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口子的形象过于有特色,男的瘸,女的瞎,身上衣服破破烂烂,补丁摞补丁,每人手里拄着根儿木头棍子做拐杖,看得出来用了很长时间,棍子都包浆了。
能看出两人已经尽量想要体面了,可两人身上散发出的味道还是叫路过之人避之不及,二人互相依靠着,紧张又期待的看向牛车上的时砚。
得了,但凡知道一点儿许老五家事的人家,瞬间知道这两人是谁了。
这头时砚还没和他爹娘搭上话呢,便有好事之人撒丫子将消息告诉了苗家老太太。
老太太正准备收拾东西,带着两孩子去大女儿家瞧瞧呢,结果时砚腌的酸菜咸菜酱菜才将将摆出来,还没来得及装罐子,听到消息心下一慌,拉着两孙子便往外面跑。
健步如飞,风风火火的叮嘱两孩子:“记住,不能让你爹跟许家人回去,我才是你们奶奶,许家来的是外祖父和外祖母!
你爹要是带着你们回了许家,往后你们就得管那边的叫爷爷奶奶,和他们住在一起。十几人住在一间屋子里,雨天漏雨,阴天漏风,整日喝稀粥吃野菜,过年都见不到荤腥!为了一口吃的打的狗脑子都出来了!”
这话老太太不知说了多少次了,小宝被奶奶拖着,驾轻就熟的保证:“我会哭,抱着爹的大腿,不让他走。”
阿云也保证道:“我,我也哭,舍不得爹爹!”
苗老太闻言满意极了,觉得这段时间的拉拢卓有成效,孩子的心是向着她的,不至于让苗家的根断在这里,这便成了。
至于两孩子心里怎么想的,老太太是万万想不到。
祖孙三人一阵风似的刮过,让后面追出来的刘二婶直咂舌:“往后谁他娘的说这老太太腿脚不好,老娘撕了他的嘴!”
撕嘴?眼下许母恨不得她没多长两张嘴,万万想不通,老实听话的儿子怎么会变成如今这陌生模样。
这般口若悬河,不将她放在眼里,穿的比老四还像个读书人,和周围人谈笑自若的老五,让她感觉特别陌生。
时砚好整以暇的看着许父许母,也不管周围很快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坐在牛车上没下来,慢悠悠道:“您说为了我好?家里穷拿不出随礼的银钱,不想叫我丢脸是吧?
那我四哥当年考上童生的时候,咱家就不穷了?穿的就不寒酸了?家里就能拿出招待客人的银钱儿了?
你们怎么不觉得那时候会给我四哥丢人,让他在外面不好做人。怎么不躲在家里不出去见人呢?
我记得那时候你们一个个可高兴了,和村长借了五两银子在村里摆宴席,事后咱们全家干了两年才将那笔钱儿给还上。
难道我这嫁出去的儿子的脸面,还能比考上童生的儿子脸面更要紧了?”
时砚换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看着下面二人,似笑非笑道:“可见,这丢不丢人,是不是为了我好,全看当爹娘的能偏心到何种程度罢了。
为了我四哥好,你们可以让全家人背上巨债。为了我好,就是在我妻走了后,连个面儿都不露,就为了省下那几文随礼的钱儿。
今儿我可真是见识了什么叫颠倒黑白!”
旁人觉得时砚日子过得不容易,先是许家这样一家子拖累,再是苗家那样的岳家,能有今天着实不简单。
许父许母却觉得这儿子终于还是被苗家给笼络走了,一心向着苗家,压根儿就不能理解做父母的苦心。
他们做的越是绝情,越是不跟这边联系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给苗家一个态度,让苗家放心,他们许家将儿子招赘出去,就没打算再要回来,跟泼出去的闺女是一样的!这样一来,老五才能被苗家人接纳,才能过上好日子!
他们哪里有错?
但这事显然不能再说了,若是老五真恼了,他们的目的不知要拖到何时才能达成。
许母握着许父的手,艰难的找准时砚所在方向,一脸凄苦:“老五啊,娘知道你心里有怨,但不管你心里如何怨恨爹娘,娘还是那句话,我和你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娘今儿来没别的意思,不会缠着你不放,不会叫你在苗家难做人,你放心,啊!
就是特意来告诉你一声,家里你大嫂昨儿夜里生了个大胖小子,咱们许家有后喽!”
说完便等着时砚的反应,毕竟是许家第三代第一个孩子,意义不同,他们家再穷再难,还是给孩子娶妻生子,延绵后代了,对得起祖宗先人!
原以为这样的事,对时砚这种招赘出去,不能有自己后代的人来说,更有意义,谁知时砚冷不丁来了句:“大哥有儿子,跟我一个嫁出去的儿子有何关系?”
两人听完心底不由不沉,许父暗中捏了一把许母的手,许母一咬牙,便对时砚道:“好好,老五你怨恨我们这没本事的爹娘,我们认了。
可我们做父母的不能看着你断后不管。
我们今儿来的意思呢,便是告诉你,爹娘和你大哥商量过了,往后你大哥若是再生个儿子,便过继给你,让他给你养老送终。
老五啊,你大哥为了你愿意做到这个份儿上,也只有一个要求,家里条件不好,你那大侄子一生下来便没喝上一口奶水,饿的嗷嗷哭。
你给些钱儿,我们在村里找个奶娘,将他养到十五岁上就行。
我和你爹今儿在米粉店外瞧了,你那店生意好着呢,养一个侄子对你来说不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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