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在紧张啊?”他嘿嘿地笑了两声。
白虎恼了,“紧张你个头,你刚才握着的是我的手!”
“…好了,姑娘这两日还不可走动,有事吩咐属下们即可。”青龙摸索着帮她穿好鞋袜,随即睁眼低声道:“三公子那儿,大小姐自有对策。还请姑娘在此暂歇,三日后,我们准时启程。”又对自外进来的玄武道:“姑娘的行李可是拿来了?”
“嗯。客房也处理过了。”
青龙点头,接过包袱放在南楚杉手边,“姑娘先歇息罢。京城的事,我们会想法子探得,力求万事无误。”
“有劳。”
青龙一行人离房,南楚杉当即侧倒在枕头上。
萧家的人?玉佩?三公子?
她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摸索着玉佩的纹路,萧家三公子,难不成名唤予歌?
“查到了么?”
玄武抱拳,“回夫人,是祁家的死士。”
“当真?”
“不错。”
妇人遥望窗外绚烂的灯火和星辰,“陛下是祁,宣王也是祁,诸位娘娘冠着的也是祁姓。玄武,告诉我,是哪一位?”
“若属下没有认错的话,那人身上的纹身,是易家的祁。”
“真是有趣。”
青龙躬身,“南先生已达京城,可三公子却依旧毫无踪迹。夫人,可是要加派人手?”
“不用,人多眼杂,容易暴露。你们好生保护小杉儿,其余的事莫管。”
“是!”
纪司墨正与前来做客的官员对弈,门房前来通报昴先生回府,那官员见他一下子有了精神,心知自己不该久留,赶忙起身作辞。纪司墨同他客套两句,着管事送他出门,又遣门房请昴过来。
那官员恰与昴擦肩而过,登时有些站不住身子,亏得管事适时搀扶一把,这才没有丢了脸面。
“义父,孩儿已将人带来。”昴低垂着眼,恭敬禀报。
纪司墨推近自己一口未动的参茶,“我儿一路辛苦了,快坐下,让义父好好瞧瞧。还有这参茶,趁热喝罢。”
“孩儿听闻萧大人现身了?可是,柳栖她……”
“你我父子久别重逢,莫谈这些。恰好与客人下了一半的棋,你来陪义父走完罢。”
“是。”
☆、身无择行
棋局毕,灯花落。
纪司墨由管家陪同回房歇息, 昴收拾好棋盘, 离府回到自己的住处。
环海杀婴一案初审如期而至, 因着案情重大,除主审的曹秉章外,另有帝王指派的霍青、报案的赵吏使旁听。
“带嫌疑人上堂。”
惊堂木响,扮做萧予戈模样的南楚枫跟在卫兵入内,瞧着有些困倦。
“萧大人, 近日有人举报你勾结环海富商贩卖婴孩,牟取暴利。你可认罪?”
南楚枫懒懒抬眼皮看他,“证据呢?”
“带人证!”
书生打扮的青年哆嗦着行了礼,“参见曹大人, 霍将军。”
“堂下何人?报上名姓。”
“小生是环海县的住民陶渊典。”
南楚枫上下打量他, 一言不发。
“陶渊典, 你可认得你身边的男人?”曹秉章温和询问。
陶渊典忙点头,“是我们县衙新上任的县太爷, 萧大人。”
“本官问你, 既然你只是一介平民,为何称自己手中有证据?”
“回大人,”陶渊典拱手, “小生先前曾在环海县万事屋内做事,而这证据正是在此期间获得。”说着,他从怀里摸出几张纸,交给附近的卫兵, “这是万事屋的账册记录。听闻陛下时常会派官员微服前去各地衙门抽查账本,南师爷才会让他们将这些见不得光的账目记录在万事屋中。”
“但依照本官的调查,环海县万事屋并未出现偷税漏税的情况。”
陶渊典面不改色,又是一个鞠躬,“因为他们有阴阳两份账本,平日里依照阳本上的账目缴纳税款,而暗地里则是依靠阴本敛不法之财。今日小生递交的,正是阴本中的一小部分。”
曹秉章闻言,当即着知鉴将两份记录进行对比,又望向南楚枫,“萧大人对此,可是有话想说?”
“万事屋的账,他的确碰过。”
霍青蹙眉。
“可依我的记忆,万事屋现任主管南楚柳姑娘似乎只让陶先生做委托金以及日常开销的申报,不知陶先生是从何处得来的‘阴本’残片?先不论这份残片的真伪,单是入室盗窃一罪,恐怕就要让陶先生吃点苦头了。”南楚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陶先生不想为此辩解两句么?”
陶渊典并不理他,只是冲着霍青和曹秉章拜了拜,“两位大人明鉴,小生只是在无意中发现的这份残片,且要是万事屋真的干干净净,又何惧小生所谓的‘偷盗’呢?”
“你说这是无意间发现的?那我问你,在哪里发现的?”南楚枫忽视霍青投来的眼色,冷声发问。
“小生只回答主事大人的问题。”
南楚枫嗤笑,回身面朝曹秉章。
“萧大人方才问的,正是本官接下来想问的问题。陶渊典,既然你说这些账目见不得光,那为何万事屋的人会让你在‘无意中’见到呢?”
“那些日子万事屋事务繁忙,南三姑娘特别允许我进入内堂,而小生正是在内堂的桌下瞧见的阴本。”陶渊典说这话时,脸上还现出几分赞赏之色,“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南三姑娘把阴本垫在桌脚,使人产生先入为主的想法,真不愧是楚状师的女儿,心思竟这般缜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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