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池咏由不再主动联络厄本,有意要让两个人都冷静一下。只是,在电视上看到她的时候,总忍不住驻足观看,在心里想着,这是什么时候的录影,厄本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很好。难道伤心的人只有自己?
她不知道的是,在别墅里头,正为了厄本而乱成一团。
伊格尔抓着萤幕的边框,激动地对着萤幕说,「贾思柏,你说该怎么办?最瞭解厄本的人,就是你。我们现在都束手无策了,她不吃不喝不说话的。现在的通告都是靠小珣帮厄本挡下,或是我们去代上。可是,再这样下去厄本一定会死掉的。」
萤幕里头传来的声音说,「尤恩,你说那天你被池咏由叫醒,看到厄本泡在游泳池里不肯上来?」
尤恩回想那晚的情景,心里有些发怵。厄本当时的表情,她有些似曾相识,一时忍不住就打了她一巴掌,幸好也唤回厄本的目光,这才顺利地把人带上楼去换衣服。如果不是池咏由,说不定隔天早上她们就只能看到一具浮尸了。
想到这里,尤恩不禁打了个冷颤,「她们看起来像是吵架,而且吵得不轻。」
「那你们去找池咏由谈谈吧。」贾思柏低头沉思了下,又说,「算了。我溜回去一趟好了。」
突然,伊格尔的背后一道声音响起,「不行。你想被加重刑期吗?」
「亲爱的姐姐,刚睡醒吗?」贾思柏轻挑的语气,换来路克的一记白眼。
「我可以去找池咏由,你就乖乖待在那里吧。你以为十六个小时的飞机是两小时的车程吗?说回来就回来啊?」
「你可以吗?」贾思柏习惯性地挑眉,「你的沟通能力进步很多吗?」
「如果我不行,还有小珣在,不是吗?」路克理直气壮地说,对贾思柏的揶揄完全免疫。
被提到名字的人醒来之后,发现全部的人都聚在娱乐室里头,边揉着眼睛边走过来。最近为了厄本的事,她和路克也没少操过一分心。她光是为了桥通告,每天不知道要打多少电话。路克除了自己既定的行程,还要分摊厄本的部份,工作量加重了许多。
当她推开娱乐室的门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让她打了个激灵,提振了不少精神。「你们看什么?」
「小……珣……」尤恩结结巴巴地说。
她话还没说完,脑门上便被拍了一巴掌,「叫姐姐。」
顶着骆佳珣不善的眼神,尤恩咬着牙一口气说了,「你的扣子没扣好。」
听完之后,骆佳珣花容失色地低头一看,胸前的三颗扣子全被解开了,胸口的肌肤正若隐若现地在做着日光浴。她急忙抓拢着衣服,还能腾出一隻手,挥了始作俑者一掌,「路克,你这个死人。」
在一片沉重的气氛之下,贾思柏没想到还能越洋看到一场小俩口打情骂俏的戏码,冲淡了不少凝重,也为自己的囚禁生涯增添了些欢乐。
「咦?大家怎么都在这里?」刚结束工作回来的托比,听到娱乐室一阵闹腾,顾不得东西还没放下,便来到这里。
「我们正在讨论厄本的事。」伊格尔走上前去,接过托比肩上沉重的背包。
「我昨天晚上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托比神祕地说。
「什么事?」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之前我们不是一直担心厄本不吃不喝的,身体会受不了吗?可是,她看起来又似乎一切都很好。」托比接过伊格尔递来的果汁,喝了一口之后继续说,「我昨天晚上半夜听到楼下有声音,打开门看,看到厄本坐在楼下的游泳池边吃东西。我还好奇地下楼去和她说话,可是,她却始终都不理我。吃完之后,还把垃圾都收拾好,又走回楼上。」
「这是梦游吗?」骆佳珣喃喃地说。心里盘算着,该不该把这件事报告给老闆知道呢?
「不太像。梦游不都是面无表情的吗?但是,她还转头对我笑了一下。」托比想起厄本当时的表情,心里头觉得毛毛的。
「我看,这件事解铃还需系铃人,去把池咏由找来和厄本当面谈谈吧。」贾思柏越听越急,已经开始在电脑前踱起步来了。
托比再度举起手说话,「我今天见到池咏由了。」
「真的?」所有人再度把目光投向同一个人。
「在摄影棚外头遇见的。」托比点点头说,「本来想告诉她厄本的事,但是,她好像并不想谈论这个,看到我只是匆匆地点头打个招呼就走了。所以,我想让她们两个人冷静一下也好,就没说什么。」
「只有你这个冷暴力份子才会这么想吧?」伊格尔露出深受其害的表情。
托比咬着下唇,瞪了伊格尔一眼,让后者立刻噤声。
「那天她会找尤恩去拉厄本起来,有可能就是想放弃了。」贾思柏重新坐回椅子,忿忿不平地说,「这傢伙……亏我还把厄本托付给她,她竟然敢轻言放弃。」
「情侣吵架总是难免的吧。」路克隔着萤幕好声安抚着贾思柏。唯恐贾思柏一个衝动偷跑回来,现在全国的狗仔都在猜她的行踪,要是被逮到的话,处罚说不定要被加倍,贾思柏搞不好就永远不能回国了。
「不行。一定要製造两个人都不得不面对面的机会。」贾思柏咬牙切齿地说。
骆佳珣换好衣服走回来,手上拿着一份文件,气定神间地说,「这个就交给姐姐我吧。之前的眼影广告回响很大,广告主决定再加拍一个系列,指名要原班人马进行。」
娱乐室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为了把厄本打理得能带出门,骆佳珣费了好大的功夫。一开始,厄本那像人偶般的死人样,差点让骆佳珣失手打死她。但看到厄本那无辜的眼神,骆佳珣怎么也打不下去,只能好言相劝,差点要搬来力场扭曲高手姜成瑄来帮忙。
最后,还是尤恩过来,在厄本的耳边说了几句,才让厄本的眼中重新燃起生机。
「尤恩对你说了什么?」骆佳珣坐在车上忍不住问。
「她只说,我们是专业的偶像,不能因为个人情绪而妨碍了工作。」厄本云淡风轻地说,配上她那苍白的脸,有种莫名的超凡脱俗的气质。
看到如此理智的厄本,骆佳珣不禁腹诽道,你之前怎么就不会想想自己也是个专业的人类,该吃就得吃,该喝就得喝啊?
厄本的闷葫芦样,让骆佳珣的话题无以为继,只好无聊地拿起手机拨给尤恩,电话那头的音乐音量大得连隔着手机都快把她的耳膜震破了,等那头的音乐声降低之后,她才开口说,「你造反啦?」
「不是啦。我只是想实验这个扩大器的极限。」尤恩解释道。
「在这之前,请先考虑一下别人耳膜的极限。」骆佳珣没好气地说,想起自己要问的事情,话锋一转,「你怎么知道那样说,对厄本会有作用?」
「是贾思柏教我的啊。她说厄本这个人太有责任感了,所以,只有这样才能唤回她的理性。」尤恩轻快地说。
「我想也是。你这个小屁孩,哪能想到这种好办法?」没等尤恩抗议,骆佳珣嗤之以鼻之后,便掛断了电话。
她担心地看着厄本,虽然现在看起来,厄本不过是清冷些,但到了现场,她真的可以拿出专业的能力吗?
当厄本终于站上拍摄场景,露出自信的表情,骆佳珣才算放下一颗忐忑的心。按照计划,她应该要找个理由,将厄本扔给池咏由代为照顾,自己开溜。可是,看到两个人相敬如「冰」的态度,简直比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还疏离,让她迟迟不敢开口,深怕要是池咏由狠下心不理厄本,以厄本现在的状态,她可赔不起老闆的心头肉。
在她踌躇不前的时候,手机响起,公司里的行政助理打来,说是她手下艺人又闯了祸,让她回去处理。这下子,她不想走都不行。
她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到池咏由身旁,清了下喉咙,「呃……那个……池大摄影师。」
正专心地看着电脑的池咏由眉尾陡然跳了下,目不斜视地说,「我不想谈那件事。」
「什么事?」骆佳珣装傻地说,「我没想跟你谈什么事啊。」
「那你找我是为什么呢?」池咏由闔上笔记型电脑,拆下发带,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整理好重新系上。
「我公司有点事必须要现在离开,一时也抽不出人过来照顾厄本,所以要麻烦你稍微关照下厄本。」骆佳珣小心翼翼地说,「这个不过份吧?」
池咏由瞇了下眼睛。她很想说,她只是个摄影师,没听过拍照还要兼当保姆的。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站在崖边等待拍照的厄本,原本就单薄的身体,在装上那两片大翅膀之后,显得更纤细了,彷彿风一吹,她就会拍着翅膀飞起来。
「麻烦你儘快派人过来,否则,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拍完之后,你要她怎么回去?」池咏由低头换镜头,刻意避开骆佳珣那想杀人的眼神。
前几天还腻在一起的人,现在却说着这么无情的话,是她听到都想打人了,更何况是把厄本当成宝一样的骆佳珣。她该庆幸尤恩和伊格尔都不在这里吗?如果她们在的话,她一定会被她们五花大绑之后当场丢下海边的断崖。
只是,如果不这么逞强地说,她怕自己会再次心软,最后又落得拿热脸去贴人冷屁股的窘境。
「知道了啦。」骆佳珣踩着重重的脚步离去,临走前还假装不经意地踩了池咏由一脚,那可是尖锐得能敲破头的高跟鞋鞋跟啊。疼得她呲牙裂嘴的。
刚开始,池咏由还能因为骆佳珣的存在而放心,佯装出冷漠的样子。骆佳珣一离开,她的面具就再也掛不住,总是忍不住跟随着厄本的背影移动目光。幸好自己还能握着相机,这才有了站在她面前的正当理由。
「上次不是还连成一气的教训我吗?怎么今天这么生疏?」今天的廖书璇穿着比上次更薄的衣服,似乎是有意要显露她的好身材。她摇曳生姿地走到池咏由身旁,语带调侃地说。
「今天怎么这么早来?我以为我可以慢慢拍完厄本的部份,再喝杯咖啡回来等你的。」池咏由顾左右而言它。
「我才不想被你说我不专业,当然要努力表现囉。」廖书璇对池咏由眨眨眼说。
被廖书璇看得背脊发毛的池咏由抖了抖肩膀,朗声喊着,「工作了。工作了。幸好出大太阳,还有点温暖,坐在这里突然发冷起来。」
听到池咏由的声音,厄本忽然被拉回现实。刚才她还看着宽阔海面,想着要怎么把小池找回来。她想不通,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厄本,我们开始吧。可以吗?」池咏由走到厄本面前,轻声说道。
厄本抬起头看着池咏由,似乎有点陌生感,却又一如往常的无辜,「可以了。」
「我们大致上和之前差不多就可以。」池咏由按照以往工作的习惯,对模特儿指示拍照时想要的感觉,同时压抑着自己的心情,不让别人看出她对厄本有差别待遇。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当然,如果你想自由发挥也无所谓。」
「嗯。」厄本不置可否地答道。
儘管她虚张声势地坚持到现在,只有她心知肚明,现在的她并不在状况内。可是,正如尤恩说的,无论如何,工作就是工作,不管她的心情再怎么低落,她都该完成身为艺人的任务。
看着眼前的镜头,厄本不停地强打起精神,努力地回想那天拍照时的感觉,试图重现那样的风格。但在看到池咏由的脸时,她又忍不住想起池咏由那晚在泳池旁骂自己的话。
你疯了吗?池咏由是这么说的。
厄本心想着,我疯了吗?应该是吧。人格分裂是一种精神病。就一般人的认知来说,是疯了没错。小时候,父母看着她的眼神,在在都让她这么认为。
站在相机后头的池咏由,每每想按下快门时,便发现厄本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能量又洩掉了。她只好跟着松开放在快门上的手指。几次之后,她颓然放下相机,走到厄本面前。
「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工作吧?还是说,你的自由发挥是这么发挥的呢?」池咏由因为相信厄本的能力,才想给她空间,希望能拍出不一样的相片,没想到厄本竟然是这样回报她的期望。
第一次看到池咏由对厄本发脾气,现场的工作人员无不讶异地投以注视的目光。池咏由对厄本特别优待,在工作室里早就不是祕密,所以每次听到厄本会参与工作,大家都觉得轻松不少。
「如果你不在状况内,正好廖书璇已经来了,就让她先上场,你去旁边休息吧。」池咏由生气地说。
原本坐在一旁纳凉的纪圣文听到池咏由发飆的声音,好奇地走过来。才刚走近,就被池咏由往怀里塞了相机,同时听到池咏由说,「抱好我老婆。」
池咏由本以为站在旁边的人的是助理,不想自己太生气摔了相机,才会把相机丢给助理捧着。转身时却见一个高大的影子擦身而过,朝厄本走去。她抓着纪圣文的马尾说,「你要去哪里?」
「你不是叫我抱好你的老婆?」纪圣文把相机交还给池咏由,摩挲着双手,露出狡黠的笑容说。
池咏由气结地架了纪圣文一个拐子,「现在是全世界都联合起来玩弄我就对了?」
「我可没玩弄你喔。我是很认真的。」廖书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好衣服,走到池咏由旁边。
受不了廖书璇一再地对她拋媚眼,池咏由忍不住说,「我对你没兴趣,你不要白费力气勾引我了。」
廖书璇翻了翻白眼,「你又不是男人,我勾引你做什么?」
一旁的纪圣文对池咏由被打抢,感到很好笑,一时没忍住噗嗤一笑。池咏由又再补上一记拐子。
「不过……」廖书璇挑起池咏由的下巴说,「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屈就喔。」
「谢谢你喔。不过不用了。」池咏由皮笑肉不笑地说。
不料这样的表情落在厄本的眼里,造成了一丝的涟漪。今天的池咏由不但没对自己笑过,刚才还那么大声说话,现在居然对廖书璇陪笑?
「欸。我也可以自由发挥吧?」廖书璇站到厄本的旁边,转身对池咏由说。
「不可以。」池咏由断然拒绝。
「怎么这样?刚才你明明对厄本说可以自由发挥的。」廖书璇娇嗔地说,回头看到厄本,表情马上变了,「你怎么还站在这里?摄影师都说换我上场了。」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吃醋的厄本,直着腰板站在原地不肯退让。「根据时间安排,现在还不是你上场的时候吧?刚才不过是我和摄影师的沟通出了点问题,接下来我们会解决的。」
「喂。俞书玓,我都不知道人长大,脸皮也能跟着变厚。你小时候明明就很害羞,现在讲话竟然这么大声。」廖书璇扬起下巴,咄咄逼人。
「廖书璇,现在是工作的场合,不是你叙旧的地方。我们就事论事来说,现在是属于我的时间,请你不要随便侵入我的舞台。大家都是当艺人的,你应该知道,舞台就是我们的战场。你现在这样等同于侵略的行为,而我有权利捍卫我的地盘。」厄本毫不畏惧地据理力争着。
「但是,刚才明明是摄影师这么说了。」廖书璇坚持着对自己最有利的一点。
「摄影师叫你过来了吗?我们对这一点都还没达成共识,你不过是在旁边听到一句话,就一厢情愿地跑过来。归根究底,只能说是你自己急于表现罢了。」厄本发挥在法律系所接受的训练,在一连串的事实当中找寻漏洞。
站在一旁的纪圣文见两人的争执陷入胶着,不得不开口说,「二位说的都有道理,这应该是场美丽的误会。我想,我们还是按照原来进度的安排,先拍完厄本的部份吧。」
「够了。」池咏由一气之下将相机往下一丢,相机应声碎裂,镜头脱离机体,滚到一旁的石堆里。「现在还有没有我这个摄影师存在的馀地了?所有人都拿我出来当话柄,怎么就没人想来问问我怎么说?」
纪圣文见池咏由这回是真的火山爆发了,连忙缓颊道,「学妹,你先别生气。」
又怕两个女孩被池咏由吓着,转身对她们说,「我和她到旁边谈谈,你们先各自去休息吧。」
廖书璇摸着鼻子想闪人,厄本却还倔强地站在原地,就像坚守阵地的士兵一样。
「不用了。」池咏由听到纪圣文喊她学妹,就知道他想套关係。她推开纪圣文要勾搭她肩膀的手,侧身躲开,「我突然想起来,在这案子里头,我不过是个摄影助理,现在让你这个正牌的摄影师上场吧。我去喝咖啡了。」
目送池咏由的背影离去,过了许久,纪圣文才像回魂一般地喊着,「喂。摄影师还没休息,你这个助理喝什么咖啡?」
驾车离开拍摄现场,池咏由到附近的咖啡店买了咖啡,喝下第一口咖啡时,她才如大梦初醒般想起。因为她的一时衝动,五十万就这么飞了,那台相机和那颗镜头。更重要的是,骆佳珣把人交给她看管的,她竟然就这样把人扔在那里,万一又被廖书璇欺负了怎么办?
她低声骂了句该死,便跳上车,飞快地往拍摄现场驶去。
在快到现场的时候,眼角馀光看到路旁一抹身影,她用力地踩下剎车,幸好后面没有其它的车子,否则绝对会造成追撞。她降下副驾驶座的窗户玻璃,瞇起眼睛避开刺眼的阳光,想看清楚厄本在做什么。
厄本站在断崖的末端,闭上眼睛,感受着海风的吹拂,即使手臂上裸露的肌肤被阳光晒得有些刺痛,她也毫不在意。
在拍完照之后,廖书璇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竟然故意伸出脚想绊她,不过被她躲过了,还反踩了她一脚。这动作也让她突然灵光一闪。小池出现的时机,除了游泳池之外,还有一个共通点。那便是,她都是意外落水。
那天在别墅,她是刻意的,所以并不符合这项因素。她假设这项因素为主要因素,游泳池只是次要因素。如此一来,就算是在海边,也能营造出让小池回来的情境。
更何况,在别墅里,她已经找不到机会再去尝试,队友们每天都有人盯着她,她没办法再去进行这项疯狂的计画。
她站在岸边往下看,下面没有岩石,水看起来也够深,应该是这附近的最佳地点了吧?其实,就算跳下去出什么意外,她也无所谓了。尤其是在她想起池咏由转身离去的那一剎那的情景时。
难得有独自一人的时间,她不想再浪费一次机会。她拿出口袋里的手帕,矇住眼睛,深吸一口气,往后跨出五步,转身。
接下来,如果用跑的,因为步伐的改变,她将无法预期会在什么时候掉下去。这次应该会成功吧?厄本在心里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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