼,沉声问道:“是谁给她挑的这件衣服?”
有个仆人胆战心惊地站了出来,“是……是我。”
她的父亲眼皮也不抬,淡淡说道:“拉出去。你们给她换件蓝色的衣服。”
他身后的侍从迅速拖着那个女人出了屋子,还未听到惨叫,声音就卡在了喉咙,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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