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无处可去的日子过得无比缓慢,尤其还得跟那种抓痒永远抓不到痒处的痛苦对抗,好在今天,巡房的医师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下週可以拆石膏了。
这消息成功转移蓝瑭对于贪污案的注意力,她暗自发誓,从此一定要好好遵守交通规则,一辈子都不要再与死神擦肩而过。
就在主治医师交代完注意事项准备离开病房时,一帮医护人员突然与于耽那傢伙擦身而过,几个住院医师不说,连那位骨科主治医师也忍不住推了推眼镜,精光外放,彷彿要从于耽的背后将他看出一个洞。
蓝瑭无奈,看来她跟林南予的误会是真的大了。
「你怎么来了?」她尷尬地咳了咳。
「我查了下你的车祸纪录,你猜怎么了?」真的,蓝瑭身边除了林南予,其他尽是些心大到不可思议的傢伙,蓝瑭于是也懒得解释,接过于耽递来的资料。
那是一张警用系统截图,上头还有「极机密资料」的浮水印,让蓝瑭拿在手上很不自在,撇除这些,文件上显示的日期正是她出事那天,上头有几十笔资料,偏偏没有一笔是属于蓝瑭的。
「所有资料都被删除了。」于耽表示。
「但我有收到车祸鑑定报告。」说完,蓝瑭将一张截图传给于耽。
于耽露出狐疑的表情,放大文件仔细研究了一番,最后作出推论:「这种东西应该不至于要造假,比较大的可能是,有什么人对委员会施压,草草作出审判。备案纪录也是,只要是够有力的人物,删掉这种小记录不算什么。」
蓝瑭凉凉地回道:「那人肯定知道我没死,现在应该在盘算下一个可以置我于死地的方法了。」
于耽忍不住发问:「你那笔遗產真的那么多?」
「嗯。」顿了顿,蓝瑭神秘兮兮地用气音道:「可以买下好几栋这样的医院。」
于耽拍拍手:「不愧是鸿山建设的老头。」末了,收起笑容正色道:「人身安全的部分你放心吧,明天开始,我们会调派一些警力过来,你不过就是待在病房,不会出事的。」
「倒是......」于耽看向她:「看完这些证据,有没有促使你更想与我们合作?」
蓝瑭想了想,表示认同:「是挺可怕的。」
但话又说回来,除了上一代的情爱纠葛,王渊与她无冤无仇,甚至还好心留了一笔遗產给她,蓝瑭虽不喜这个从未尽责的父亲,但也不想当一个吃里扒外的女儿,毕竟,她可不想一不小心就把即将到手的鉅款给碰没了。
为此,她思索许久,最终决定选择一个比较保守的做法:「合作可以,但我只负责接近王序,看能不能套出点话,其他的,你们得自己想办法。」
「好。」于耽乾脆地接受这个提议,虽然比预想的情况还差得远,但只要能说服蓝瑭,对他来说就已经是成功了一大步了。
那男人离开后,病房又復归平静,不知不觉天空都染上了一片晚霞,这时,蓝瑭才想起来林南予那傢伙已经一声不吭消失整整一个礼拜,她虽然有些在意,但还是不禁提醒自己,他俩再怎么说,也只是朋友,玩的比较好的朋友。
时间稍晚,待蓝瑭吃完晚餐,准备放下电脑休息,房门被敲响,一名面生的护士走进来,手上拿着新的点滴袋,解释道:「早上医生注意到你脸色不佳,让我们晚上再帮你打一包维他命点滴,之后一定要记得好好吃饭。」
护士边换,边叨叨絮絮,蓝瑭虽然从没觉得自己瘦了,但还是乖乖地应了声好。
「帮你熄灯?」临走前,护士这么问。
蓝瑭也同意:「好,谢谢。」
等到房门闔上,她转头看向天边那轮满月,镶在墨黑的夜幕中,像是一个发亮的雪球,她感觉自己有点怀念外头自由自在的世界了。
想着想着,眼皮越重,今天不知为何,她的身体有些异常,不过十点便昏昏欲睡。
原本她也想顺其自然,但可怕的画面在闭上眼睛没多久随即袭来,先是梦见宛如飞蛾的母亲,接着画面一跳,眼前出现一片满是鲜血的丛林,树枝上掛着肉块,不是来自任何牲畜,而是看得出人体的原型,同时,耳边传出和母亲火化时一样烈火燃烧的声音。
比起噁心,她更多的是心急如焚,她迫切地想要找到起火点,将被困在里头的人们救出来。
这时,她总算用仅存的力气睁开眼,将手上的点滴管拔掉,下一秒理所当然地血流如注。
她头痛欲裂,眼前全是白光,果然,点滴里有毒,而且竟然挑在警察进驻的前一天晚上。
这下,那几天徘徊在门外的脚步声全都有解了,而且最可怕的是,她竟然想不起刚刚那名护士的脸。
在这样极度无助又痛苦之际,她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林南予。
不能否认,在两次生死交关,她都想起同样的名字,明明交流不多不少,大部分还在床上,可她却一直本能地想接近他、依赖他。
想不明白了,最终,蓝瑭彻底支撑不住身体摔下病床。
「蓝瑭。」恍惚间,分不清是执念还是幻觉,可没有疼痛却是千真万确的。
她不禁想,那个人的声音真好,像是流水滑进无边际的深潭,一下就抚平所有担忧跟绝望。
林南予,如果这是一场噩梦,快唤醒我吧。
十一 点滴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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