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烟早上五点就起床了，沉畅还在睡，连她穿衣服都没听见。
    推开门，室外温度很低，林可烟穿着单薄的袄子，冻得腿肚子打颤。
    天还没亮，公交车还没发车，林可烟回去不行要四十分钟，尚在她接受范围内，干脆打开手电筒回去。
    到家，发现林晗一夜没睡。
    台灯没打开，有一缕晨光从拉开的窗帘里照进来，落在林晗的发丝上，她托着腮，肉眼可见的疲惫。
    林可烟走过去，“妈……”
    林晗抬头的动作都是缓慢的，“你回来了啊。”
    “嗯，”林可烟点头，“我在沉畅那儿。”
    “我知道。”林晗笑笑，“我放心你。”
    她指了指手边的行李箱，“给你收好了，装了两件厚衣服，还有你平时用的，应该没落什么东西。”
    “……嗯。”
    “是我不对，”林晗走过来，抚摸她的头发，“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了。”
    “不是。”林可烟不知道说什么。
    面对林晗，她总是语言匮乏。
    “还早。”林晗转了话题，“还不到六点，给你煮点饺子，行不？”
    “好。”
    林可烟沉默地吃完了饺子，她表达歉意的方式就是将饺子吃完，然后刷碗，走之前把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洗了。
    “学校有车吗？”林晗问。
    “有，”林可烟点头，“到校门口集合就行了。”
    “那我先去上班了。”
    “你吃饭了吗？”林可烟记得，林晗刚刚没有吃饺子。
    “吃了包子，”林晗笑，“昨天蒸的。”
    “哦。”
    林可烟提着箱子下楼，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陆白。
    陆白今天不是穿的校服，而是卫衣加灰色的外套，卫衣里有格纹的衬衣领，搭配暗黑色裤子，很优等的样子。
    尤其是那一双眉毛，黑黑的，是脸上最浓重的颜色了。
    很像一棵雪松，飘来清冷的味道。
    “你来干什么？”林可烟紧了紧手，握住行李箱拉杆。
    “过来接你。”
    陆白自然地拉过箱子，站在她身旁，个子高高的，需要林可烟仰头来看，“待会儿还要坐公交，怕你搬不动。”
    林可烟：“谢谢。”
    陆白弯了弯唇角。
    仍旧是早高峰，上车的时候座位已经被晨练的大爷大妈占领了，两人站在后面，林可烟被挤在靠近角落的地方。
    距离太近，真闻到了陆白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冷冷的，跟段言明的味道完全不一样，段言明太热烈了，跟一团火一样，大概冬天抱着最舒服。
    陆白看着她，看她眼神飘忽，好像注视着窗外，立马跟着看过去，问：“怎么了？”
    “没什么，”林可烟拽着窗框的手忽然伸向了他的衣角，抬头时目光狡黠，“觉得你味道好好闻。”
    陆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连着脖子一起，他嘴唇上有一层水光，看得林可烟想踮脚亲他，就在公交上，看她会怎样。
    想了就要实施，林可烟说：“你过来点。”
    右手晃了晃他的衣角，陆白觉得思绪混乱，心里跟装着蜂蜜似的，立马低下身子了。
    嘴唇一软，林可烟短短的头发扫过他脸颊，痒痒的，带的全身都开始炙热。
    “你……”
    林可烟说：“我怎么了？”
    陆白看了看四周，两人在人群中不显眼，大爷大妈们聊得眉飞色舞，没人在意他们两个高中生。
    “没什么。”
    陆白侧头，耳朵却越来越红。
    林可烟又想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