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谢自佻在旁提醒,两人来到餐厅的时间掐得刚刚好,点了许望想了很久的牛蛙煲,又加了些两人爱吃的虾和莴笋,许望就摸出手机玩了起来,看到有趣的好玩的会跟谢自佻分享。
“嗡嗡”手机震动了一下,又是那个云朵发来的消息,这次谢自佻只来得及看清头像,许望就缩回手看消息去了。
云飘啊飘:我在排队无聊? ??
星愿:接到你哥哥了?排什么队?
云飘啊飘:牛蛙煲,东汇商场负一楼那家“蛙蛙哇”超好吃!可是我哥这个笨蛋东西太多了,害得我来晚了T.T
星愿:●)o(●我现在就在“蛙蛙哇”
云飘啊飘:啊啊啊!一个人?可以带上我和我哥两个可怜的小饭桶吗?
星愿:跟邻居家的弟弟,我问问他。
云飘啊飘:好!
许望放下手机,谢自佻当即看向她:“怎么了?”
许望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道:“云朵和她哥哥在排这家店的队,想和我们拼桌,你介意吗?”说完又担心他不好意思拒绝,连忙又说,“要是不喜欢我就拒绝他们,我不为难的,今天本来就说好是咱俩吃饭的。”
听她这么说了,谢自佻反而大度了,一副乖巧的模样:“没事,我也想见见姐姐的朋友。”
“弟弟你真好呀,那我让他们进来。”发了消息给云朵后,将刚才谢自佻烫好的碗筷推到他那边,起身坐到了他身边,这是四人座,对面正好留给云朵他们。
云朵拉着云霄进来,许望朝两人招手。兄妹俩快步过来,云朵推着云霄往里坐,让他对着谢自佻,自己则跟许望面对面:“还好有你啊小星星!”刚坐下看清谢自佻的脸,惊喜道:“你就是星星的邻居弟弟吗?真好看,我叫云朵,这是我哥云霄。”
谢自佻低下头装出羞涩腼腆的样子往许望身上贴紧了些,许望桌子下的手搭上他的表示安抚,朝云朵兄妹笑笑:“他叫谢自佻,不太爱说话。”
云朵也不失落,又想到了更关心的东西:“你们点菜了吗?有没有点这里的招牌牛蛙煲?”
许望回答:“点了,我们就是为它来的。”
云朵兴奋:“对吧对吧,超好吃的。”
许望点头:“不过我们点的是两人份的,要不要加点什么?”
云朵翻着菜单提议:“点一份麻辣香锅吧,也挺好吃的。”
谢自佻突然出声问:“会很辣吗?”
云朵好奇看向他,对他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你不能吃辣吗?”
谢自佻回答:“姐姐吃不了太辣的。”
“哦~~”云朵怪腔怪调地应了一声,目光如炬地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微辣可以接受吗?”云霄受不了这个傻子妹妹,问许望道。
“可以的。”
招牌牛蛙煲上来了,云朵最馋飞快夹了一块塞进嘴里,烫得吱哇乱叫,云霄虽然觉得有点丢脸,还是给她倒了杯凉水。
有云朵这个教训在,谢自佻给许望夹的时候贴心地吹了吹,放进碗里时还凑到她耳边低声叮嘱:“姐姐慢点吃,小心烫。”
“嗯,”许望听话地点点头,也附在他耳边小声说:“我有点想吃虾。”许望手养得嫩,以前剥虾被虾壳划破了手,之后就没怎么吃整只带壳的虾了,虽然她还挺喜欢吃的。
谢自佻立刻就夹了两只虾剥了起来。
云朵灌了口凉水缓了过来,看到俩人明目张胆咬耳朵,嘴巴痒痒又忍不住调侃:“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许望尴尬得脸色涨红,还没说话,谢自佻就把剥好的虾放进她碗里:“姐姐吃虾。”
云霄很有眼力见,手肘捣了捣云朵一脸嫌弃:“你真的话很多,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哼,”云朵扭过头不理他,跟许望聊起了别的:“星星,你跟师兄聊得怎样了?”
“还行吧。”许望咽下嘴里的虾。
云朵暧昧地挤眉弄眼:“还行那可以慢慢发展~”
许望脸一红,给她夹了块玉米企图让她闭嘴:“别胡说了,快吃吧!”
兵荒马乱地吃完这顿饭,许望姐弟和云朵兄妹就分开了,谢自佻陪许望沿江慢慢走着,消食。
平静的江面倒映着繁华都市的车水马龙,江风吹得人身心都跟着轻快了。
两人就这样慢悠悠地并肩走着,许望突然问他:“你有没有想考的学校?”
谢自佻答:“邶大。”
“邶大?”许望停下脚步,侧目看他,“为什么是邶大呢?”
许是江风太过温柔,此刻谢自佻的表情也十分柔和,他毫无保留地向她坦露心迹:“因为邶大有姐姐。”声音动听得过分。
风没有停,喧闹也没有停,停的是许望的脑子,这瞬间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干干巴巴的难听。
“姐姐不知道吗?”谢自佻扬起嘴角看她,眉眼带笑:“我就是这条江,而你是岸上的光。”他说出这句话,在许望眼中一切灯光璀璨都黯淡了,她眼里好像只放得下一个他。
后来怎么回的家,许望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谢自佻温柔含笑的眉眼和意味难明的那句话。
周四谢自佻要参加市里举办的数学竞赛,竞赛场地在市一中,离谢自佻的高中有点远,学校组织他们周三晚上去市一中附近的宾馆住一晚。
晚上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谢自佻才跟许望提起这事,许望埋怨他不早点告诉她,又担心他照顾不好自己:“几点出发?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要不要洗了澡再过去,宾馆的环境卫生都不是很好的,有没有带上酒精消毒水?”
谢自佻老老实实地一一回答:“七点半在学校集合出发,都收拾好了也检查过了,现在洗澡好像也不太来得及了,我带了酒精喷雾的。”
许望还是不放心,她皱着眉头自以为是“儿行千里母担忧”,但在谢自佻看来更像是个舍不得心爱小狗的孩子。
七点半出发到明天考完试,满打满算要有一天见不到许望,谢自佻脉脉地迎上她担忧的目光,舍不得移开片刻。
许望看了他一会儿,提议道:“要不我送你过去吧?不看着你安顿好我不放心。”
谢自佻挑眉逗她:“骑小电驴送我?”
许望不痛不痒地瞪他一眼:“打车。”
“不行。”谢自佻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你一个人打车回来我更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都是成年人了。”许望拍拍胸脯,摆出一副可靠的模样。
谢自佻坚决不同意:“别想,反正就是不行。”
“唉……”许望叹气,“弟弟长大了,不听话了,我好伤心好难过呜呜呜……”语气哀戚得像真的一样,谢自佻无奈地看着她演。
看她用力眨巴想挤出眼泪,真挤得眼尾泛红的样子,谢自佻还是心软地退了一小步:“姐姐送我回学校吧。”
许望生怕谢自佻后悔,赶紧点头:“好啊好啊!”眼眶还红红的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那姐姐在这儿等等,我回家背包。”谢自佻说着起身,许望抓住他的袖子借力跟着起来:“我跟你一起去吧。”
衣服、文具谢自佻早已经收拾好了,背上背包就能出门,许望在门外等他,没多久谢自佻背着包出来了,看到她两手空空,皱眉问:“头盔呢?”
“啊忘了!我回去拿。”许望忙跑回去开门拿了头盔,两人这才终于出门进了电梯。
谢自佻叮嘱:“明天骑车上学记得带头盔。”
许望胡乱点头应付:“嗯嗯!我尽量记得。”
谢自佻严肃:“不可以尽量,是必须,姐姐。”
“知道啦知道啦!”许望撇撇嘴,“明明我才是姐姐的嘛。”
谢自佻笑着揉她毛绒绒的发顶:“那姐姐要让我安心才行。”
许望捂着脑袋瞪他,一直没注意他怎么偷偷长这么高了,她只刚刚到他胸口,而且他还未成年,还会继续长,许望内心默默流泪。
到了停车场,两人带好头盔骑上小电驴,出发。
谢自佻环住许望的腰,在身后提醒着:“前面十字路口晚上人多小心点。”
许望急急刹车,他的脸惯性撞上她的后背,隔着纯棉卫衣似乎能感受到她柔软的肌肤,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甜,谢自佻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
“松点儿勒着我了,”许望拍拍他的手,安抚道:“别害怕,我车技很好的。”
“嗯,”谢自佻声音含笑,“姐姐开慢点。”
“好。”许望应声。
学校不远,骑车也用不了十分钟,到的时候正好是七点十五,校门口有学校的老师在点名,整理队伍。
谢自佻突然有些不舍:“那我过去了?”
“嗯!”许望看着他,“到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谢自佻叮嘱:“会的,回去的时候开慢点,注意安全。”
许望挥手赶他:“知道了,快去吧,拜拜!”
“拜拜。”谢自佻转身往大部队走去,直到会合远远地朝她挥了挥手,许望这才离开。
回到家许望首先给谢自佻发了条消息:到了记得跟我说。
这才放心,舒舒服服去洗澡。
半个小时后,许望洗完澡还没收到谢自佻的消息,知道他有些晕车,坐密封性强的车都会睡觉,也没有打扰他。看了看一些约稿,接了两个感兴趣的,许望就趴在沙发上安静画画了。
许望专注画画的时候很投入,以至于手机震动了好几次她都没有察觉到。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就像没有预定的剧情,
感觉拉着我们在靠近,
月光下牵你的手漫步旅行,
听心跳和弦的声音……”
许望看了眼是谢自佻,打开免提接通:“喂?”
“姐姐在干嘛?”谢自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心还带点委屈。
许望道歉:“不好意思,回来洗了个澡,看你没回就画画去了,没注意看手机。”
谢自佻话头转得快:“头发擦干了吗?”
“啊?”许望有点跟不上。
“姐姐今天不是该洗头了吗?头发擦干了没有?”许望隔天洗一次头发,偶尔周末会偷懒,她昨天没有洗头发,明天是周四还有课,今晚肯定得洗,但刚听她说的没有吹头发这个环节,肯定用毛巾包着就去画画了。
“没有,忘了……”许望被他隔着电话问得心虚。
谢自佻挂了电话。
许望:?!
没几秒,谢自佻的视频电话打过来。
许望接通,呆呆地问:“怎么挂我电话?”
谢自佻显然已经洗过澡了,头发擦得半干,换了身宽松了卫衣,只不过还是一成不变的黑色,锐利的眼神透过手机屏幕看向她,许望心跳蓦然乱了节拍。
他很坦然:“打视频电话,监督你吹干头发。”
“哦——”许望回过神来,耳朵悄悄红了,拆开包着湿发的干毛巾慢吞吞地擦着。
谢自佻无奈道:“不要搓不能乱揉,待会儿吹干了会打结,就很难梳理了。”
许望小声嘟囔:“小屁孩怎么懂这么多。”
谢自佻装作不知道,耐心十足地教她:“先擦发根,一点点轻轻按揉擦干,再顺着头发慢慢擦,大概六七分干就用吹风机吹干。”
许望坐直身子乖乖擦了没五分钟就又瘫倒在沙发,脑袋埋进小枕头闷声闷气抱怨:“擦头发好麻烦啊——总有一天我要把它们都咔咔剪掉!”
谢自佻一本正经地问:“等我考完了陪你去?”
许望偷偷噘嘴:“不要。”她的长相不适合剪短发,会被当成未成年的。本来身高就追不上谢自佻了,至少年龄还压他一头,要是剪了短发看起来比他还嫩,那多没威严呀,虽然她现在也不怎么有。
“那就得乖乖擦头发,”许望无动于衷,谢自佻诱惑她:“等我考过了,帮姐姐洗一个月的头发,包擦干。”
“真的吗?”许望听了果然心动,“那你现在赶紧多做几题,一定要考过。”
谢自佻对着屏幕指了指手上的试卷:“在看题,姐姐先吹干头发。”
“那我挂了?”
“不用,我可以静音。”
“好。”虽然谢自佻这么说,但许望还是走远点回房间吹头发,留下他对着空荡荡的沙发,他并没有静音,隐约能听到吹风机发出的噪音,但这样反而让谢自佻的心格外宁静。
许望吹好头发已经将近十点了,谢自佻还在复习。她揉揉有点举吹风机发酸的胳膊走出房间,谢自佻听到了,装作不知不动声色地继续翻卷子。
许望走入镜头,问他:“你明天几点开始考试?”
“吹好了吗?”谢自佻装模作样地问了句才回答她,“八点正式开始,提前半小时进考场。”
许望说:“今晚要早点睡,不能复习太晚。”
谢自佻点头:“看完这张试卷再刷半小时真题,十一点前睡。”
许望打了个哈欠,整理着沙发上散乱的画纸:“那我也再画一会儿。”说着又要爬上沙发。
谢自佻看她精神不佳,担心她在沙发上睡着了,阻止道:“别在沙发上画了,回房间。”
“不想……”许望滚了滚。
谢自佻声音温柔,却是不容置喙的语气:“听话,姐姐。”
“哦……”许望磨磨蹭蹭抱着东西进了卧室,还不忘带上手机。
“门锁好了没有?”谢自佻不放心地问。
“锁好了。”许望独自在家的时候还是很有警惕心的。
“水杯。”谢自佻提醒,许望腾出手去拿水杯,动作笨拙得像刚学会走路的小企鹅,他忍俊不禁叮嘱道:“小心点,慢慢走。”
“知道了,小老头。”许望嘟囔着进了房间,反锁上房门。
“姐姐真棒。”谢自佻用哄小孩子的语调夸她。
“哼,”许望嘴角忍不住勾起,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对着床和自己,傲娇道:“闭嘴,我要画画了,不许打扰我。
谢自佻宠溺道:“好。”
两人隔着屏幕,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静谧无声,气氛安宁。谢自佻不时抬眼看看她,她侧对着他趴在床上专心画画,可能是有些困倦了,浓密卷翘的睫毛像翅膀受伤的蝴蝶常常扑闪,越来越乏力,直到阖上眼睛。
“唔…”许望放弃挣扎,脑袋枕着胳膊面向谢自佻睡了过去。
他就知道。
她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在他眼前睡着,总是亮晶晶的眼睛安安静静地闭着,红润饱满的嘴唇像刚洗过的诱人的樱桃,谢自佻心神全被许望吸引,索性放下纸笔,也跟着躺了下来。
“许望,”谢自佻情不自禁念她的名字,“姐姐。”亲密的称呼从他嘴里呢喃而出,语气再不复平常的温柔,夹杂着势在必得的浓烈爱意。
既然已经闯进来了,就不要再想轻易脱身离开。谢自佻看向许望的眼神如幽潭深不见底,闪着残忍掠夺的光,像一头贪婪的饿狼注视着自己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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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伯特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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