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安排李太妃随出嫁的女儿昭清居住。后宫也不再尊奉先帝后妃,只是祭奠皇帝早逝的生母彭氏。
李太妃出宫是迅速且毫不犹豫的。只有她知道,自己遭受到了什么待遇。
景珺冷然说,他的女儿梦魇住了,试遍百家,都不能治好。知道他口中的女儿大多指景元绮,作为长辈她关心了一句,该如何解除困住她的邪魔。
向来孝顺的皇帝没有再说话,几个陌生且衣服怪异的男女走上前来,按住了她,拿出一把刀来。
她忘了,皇帝不是亲子,必要的时候,不会对她客气。她仅仅是皇帝表演孝道的傀儡而已。
景珺看见巫医收集来的鲜血,燃起了希望。他又下令让她离开皇宫,前往郊外的寒明寺里。这还没有结束,她还要一直为他的女儿烧香拜佛,直到恢复为止。
畜生,疯子!年老的李太妃捂着伤口厉声骂道。景珺毫不在意,挥袖离开。那些巫医,又连忙堵上了她的口鼻,不让她的污言,影响皇女的症状。
好在景元绮也不再于随意角落瞧见过李太妃了。景珺很是欣慰,倘若顾忌这些那些,女儿也不会真能彻底治好。望着文氏灿若春花的面容,他心想,也许这就是女儿长大后的模样。
阿鼻之业,避溺投火。若无法忘怀,便暗自庆幸吧。
-
她看着弟弟嫩白的小手,噗嗤笑了,“走吧。”
手镯稍有许滑落,碰到景明文的手指。他好奇地瞥了一眼,原来是手镯?,不知道是谁给的,他也想戴戴看呢。
夜里,当景元绮再次试图摘下那对手镯,景明文忍不住稀奇道,“这是谁给阿姊的?”
她无奈,“是耶耶哦。”“原来是耶耶?,什么时候耶耶也能给我一个?。”他说,不知道在惦记谁。
景元绮回想起父亲的举动,于是摘下一个,“哼,不是想要吗,我送给你一个。”
“真的?”景明文第一次见她如此慷慨大方。平日,可都是她在欺负比她小的弟弟啊。
“真的。”她实在想送走它们。弟弟拿到镯子的瞬间,景元绮内心长吸一口气?,仿佛是自己欺骗他共享这种忧疑?。但递出去的感觉欺骗不了她,她是真的松懈与心安,无数次犯错,她都要拉着他,或者让他知道,就是如此。
景明文欢呼一声,眉目弯弯,如荡漾开来的水波。她回到他落水的那一天?,朵朵莲花都纷纷自淤泥升至水面,而他不经意坠入浑浊的水里。
景元绮见弟弟的笑容,无由浮起那个诡异血腥的夜晚。
巫医带来人血,洒在她和景明文共同居住的宫殿,一边洒一边作法念叨。父亲在她旁边?,等她回过神来,景元绮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父亲捧着,套上了一对镯子。
那对镯子晶莹剔透,纯净无暇,摸起来温凉玲珑,应当是上好居奇之物。
“元绮,这是耶耶给你的,你一定要戴好。”
景珺的手指从凉润的镯子流连到女儿的手腕上,一下子倏地握紧。
而景元绮却觉得,有什么黑雾从背后瞬间升腾而起。
父亲对她那般总让她莫名不适,但终归看起来是耶耶宠爱子女,旁人也不知晓一个女娃的隐秘心思。
她忽然想起来一个身影。也许,她会听她说这些隐秘之事?
往光严殿去的路上,景元绮隐约听到有压抑的哭声,抽抽搭搭,瘆人极了。
她不自觉抬起手腕。只见玉镯如一环月扣,将稍许的安宁扣在她身边。
“姊姊!”景元绮瞥见了景乐安,激动地喊。
景乐安身子一僵。
她的脚旁,是刚刚被杖打击毙的一个小太监。
景乐安终归不愿意将这种面目示人。她疾步迎上去,扶住景元绮,勉强镇定道,“怎么,今日有空来找我了?怜真没陪你么?”
景元绮望着姐姐的脸,不清楚她现在欢不欢迎自己的打扰。于是她轻声道,“阿姊,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不过今天我来的比较突然,姐姐有事我就改天来吧。”
“哪会哪会……”
她不经意瞥见妹妹手腕上的镯子。前几天不还是左右各戴一个共一对吗?怎么今日就见左手戴着了?听说还是父亲送的。
妹妹的小脸满是严肃,认真说道,“我走了,阿姊。今日实在对不住。”
见她如此坚持,景乐安也就不在留了。等妹妹走后,才转身看向地上似是睡着的人。
她入神看了半天,更鼓响起才如梦初醒。
会不会是……她看见了。
不可能吧。景元绮还小,她还故意挡了一下。应该不是,应该不是,景乐安这样安慰着自己。
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但她还想着,不要让妹妹弟弟目睹自己私下的作风。
回去的路上,景元绮满脑子都是那个一动不动的、看上去是小太监的人。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趴在姐姐的脚旁。
“元绮,等等!”
有人急切地喊她。她受惊吓地连忙回头。
景乐安气喘吁吁,看见元绮,眼睛亮了一亮。
“我忘了跟你说。三天后,到我宫里来玩,姐姐这有许多新的漂亮衣裳。”
景元绮听到后,镯子和太监的什么都忘了,兴奋地说:“我一定会来的。”
第七章漪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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