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外人而言,殊元道人的这番作态却更像是以退为进。
“殊元子当真不当这门主了?也对,如今的他哪里还有脸继续当这个门主?”
“可他为何不发誓?是不想吗?”
“为何不想?这其中是否真的另有内情?”
“你们也少说两句吧,殊元道人怎么也是一位得道真人,哪里容得了你们这样说嘴?”
“是啊,险些害得三界合一的得道真人!”
一片嘈杂议论声中,殊元道人再次清喝一声,止住了纷纷议论。
殊元道人看向燕听霜,道:“听霜,你乃是白玉京的新一代首席,我向来相信你的能力。虽然你可能一时被迷障所误,但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支撑白玉京的最重要的人!”
燕听霜此刻百感交集,嘴唇嗫嚅了一下,没能出声。
殊元道人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两下,扬声道:“如今,在众人面前,我殊元子即将卸下白玉京门主之位,然,白玉京不可无首,而我白玉京又向来有首席担任门主的传统……”
这一刻,所有人都忍不住睁大了眼,屏息等待。
殊元道人缓缓道:“所以在此,在所有同道面前,我将白玉京门主一位传予白玉京这一代的首席,燕听霜!从此以后,燕听霜就是我白玉京的门主,还请诸位同道为我作证!”
众人哄地一声炸开了。
谁都没想到,白玉京下一任的门主,竟是一个区区金丹!竟是这样一个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人!
外人没想到,归元宗没想到,谢非言没想到,就连白玉京弟子甚至是燕听霜自己都没想到!
燕听霜脑中一片混乱。
这一刻,那过去一百年都没有想通的问题,在他心中盘旋不去,终于忍不住冲出口,想要求得答案,但殊元道人只是用力拍了他三下,就将他推进白玉京弟子们之间。
噪杂纷乱的声音中,燕听霜只听到了殊元道人最后的两句话。
“你有坚持到最后的天赋,我相信你。”
“以后白玉京就交给你了……记住,大局为重!”
燕听霜呼吸骤然沉重起来。
下一刻,殊元道人甩开白玉京众人,迎上前去,大笑一声:“我殊元道人一生,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白玉京,也是为了道门,为了世间的所有同道!而今,世人无人能够理解我,我也并不介怀,因为能够理解我的人本就少之又少!而诸位同道要我拿出证据,我的确拿不出来,而至于毒誓,我觉得也不至于此——我殊元子一人的过错,何至于牵扯到旁人?”
归虚道人黑着脸道:“你既如此,那——”
殊元道人挥袖打断:“所以我也只能做下这最后的一件事,证明我殊元子的清白,证明我殊元子的大义了!”
这一刻,谢非言心跳骤然一顿,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什么,当即想要伸手阻止,但在阻止前,他却又有片刻犹豫:这老奸巨猾的殊元道人,当真会选择这样的结局吗?
也就是这犹豫的短短一瞬,殊元道人悍然出手,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印堂上,周身灵力狂涌,气势如海,霎那间便击破了他自己的识海与丹田,震碎了他的肺腑与魂魄!
当他口中鲜血狂涌,身形骤然萎顿下去时,众人一时竟都没反应过来,只呆呆看着这一幕,脑中一片空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殊元道人站在原地,怒视众人:“我,殊元子,无愧!”
发出了最后一声怒吼后,他仰天一倒,气绝身亡。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一片纷乱愕然的心跳。
也不知是谁的一声“门主”唤回了众人神智,白玉京的弟子们这才恍然痛哭,含泪迎上前去,将殊元道人的尸体围了起来,对着广场对面的众人纷纷怒目而视。
“得到这样的结果,你们满意了?!”
“我们门主,心怀慈悲,心有大义,一心一意想要扶助道门各派,令人间道门百花齐放,为此甚至不惜动了一界气运!难道我们门主就不知道自己所为是错吗?他知道,但他还是担下所有责难,只为了能叫你们过得更好,而你们——你们是如何回报他的?!”
“门主他,便是太过慈悲,太过无私,才会落得这样下场。甚至到了最后,他都不愿发下毒誓牵连他人,宁可以死明志,到了现在,你们可还有脸将贿赂收买这样的污水泼到我们门主身上吗?!”
“归虚真人,我称您一声真人,是因为您修为高深,是因为您德高望重。虽您与我们白玉京向来不对付,可我们心中也是尊敬着您的,但您现在都做了什么?!您竟将我们门主逼入死地?!归虚真人,你好狠的心,你如此作为,就不怕报应吗?!”
“……”
广场的另一头,讨伐白玉京的众人一片愕然,在这愤慨激烈的指责声中茫然无措,至今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众人明明是秉着大义而来的,结果却像是个反派。
为何如此?犯下大错的,分明是殊元道人啊!
归虚道人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而更要命的是,一些原本来讨伐白玉京的门派,竟也就此反水,不但开始了相互指责,甚至隐隐将矛头指向了归元宗和归虚道人,指责归虚道人为了排除异己不择手段。
归虚道人气得一个仰倒,揪着自己的胡子,口不择言:“都别说了,殊元子乃是合体期的修士,哪里那么容易死?待我先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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