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件事情,谢青棠心情松快了不少。只不过这点儿松快在常仪韶没有按时归来后就如云消散了。
常仪韶就像是一个准时的机器人,一举一动都有定规。
可是今晚,在夜幕降临之后,她都没有回来。
谢青棠打了个电话,对面关机。
不会是跟何延津在一起吧?谢青棠在客厅中来回踏步,心中疑窦丛生。片刻后又挥散了这个念头,除非过往都是伪装,要不然不至于如此。可不是与何延津碰面,又回去哪里?她怎么没发消息过来?谢青棠知道自己最好的选择就是点外卖填充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
可心中偏偏梗着那股气,无法顺下去,这让她寝食难安。她的思绪在常仪韶的去处上跳动,倏忽间又想到了她期待的“远游”,无人问饥饱,无人顾寒温。
谢青棠走累了,她坐在沙发上,神情越来越冷峻。那“瞻前顾后”的念头一浮现,她便意识到有些事情容易脱轨,“习惯”这两个字太熬人,能对付的只有快刀斩乱麻。
那一趟渝城,她是非去不可了。
常仪韶回到家的时候将近九点。
她一眼便望见了坐在了沙发上沉着脸的谢青棠,眉头蹙了蹙。她手按压着太阳穴,留下了几道红色的印痕。“吃晚饭了么?”她开口询问,声音带着几分哑意。
谢青棠抿着唇没有回答,直到常仪韶走到了自己的跟前,她才站起身凑近轻嗅了一阵,问道:“出去喝酒了?”一抬眸扫了常仪韶一眼,不难见到她眉眼间深藏的疲惫,到了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谢青棠又道,“我吃了。”
常仪韶“嗯”了一声,张了张嘴,解释道:“手机没电了。”
谢青棠一挑眉,这是跟她解释没有消息、让自己白白等待的缘由?“路上、商场多的是充电宝。”谢青棠勾唇一笑。
常仪韶一怔,抿着唇沉默,她没有想到这一茬。
谢青棠又重新坐了回去,常仪韶站在她的跟前,阴影垂落,掩住了明亮的灯光。谢青棠朝着她伸手,可片刻后又若无其事地缩了回来。“站着不累么?”她沉住气,淡声问道。
一个人喝闷酒的几率不大,常仪韶不主动开口,她难道要去询问么?不。谢青棠在心中自问自答。她深知自己与常仪韶的关系,说薄得像是一层纸,这都是抬举了。
常仪韶抱着双臂,她垂眸打量着谢青棠,同样注意到她那个半途缩回的动作。半晌后,她才在谢青棠的身侧坐下,自包中取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盒,往谢青棠跟前一推,她抿唇道:“送你。”
谢青棠眼皮子一跳,这个锦盒不小,看着就不像是饰品。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佯装随意地问道:“这是什么?”手沿着边沿摸到了锁扣,轻轻一拨,啪嗒一声在安静的客厅中响起,她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薄如蝉翼的竹丝编扇,扇面是美人俯身折花。灯光下的薄扇光线流动,宛如丝丝缕缕的细烟生起,人物则是神韵生动,随着扇子的翻动,光影流淌间若隐若现。
谢青棠目不转睛地望着扇子,她屏住了呼吸,屈起手指在扇柄上轻轻一敲,便听到了其中传来的悦耳的声响。将扇子置入锦盒中,她转向了常仪韶,神情有些复杂。“你——”
常仪韶打断了她的话,轻描淡写道:“之前说要送你的竹编扇,我没有骗你。”
一“扇”换一“扇”?谢青棠舒了一口气,不安分的心在对上常仪韶双眸的那一刻乱了节奏,好半会儿才回复过来。不是去见何延津,是在践行她自己的诺言。
谢青棠低语道:“喝了很多?”
“不多。”常仪韶摇头道。一柄竹丝扇千金难换,几杯酒还是值得的。
“你——”
“肩膀借我靠靠。”
两个人的声音响起,感觉到肩上突然加起的重量,谢青棠僵坐在原地,双手压在膝上,有些许的不安。她眨了眨眼,到底是没有推开一身疲色的常仪韶。
客厅中重新陷入了静谧。
谢青棠的肩膀有些硬,并不如靠枕柔软舒服,可她仍旧着那个姿势,听着传来的“咚咚咚”的心跳。
这一日算不上畅快,学校里的事情令人忧心烦恼,酒席上对她感情生活的关切和问候更像是一座山,不过在拿到了扇子的一刻,她又觉得是值得的。
谢青棠在某些方面像极了过去的自己,对这些积淀着无数厚重岁月和心血的、精美绝伦的工艺品一见倾心。只是,她在其中寻找平静与安宁,寻找一个寄托,谢青棠呢?她又从中寻找什么?
第40章
常仪韶的疲惫只维持了片刻,枕靠在谢青棠肩上没有多久,她就起身准备洗去一身的酒气。
谢青棠坐在沙发上把玩着竹编扇,爱不释手。光影明明灭灭,她忽地想起了扇上的这一幕——兴许是常仪韶那日拍下的某张照片。她的眼皮跳了跳,内心深处慢慢地被一股莫名的情感充盈,只不过饥饿感让她无暇去思考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放下了竹丝扇后,她伸了个懒腰起身。
常仪韶带着水汽出来的时候她正在吃一碗鸡蛋面。
“晚饭没有吃么?”常仪韶眼睫披垂着,整个人被水汽缠绕,似是声音也笼上了一层朦胧之意。
谢青棠慢吞吞地望了她一眼,理直气壮道:“又饿了,宵夜。”她才不会饿着肚子像个怨妇一样,等常仪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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