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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家的地方

    提米猜对了。
    「我们要开始种小麦了!」
    达克如此宣言,于是建筑工人们开始把石材运过门。
    现在那片草原上也出现了底层现代混沌风格的城墙。
    这也是某种文艺復兴吧?
    在城墙后,原本是草原的地方也被原本是蘑菇农的人们开垦了。
    「我还是比较喜欢草原……」
    「草不能吃啊喂。」
    「草也可以吃……」
    因为心爱的草原消失了而感到悲痛万分的盖尔两手撑地跪在地上。
    因为心爱的东西失去的盖尔已经疯了。
    「草不能吃啊喂。你又不是牛。」
    「只要把所有人都变成牛就能保有这片草地……」
    「你果然已经疯了,盖尔。」
    我原以为我已经很了解他了,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是错的。
    没有人能理解盖尔到底在想什么。
    没有人。
    「……你在干什么?」
    提米走了过来。
    「啊,没有人能理解盖尔的想法,请别理他。」
    「啊,确实。」
    「你们两个啊!这可是需要人们去珍惜与爱护的自然财產啊!
    一望无际的草原是如此的珍贵……」
    盖尔抱住我的小腿。
    「你看,无法理解。」
    「没错,无法理解呢。」
    「…都没人能理解我!!」
    盖尔大哭。
    泪眼汪汪躺在地上的样子像极了某个水之女神(注:出自『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但是那个鬍子真的极大的破坏了协调感。
    我彷佛在看的是一个四十岁的大叔躺在地上耍赖要买玩具。
    「…噁心。」
    「鬍子去刮一刮啦。」
    我与提米各自做出了反应。
    盖尔抬头看着我。
    盖尔的身影突然与美少女战士重叠了(注:出自『月野兔抬头』)
    「……我才不会刮!」
    「「那就不要做出这种幼稚的举动!」」
    「哇啊啊我才不管啦!!」
    盖尔继续打滚。
    活得自由是一件好事。
    但像盖尔这样会造成他人困扰的就很糟糕了啊。
    「我回来了。」
    杰尔的声音传来。
    盖尔马上站起。
    表情非常坚毅,让人觉得他一定是一个见惯了大场面的老兵。
    有着丰富的经验和有趣的经歷,早已见惯世间生死、看破红尘一般的坚毅。
    …就像刚刚根本没有哭着耍赖过一样。
    「…你在干嘛?怎么我每次回来都看到你在立正?」
    「没、没有任何问题!长官!」
    「你又不是军队的人,那种回答就免了。」
    「是……知道了!」
    盖尔松了一口气。
    「差不多该换班了吧?」
    杰尔看向我们。
    「应…应该是的,长官!」
    「那你们要不要下去?」
    杰尔问了一句听不懂的问题。
    「下去是什么啊?长官?」
    「哦,达克说差不多该可以让常备军去城镇看看了。
    不过只是熟悉环境,不准带鎧甲和武器。
    你各位有兴趣的可以下去。」
    提米推了我一下。
    「怎么样?学长?」
    「有意思。」
    杰尔脱下了外套,然后想起了什么。
    「对了,只有没在执勤的才可以去哦。
    去之前记得先记录一下名字。」
    「啊,我要去。」
    「我也要。」
    提米和我先凑了过去。
    好久没碰电脑了。
    真想要再摸一次啊。
    好怀念互联网。
    「提米和艾尔西对吧。」
    「「是的,长官。」」
    「知道了,可以下去了。
    往东一直走就看得到城镇了。」
    「等一下!我也要去!」
    盖尔跟了上来。
    「你不是去过了吗?」
    「再去一次会怎样嘛!」
    盖尔嘟嘴。
    杰尔马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收起你那副表情……
    好啦要下去就下去。」
    「好耶。」
    盖尔改换成了清爽的笑容。
    我们走出了底层现代混沌式风格的城门。
    「目的是?」
    我对盖尔提出疑问。
    因为他的笑容过于清爽。
    其中一定有诈。
    「色情小说。」
    「我就知道。」
    我于盖尔对了个拳。
    「上次下去的时候忘了,有够失败。」
    「笑死。」
    「艾尔西?盖尔?你们在讲什么啊?」
    提米不合时宜的打岔使我们停下了讨论。
    真讨厌。
    「没什么,只是一些男人之间的话题。」
    「不要把我当女孩子啊!是够了没!」
    提米竟然还记得那件事啊。
    「怎样啦!到底是怎样!那么排挤我!」
    提米使出了情绪勒索之术。
    太可怕了。
    「好了啦好了啦。
    和你说就是……」
    我凑近气噗噗的提米。
    「说是可以啦,但是你不可以生气哦。」
    「你们一直这样排挤我才使人生气!
    要不要我脱裤子看一下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提米提起裤脚,我马上阻止他。
    「我信、我信就是。
    我对男人的那话儿看得已经够多了。」
    「哼!所以到底是什么。」
    「色情小说。」
    提米退后了两步。
    「不可以生气……不可以生气。」
    「真是信守承诺呢提米!!」
    盖尔称讚了提米,对他竖起大拇指。
    「你有兴趣吗,盖尔是这方面的评鑑专家哦。」
    「不敢当不敢当,我已经两年没有评鑑了,不敢自称为专业。」
    谦虚的盖尔巧妙的接住了我的讚赏。
    真是谦虚呢!!
    「你们……嘖…………」
    提米用有点鄙视的眼神看着我们。
    但是同时也在沉思。
    他在思考,提米在思考。
    这个思考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吸。」
    提米的思考结果是吸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思考出来的结果是需要更多空气吗!
    「…我先说,我喜欢巨乳。」
    「哎呀提米!提米先生!你终于坦诚啦!」
    「什么嘛!原来是同一阵线的战友啊!」
    盖尔拍了拍提米的背。
    「说到巨乳娘的色情小说,我会先推荐『隔壁家的美丽人妻』的说!」
    「那部太大了看不来啦!我说啊,果然还是贫乳娘比较好吧提米?」
    提米嘴角垮下,皱眉看着我们。
    但是随即露出苦笑。
    「不,还是巨乳比较好呢。」
    「什么嘛!你再好好思考一下!」
    「不,还是巨乳比较好呢。」
    「提米啊!」
    我抓着提米的肩膀,用食指对准脑袋。
    「巨乳真的比贫乳好吗!?思考,提米,思考!」
    「不,还是巨乳比较好呢。」
    提米说出第三次相同的句子。
    「不愧是提米!」
    盖尔又拍了提米的背。
    我失望的放下手。
    然后跪在地上,双手撑地。
    「到底为什么…没人能理解贫乳的好…」
    「你看,无法理解。」
    「没错,无法理解呢。」
    盖尔与提米进行了非常眼熟的对话。
    「好了啦!有特殊性癖又不是什么坏事…」
    「是啦是啦。」
    提米把我拉起。
    「你今天不是挺高兴的吗。」
    「啊。是啊。」
    「情绪很高昂嘛。」
    我站了起来。
    「好不容易回到了中层了嘛。」
    盖尔这次拍了我的背。
    「是啊,高兴点嘛提米!」
    「哼……」
    提米笑了出来。
    「好吧。」
    ★★★
    来到城镇了。
    是中层现代文艺风格式的城墙。
    好怀念的说。
    「集市还在开欸,要不要过去看看啊?」
    「「好耶!」」
    提米那么提议,立即得到支持。
    我与盖尔来到一个菜摊。
    「是青菜欸……」
    「马铃薯如今看起来是那么的诱人……」
    「你们两个不打算买的话就给我滚。」
    马上就被骂了。
    「可不可以给我一片叶子…一片就好……!」
    「拜託给我半颗马铃薯…被咬过的也可以……!」
    「你们两个是怎样啦!没钱买菜就滚一边去好不好啊!」
    真冷血欸!
    我们可是可怜的底层人啊!
    「冷血……!」
    「没良心……!」
    「你们两个臭游民…!」
    店员举起拳头,擼起袖子。
    别小看我!我也是军训过的!
    「要打架吗……!」
    「「哦…打架啊……!!」」
    「什么打架!!不要打架啊!!」
    里面有人跑了出来。
    是一个大婶的说。
    「都说了不买的就不用管,不要打架啊……」
    大婶抓住店员的袖子…
    「……大婶……?」
    「蛤?欸?你是……」
    我感觉我认识这个大婶…
    「艾、艾尔西……」
    大婶震惊的看着我。
    「…难道你是……东城门卖菜的大婶…!」
    「不是!我不认识你!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把他们赶出去!」
    大婶惊恐的往后跌去。
    「不是……你不是认出我了!卖菜的大婶!」
    「我和你没有任何关係!你走开!!」
    大婶开始朝我丢鸡蛋。
    「都说了不认识了!滚!」
    店员把我们轰了出去。
    大婶…为什么要……
    等等。
    「所以这里……!」
    「那个大婶是怎样啦……你认识他吗艾尔?艾尔西!?」
    我跑开了。
    这个街道……绝不会错……!
    接下来的第三个转角转进去在右转,一定没错…
    「艾尔西!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右转进入一个拐角。
    走出去,熟悉的……
    …见到眼前的建筑,我停下了。
    「艾尔西!到底是怎么了!」
    盖尔追了上来。
    「这是……」
    我走上前。
    然后,推开了建筑的门。
    破败的炉灶,桌子出现在眼前。
    炉灶上都是蜘蛛网,还有老鼠跑过。
    「这里,难不成是……」
    「喂!你们两个!终于找到你们了!」
    提米的声音响起。
    楼梯好像还没有完全坏……
    「怎么了…艾尔西?」
    我走上楼。
    楼上的走廊跑过一隻老鼠,还有几隻蟑螂。
    还有,那个门。
    「盖尔?他是怎样……」
    「嘘。」
    我推开那个门。
    里面的床,书桌,墙上的电子时鐘都破败了。
    还有,桌上的那一台。
    「……」
    我按了一下开关。
    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又按了几次。
    「……没用的,已经坏了。」
    盖尔那么提醒我。
    「已经没了啊……」
    我忍不住蹲下。
    「一切都回不来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啊……
    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回不来了啊……」
    注意到的时候,地板上已经都是泪水了。
    「已经……再也见不到了……
    老爸、老妈啊……」
    我在两个男人前忍不住泪崩了。
    在已经不是家的房子里。
    「我好想你们……」
    已经不再是家了…
    不会再是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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