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姐,上午有人给你送来了信件,好像是邀请函。”写作的间隙,助理上楼递给她一封烫金金边的邀请函,很精致,也让人没兴趣。
霍黎只看了一眼,“去回拒了,我不参加聚会。”她继续翻着手边的资料,一篇正经的小说永远是建立在现实基础上的,文化、服饰、民俗、饮食等等,她的时间总是不够用的,没有精力浪费在不必要的地方。
她可以拒绝任何人,但永远不可能拒绝自己的母亲。
所以当下午霍太太打电话给她,让她回家一趟,她也只能说一声好。
她驱车回到霍家的庄园,风中满是栀子花的香气,远处一片雪白。霍黎还记得,小时候她曾在那片花丛中躺过,蜜蜂蛰了她的手,她哭着被护理女仆抱在怀里,手肿了一个礼拜拿不住刀叉,是保姆细细切好食物一点点喂她,父母会哄她看她,但总是时间短暂,一天中的一瞬。童年,对于母亲的记忆,永远都是会客厅里的一抹优雅的倩影,那每日午后会客厅的一个小时,是她别扭的渴望与卑微。
霍黎一边走一边摘手套,女仆跟她说夫人在会客厅享用下午茶,老夫人也在。她从女仆眼中看到了一缕同情,只能笑笑,然后硬着头皮去迎接贵妇人们的唇枪舌剑。
见到她,母亲亲切的拉住她的手。“亲爱的,你来了,我跟你奶奶正在讨论你的婚礼。”而祖母则是斜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我听说了,你婚后还想一个人住在那常年鬼影见不到一个的海边别墅。怎么,那里有什么地方让你着迷,还是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你藏了情人?”她挨着母亲坐下,接过递来的茶,伯爵茶与牛奶厚重的口感让味蕾得到纾解。“奶奶,您知道,我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场合,所以即使结婚了我也不想改变我的生活模式。”
祖母哼哼了两声,搅动茶的茶匙发出轻微声响。“那倒是,你从小就喜欢一个人躲着让人找,长大了也是如此。不过,我们虽然娇惯你太久,但婚姻不是你拿来任性的,我跟你妈妈还有魏太太已经为你们挑了一处住址赠送给你们做为婚居。”霍太从一旁的茶盘上取来一套钥匙塞进霍黎手里,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以跟祖母争辩。“那是一套很漂亮的房子,离着我们也近,你们住着会很愉快的。”霍黎皱眉,“妈妈,我需要空间写作。”
“工作,你总是想着工作,何时能想到家庭,父母、家族责任、还有孩子,工作简直从我们这里抢走了你,想想上次你跟你母亲像这样谈话是什么时候?”在祖母眼中她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淑女,淑女总是优雅的,她的社交日程一定是排满的。而自己讨厌社交聚会,也不够优雅。“还有你的衣服跟头发,我的天啊..你难道想穿着这一身参加今天的晚宴吗?”祖母一副再也忍受不了的样子,唤来了女仆要为她搭配合适的衣物。
霍黎站起了身,却不愿意妥协,她不认为自己的穿着有失礼的地方。“奶奶,怎么穿衣服是我的自由,您不能干涉我,现在已经不是旧时代了,每个人都应该穿自己想穿的衣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你执意要改变我的想法,那就是用长者的强权压迫我!”
祖母只是一直带着笑看她,神色不变的听她说完后,才开口道:“说完了吗?”
“是的。”
“很好,”转而对着年轻的女仆。“贝塔,帮帮你的小姐。”
霍黎气愤地跟着女仆上楼,在衣物间里。她至少有三年没穿这里面的衣服了。没人帮忙,一个人根本没办法穿的衣物,奢华美丽,符合贵族的做派,却不是她的风格。等女仆为她上妆盘发,又挑选了珠宝首饰跟发饰,当她穿着那身玫红色钉珠花卉长裙沿着扶梯下楼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祖母看着自己精心打扮好的孙女,发出了赞叹的声音。“嗯,这才像样,才是一个优雅的淑女。”
她的姐姐跟妹妹也回来了,跟母亲祖母亲热地说着话,霍黎叹气,认命的加入她们的话题中。“今晚的客人是谁?”母亲挽着她的手,温柔笑道:“是魏家的人过来做客,你那位可爱的未婚妻也会一同赴宴。”
霍黎笑不出来了。“她一点也不可爱。”
魏寄商跟在父母身后,她一眼就注意到人群里的霍黎,她优雅跟霍家的人一一打了招呼,在进入餐厅时,她几步追上霍黎。“霍黎,你今晚好漂亮。”霍黎一直是漂亮的,但盛妆之后的她,更是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霍黎感谢了她的称赞,然后苦笑道:“你知道一个不工作的贵族,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是什么?”
“以折腾他人为乐。”一天更七次衣的记忆,再度在霍黎脑海中苏醒。
两家人走在她们前面远远的地方,似乎是刻意将空间留给这对即将步入婚姻的小辈。
晚餐进行的很顺利,讨论的话题围绕着她们两人的婚礼。而霍黎跟魏寄商恰到好处的充当了一个点头称好的角色,这大大取悦了两家的长辈。
餐后,霍先生让霍黎带着魏寄商在家中参观,古旧的庄园,总有一些隐秘的角落。当她被魏寄商按在墙上接吻时,她面红耳赤,目光时刻关注周围一切,生怕教人瞧见这荒唐的举动。“够了,你该注意自己的言行!”她推开人,擦了擦唇边的水渍。
魏寄商笑容灿烂,舔了唇边溢出的血珠。“霍黎,你何必这么紧张,我们已经是即将结婚的关系,就算被人撞见了,情难自禁,如何都不是令人诟病的行为。”
霍黎却是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没日没夜的写作。长久的痛苦,终于开花结果,文思如泉涌,她欢呼雀跃的写作,伏在书案上。当本山收到许绯那一摞高的稿子,他一张张的看着,神色逐渐沉重起来。跟以往所拿到的稿子完全不同,是一个新故事,一个跌宕起伏又出人意料的故事。许绯还是漂亮的,但脸色苍白,眼帘下一片青色。他连忙让许绯坐下,泡了一杯热茶递给许绯,那双手有点凉。他想起许绯过来时踉跄着的脚步,跟那仿佛野兽般的眼瞳。‘这是新书的稿子!’
“许さん,你几天没睡了?”这么一大堆原稿,本山有些担忧的看着许绯,虽然看重她的价值,但也担心人因为一味的写作,而患病或猝死,那就是出版社的损失了。
熬夜的太久,除了脑子里的创作欲望,思维都慢了几拍。许绯征了一下,才说:“我不记得了。”她忘记了自己什么时候躺床上睡觉了,写作时精神总是兴奋的状态,她感觉不到丝毫疲倦,有时候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但只要一睁开眼,就会开始接着写着她脑海中的故事。
“许さん,你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吗?”本山留意到她不光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就连身体都好像消瘦了不少。
“那不重要,喂,这稿子可以出版吗?”
“不,这很重要!”本山认真的看着许绯。“你创作出来的作品对我们出版社而言很重要,但你的身体比你的作品更加重要!请你牢记这一点,你这样,也太让人担心了!”
许绯感觉不到本山的关心,她只感觉到烦躁,只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到底写的怎么样?可不可以做为新书连载?!”
“很精彩的作品,我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么棒的原稿了。”
“嗯嗯,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许绯迷糊着点头,她起身想要站起来,脚一软摔了一跤。被本山扶起来,才感觉到膝盖传来的一点疼意。“没事,没事。”她安慰惊慌失措的本山。
“什么时候吃饭的,肚子饿吗?!”
“吃饭?不记得了,应该有吃面包吧,还是饭团来着。”许绯坐回凳子上,她捂着头,小孩子似的说着黏黏糊糊的话。
本山头疼地长叹一口气。“你可真是任性的孕妇,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考虑肚子里的孩子啊。”对上许绯委屈的眼神,也说不出什么狠话。“先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她愣愣地点头,本山头疼的想着,必须得给许绯找一个助理照顾她的起居了。
“我不需要助理。”
“不吃饭不睡觉的人,没有拒绝的权利。”
“可是我没有钱....”霍黎将多年的稿费版权费赠予自己,不代表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她必须要还钱。
“出版社会出薪资给你的助理,你现在的价值值得任何一个出版社做出投资。”本山回头温柔的看着许绯。“所以,不要担心这些无聊的问题,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作为编辑,他对自己的作家的健康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
本山带着许绯去餐厅用餐,看着她木讷的用餐动作,心不知飘哪儿去了。手底下几个作家,从来没让他操心过。今年不知道是不是事业运不顺,接二连三的出状况。身边的这个,还能管管。远在大洋彼岸的那个,他是鞭长莫及。刚才他接到其他出版社的电话,霍黎有史以来第一次拖稿了。
拖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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