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昔再度醒神时房间里再无旁人，连带着另一侧的温度也早已凉透，她缓了一会才起身洗漱，等吃完早饭搁在旁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是来自系统的节日提醒。
    顿了顿，她偏过视线，顺势将手机摁灭。
    待在寂静的房间里，思绪在无聊中不自觉飘远。
    去年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
    虞昔在脑海里搜寻好久才零星记起来一些，当时她并不知道家里的生意早在那时候就已经出了问题，父母出门是去找投资却借口谈合作将她糊弄了过去。
    要是……
    要是当时没有那么的迟钝，会不会就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呢？
    虞昔还记得她当时有些生气，也不大想在节假日出门看人头索性一个人窝在家里生闷气，表妹虞知找了过来非缠着要她陪着出门。
    她实在拗不过，答应了，等到地方才知道是一家酒吧。
    放在平时虞昔不会去，她不太喜欢这种过于吵闹的场合，但那天实在心绪不佳，虞知三两句话并着手上动作将她拽了进去。
    包厢里的人一眼望去都是熟识，再不济也是打过照面的或者父辈们生意上有合作的，待了一会儿被劝着喝了几杯酒虞昔脑子有些晕实在不大想继续坐下去，对虞知编了个借口起身走人。
    相较前两年她酒量其实好了不少，甫一开始尝试的时候觉得新鲜，两三杯度数低的喝下去就能睡得昏天黑地。
    包厢门拉开，走道的风径直扑到脸上，虞昔蹙了蹙眉，那风不仅没让她清醒脑子好像愈发的钝了。
    缓了会儿，她顺着标识往卫生间走，想往脸上扑一把水清醒清醒，却越走越迷糊，同时也意识到刚才下肚的几杯酒度数应该很高。
    拧开开关，掬了好几捧水往脸上扑，等到伸手去扯纸巾时虞昔才发现纸盒是空的，额际的水珠在这时流了下来，刚好溜进眼睛里。
    虞昔眯着眼睛转身，将手背上的水蹭到衣服上，接着低头去擦眼睛。
    一时没能注意，脚下磕绊了下，好在手已经从眼睛上拿开，正庆幸着额际在下一瞬传来痛感。
    然后虞昔感觉到肩头覆上一股力道，极为克制的将她扶好站稳，她眼睛还有些睁不开，只下意识觉得不小心撞到的人应该很高。
    意识到什么，虞昔脸热了起来，忙说了声对不起。
    半晌被她撞的人都没有应声，虞昔努力将脑子里的混沌拨开，补问了句，“你……您没事吧？”
    话落，扶着她肩膀的手适时松开，虞昔跟着后退了半步。
    传进耳朵的男声很淡，“没事。”
    之后，脚步声渐远。
    虞昔觉得自己可能真醉得狠了，不仅觉得自己撞到的陌生人声音有些好听，还有些迷糊的觉得先前某个瞬间里有一股类似于审视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甚至，在周身萦绕了满身酒味的时候居然嗅到了一种别样的、好闻的气息。
    那天过后，这短暂的好印象被虞昔抛诸脑后，再没记起。
    记忆回笼，虞昔神情有短暂的迷茫，又细细理了一番，才顿觉其实先前同秦于相处时的那股有些陌生的熟悉感并不是错觉。
    她曾在书里看到过一个小知识，当时觉得有趣就顺便记了下来。
    普鲁斯特效应。
    只要闻到曾经闻过的味道，就会开启当时的记忆。
    一个人过去的生活、个人信息和所经历的时间都属于自传体记忆，它们会形成长期记忆储存在脑中，当某个和往事相关的线索再次出现时，便会触发该事件的回忆。
    简而言之就是，她曾经撞见过的那个人，是秦于。
    她之前就见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