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把柄,其实也不算,但林怡顺水推舟帮了他这么大忙,他总得回赠点什么告慰一下她的愚蠢。
他只是个学生,盯梢他不如管好褚怀谷有没有又整出什么私生子,会不会又来威胁她的地位。
林怡一辈子围着个男人,她不觉得可悲,褚怀谷管不了自己裤裆,她也不觉得恶心。
林怡就是舒坦日子过多了,非要给自己找点不痛快。
褚沉回忆起那天,和今天差不多的天气,上午晴空万里,下午云层翻滚堆迭,气氛都变得阴郁起来,是下大雨的征兆。
他站在出口的必经之路上,单行道两侧种满了白色的木香,扰扰攘攘,也让那辆跟踪了他一星期的车避无可避。
带着威慑般朝他冲过来,油门踩到底了吗?褚沉不知道。发动机的轰鸣倒是色厉内荏,那辆车无路可退,像是乞求他的悲鸣。
褚沉笑起来,径直往前迎向那车,含笑的声音传到正在驾驶人耳朵里:“来,杀了我。”
驾驶人终于先一步投降,老旧刹车片摩擦出毛骨悚然的噪音,轮胎在泊油地面撕扯下深深的橡胶痕迹。
“谢了,陈叔。”褚沉站在路中间,对后方拦路的车扬了扬手。
“疯子。”司机惊魂未定,这少年突然出现,他连车窗都来不及关,只想赶紧溜号,他有点后悔接下监视普通高中生的钱多事少的活儿了。
“不杀我。那就打开车门,我们聊聊。肖仁凯。”那少年噙着笑准确无误的念出他的名字,又弯下身子敲他的车窗。
明明是春日花一样的脸,带给肖仁凯的威慑不啻于远处划破天际的落雷。
“我已经通知了保安,没我的电话,你出不去,等人来抓你,也许不是什么好主意。”少年嘴角抿直,收敛了笑意:“大叔,我的耐心有限,你有个可爱的女儿对吧。”
不是一无所有,这很好。
肖仁凯猛地看向车里后视镜上悬挂的吊坠,是女儿最喜欢的艾莎,宝贝却给了爸爸,她天真地希望冰雪女王也能保护她最爱的人,此刻蓝色吊坠正由于急剧减速,要挣脱牵制似的不断晃动。
“你放心,我只是个学生,没你们这么下作,我不会对别人的小孩做什么。”褚沉靠在车上,似乎意识不到他已激怒车上的男人,他在等车解锁,等玻璃降下的声音,少年又勾起指节,又敲了敲车窗,继续道:“你不按我说的做,我会指认你,你今天、明天或许以后都不能回家咯。”
“咔哒。”是车解锁的声音。
褚沉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问肖仁凯:“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肖仁凯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爆出,极力掩饰肌肉的颤抖。
褚沉不以为意,评价道:“还行,忠诚度合格。”
“我是褚怀谷的大儿子。褚怀谷是新上任的省委书记。”褚沉瞥了眼正在播放新闻的音响,将声音拧小了点:“这你一定知道。”
“你跟踪他还只是个学生的儿子,能不能推断你也跟踪他呢?我爸做副省长的时候对于打探他的私事的人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你应该比我清楚。”
肖仁凯握住方向盘的手用力到发白。
“别着急,你先冷静。如你所知,我是个学生,没什么价值,也没你和你的旧主那么下作,你不需要违背现在雇你的人,继续按她给你的指令监视我,反而,我送你一份见面礼。”
“什么?”肖仁凯扭头直视噙着笑的少年,有些诧异。
“肖仁凯,你为林家做事做了几年了,我是不是在褚棎......大概六岁......生日宴上见过你?”褚沉将车里空调风叶拨往一边,再看向肖仁凯。
“快二十年了。”肖仁凯不知褚沉何意,既然褚沉已经调查过他,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
“按辈分,我似乎该叫你一声肖叔?”
“你什么意思,你究竟要我帮你做什么?”
“谨慎也合格。”褚沉不回答肖仁凯的问题,打开扶手箱,拿起正在录音的手机,看了眼司机。
“你很谨慎,这部车是你这星期换的第三部,你应该也换换挂饰。”
“要是我没猜错,你的车上不止一个录音设备,狡兔三窟,人之常情嘛,我能理解,现在你也有了我的把柄,那就合作愉快。”褚沉打开车门下了车,拿走了车里唯一一把伞。
一降下车窗,细细的雨丝就淋到肖仁凯脸上,他追问道刚才的问题。
少年撑着黑色的伞,并未回头,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会有机会的。”
云层里酝酿的雨终于落了下来,雨丝编织成雨幕,泼下来似的,一直下到雾气弥漫,溅湿了褚沉的鞋。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的是林家散,林怡死。
作者碎碎念:褚沉不是好人,他很偏激的。
来,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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