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提醒了他大雨将至这件事。
看天色,大概他们是无法在下雨之前赶到了,泉奈放慢速度,开始考虑要不要先找一个能避雨的地方暂时落脚。
澄似乎将这一举动理解成了踌躇,她搂住他的脖颈,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脊背。
“澄……?”
泉奈不禁感到了一点困惑,他想转过脸看她,却因为两人靠得太近的缘故,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耳尖。
他的心脏为此格外重地跳了一下,但澄好像并没有发现这件事。
“是我会错意了吗?”她眨了眨眼睛,“我还以为,你像小时候一样讨厌雷声。”
泉奈微怔,然后他缓慢地,回忆起来过去的自己确实有过一段这样的时期……这或者也说不上是讨厌雷声,大概他讨厌的是雨前的闷热天气,雨中模糊的视野,还有雨后湿滑的,不便行动的地面。
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因为在这样的时代,忍者,哪怕仍是个孩子的忍者,没有任性的权利。
“泉奈小时候,在打雷的时候会捂住耳朵,所以……我就擅自这么猜测了。”她问道,“对不起,是我猜错了吗?”
“没有,澄。”
泉奈低声说。
“……连哥哥都没有发现过这件事。”
这一瞬间的悸动是如此真切,泉奈忍不住抬起手,掌心抚过少女的黑发。
泉奈想起了刚才让他分神的东西。
在澄不知道的时候,他买下了一支发簪。
珍珠,蝴蝶和樱色花穗。
现在它就放被泉奈贴身携带着,在靠近心脏的位置。
他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将它赠给澄……不,这与时机无关。
没有准备好的,是他自己而已。
还没有准备好袒露出全部的自我,还没有准备好打破此时的宁静,跨越向谁也不知道的明天。
只是现在的泉奈忽然觉得,等待说不定只是反复徘徊而已。
他必须要迈出这一步了。
那么,就在此刻吧。
“澄。”
澄抬起脸望向他。
“我……”
泉奈忽然顿住了,刺目的闪电在这一刹那划破苍穹,把万物定格在惨白的瞬间。
他转过头,似乎在遥远地倾听着什么声音,本将取出发簪的手,转而握住了刀柄。
“……澄,你留在这里。”
他说。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来。”
扉间在昏暗的林间穿梭着,在遮天蔽日的枝叶上方,是阴郁的天空。
他遵守了对兄长的承诺,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不过事实上,即使对柱间的实现手段颇有微词,就结果而言,这次结盟也同样符合了扉间的期望。
然而,他们的分歧仍存在于事件背后,另一个隐蔽而关键的节点上。
如果说他和柱间都是理想主义者,那么至少,扉间是不那么天真和无畏的那个。
与日向的结盟,真的能使千手和宇智波的关系,按照柱间期待的方向发展吗?
扉间很难这么认为。
与另一个具有血继限界的忍族联合,更可能导致的结果是引起对方的警惕,而让彼此的关系更加紧张——两族都已经数不清手上到底沾上了对方的多少鲜血,过往的仇恨层层叠叠累计起来,成了一笔永远不可能一笔勾销的,充满了纠葛和血腥的坏账。
以千手扉间自己来举例,即使他能够放弃对宇智波的仇恨,也无法保证对方能够做到同样的事。
归根结底,千手和宇智波,他们各自的痛苦只能由自己承受,唯一共通的情感唯有憎恨。
千手扉间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明显的查克拉波动。
这是——
风声和阴沉的天色对他分辨环境变化的能力造成了干扰,但这点查克拉却瞬间将他的警惕和战意拔升到了顶点。
他不对它觉得陌生,不如说……相当熟悉。
扉间拔刀出鞘,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飞驰,他能感觉到另一股查克拉也在飞速靠近,他们仿佛是两道雷光,在相撞的刹那有震天撼地的冲击绽裂。
“果然是你,扉间。”
“泉奈,好久不见了。”
就在下一秒,暴雨滂沱。
藏身于茂密的树叶间,澄的气息,以及她所受到的震动,都被掩盖于大雨之下。
……是这样啊。
你的名字是扉间,而你的姓氏……是千手。
但无论如何,这已经不是她能插手的战斗了。
她隔着雨帘,自高处观望着战局,两人的行动速度都很快,她不得不开启写轮眼来加强瞳力。
扉间和泉奈的战力水准接近,一时间战斗难分上下,只听见刀剑相见的金石之声频频割裂铺天盖地的雨声。
在又一次交手后,扉间流露出了一丝体力不支的征兆,他似乎也发现了自身的破绽,迅速地后撤拉开距离,澄注意到他的手腕微转,投出了三枚苦无。
她的视线落在苦无上的瞬息,雨声骤停。
这场雨不可能退去得如此果断,于是澄察觉了,唯有自己的时间流逝,被思维延长得极其缓慢。
她在苦无上看到了一个眼熟的标记。
扉间曾经向她展示过这个术式,同时告知了她这个术式的作用和意义——飞雷神之术,扉间借此救过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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