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这是陈青的习惯,这能让她放松,更易于入眠。
房间的床软而大,由梁珍精心挑选,床头流苏直直垂落,布满褶皱的床单呈米白色,在夜灯的照射下显得十分柔和,全然一副温馨的画面。
但房内的动静像利刃劈开了这一切。
方渐青惊慌失措,扣住陈青的力气大到离谱,想把她起来。
“陈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
陈青很清醒。
黑夜放大了暗藏的情绪,让她生出一些不合时宜的冲动。
理智在规劝她停手,而陈青不愿意,不想思考今晚之后自己会不会后悔,那些言不由衷的自私会再次打破平静,但此刻她不想让方渐青置身事外。
皮带上的金属扣碰到了她的侧脸,陈青被冰得往后畏缩了一下,又很快贴了上去。
方渐青听见脑中的神经断开的声音。
他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觉得他可能是在做一场梦,但主角也不该是他和陈青。
方渐青应当很久没有疏解过,十分敏感,性器很快变得又大又硬,陈青尽可能全数吞下,顶端顶到咽喉,陈青不太舒服,但她故意露出享受的表情,缓慢地吞吐,看到方渐青微微仰起头,脖子到耳根都红透了。
他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陈青,你……”
但陈青没让方渐青完整说完一句话。
她对方渐青了如指掌,知道什么时候他会舒服到发出沉吟,什么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知道他在床上喜欢看她什么模样。她还知道方渐青快高/潮的时候会闭上眼,通红着脸,发出很大的吞咽声,会喊陈青的名字,然后细细密密又没完没了地吻她,最后用力抱住她,埋在她的脖颈间说一些不入流的情话。
以前的方渐青怎么教给她的,她就怎么还给他。
看着神情慌乱的方渐青,陈青说:“方渐青,这才叫不知羞。”
之后的事情彻底失去控制。
方渐青不敢细想自己没有推开陈青的原因,可能是房间的灯光太暧昧,陈青的容颜与眼神无端变得让人难以招架,他的理智不断流失,思维沉入一万英尺的海底,只能凭本能行事,任陈青摆布。
“没有东西……”
“抽屉里。”
……
方渐青的身体很热,性器剑拔弩张得昂扬着,陈青赤身裸体地盘在他腰上,感受到阴唇被挤压,随即是无法忽略的痛感,方渐青根本没意识到他应该做点前戏,这让陈青开始后悔今晚不理智的行为,并没有来由的情绪低落。
陈青沉默地摸索着床头柜,把最后的光源给切断了。
房间一片昏暗,她终于放松了一点。
但也只有一点。
方渐青太笨拙,莽撞地进入,又迟疑地退出,陈青忍不住发出有些痛苦的呻吟,方渐青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像受到鼓励般更加用力,粗硬的性器在甬道里横冲直撞,陈青怀疑自己快要被撕成两半,忍不住推了方渐青一下。
“怎么了?”他立刻停住了动作。
“痛,轻一点,轻一点……”
方渐青静了会儿,将陈青抱了起来。
陈青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感受到方渐青将性器抵在她的穴口。
“这样可以吗?”方渐青的声音很低,缓缓地进入她。
酸痛与快感让陈青深吸一口气:“嗯啊……”
体液的分泌润滑着茎身,陈青两颊发烫,避开方渐青的视线,按着他的腹部一点一点将抵在下身的性器尽数吞下,然后她被方渐青托起来,再含进去,不断重复不断加快,直至陈青完全丧失主动权,在方渐青身上耸动。
被撑开的地方发热发红,每一次进出都有不堪入耳的声响。
方渐青扣着陈青的手用力到发颤,恍惚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
事情结束后,陈青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
方渐青坐在床边,理智和思维随着温度的下降逐渐回到他的身体,他侧过身,看见陈青的嘴边还有一点手的印子,是刚刚叫得太大声,他迫不得已捂住她的嘴。
接着方渐青发觉自己越来越难理清情况。
所有都围绕着陈青在转,不论是他的目光还是他的思绪。
陈青一直在半梦半醒间,能感受到方渐青迟疑地碰了碰她的脸,她觉得很冷,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脸上的手指停住了,方渐青似乎对她说了些什么,但她只能听到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
很快她又听到关门的声音。
空气沉了下来,陈青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没多久,因为陈青还没睡得很沉,她觉得有人推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衣衫凌乱、脸色凝重、满头大汗的方渐青。
“醒了?”方渐青眉头拧得很紧,快速地说,“醒了先把药吃了。”
看到他这副不复平常体面的狼狈样子,陈青有点想笑。
但还没笑便咳嗽了,她连忙清清嗓子问:“什么药。”
“感冒药。你没觉得不舒服吗?”方渐青脸色始终很沉,“你笑什么。”
“不能笑吗?”陈青对他说,“这么严肃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
这四个字,方渐青说得十分艰难。
难以想象陈青经历过什么样的情事,才能说出“不是大事”这样轻飘飘的话。他尽可能不去思考得太细,但控制不住大脑自发进行图像描绘,脸色几番变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骂谁才比较合适。
这时陈青又说:“感冒而已。”
方渐青沉默了。
他发现他和陈青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陈青动了动身子,缓缓坐了起来。
身上的被子向下走了一些,胸口的肌肤霎时间暴露在空气中。
方渐青气血上涌,以最快的速度伸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被角,在尽量不接触陈青的前提下把被子往上拉,挡住陈青裸露的肌肤,脸僵得快不能动了。
陈青抬起眼皮看方渐青,疑惑道:“方渐青,你害羞?”
“没有。”方渐青矢口否认,躲开陈青透视般的目光,把手上的药和水往陈青跟前递,再一次催促道,“快点吃了。”
陈青看他一眼,伸手接过来。
手指短暂的接触又分开,方渐青收回手,握了握拳。
水是温热的,很适宜的温度,陈青就着水把药吞了下去。
九月多,天气还是炎热,房间里的空调凉风呼呼地吹着,但方渐青还是一身的汗,大部分都是跑出来的,还有小部分是因为神经一直紧绷。
他问陈青:“你要不要去洗一个澡。”
“不用了,不想动。”陈青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去洗一个。”分明是命令的话,但可能是因为方渐青的声音很低,所以听起来像在哄人。
但陈青置若罔闻。
方渐青犹豫了一下,去掀陈青的被子,发现陈青没有阻拦后,他用力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俯下身搂住陈青,把她抱了起来往浴室里走去。
浴室里的灯是白光,有些刺眼,方渐青愈发清明,他垂着眼把浴缸放满水,避免直视陈青的身体,确定温度适宜后就把陈青轻轻放进浴缸。
怕陈青沉下去,便一直背着身子拉住陈青的一条手臂没松开,五根手指在陈青细白的手臂上压出轻微的凹陷,陈青盯着看了会儿,缓缓将自己往水下沉。
浴缸的水溢出来了一些,地面变得湿滑。
方渐青的脚也被打湿,但他没有在意,只是少见的焦虑。
家里翻遍了也没找到感冒药,只能出去买。
二十四小时药店的店员对他这种深夜顾客显然是司空见惯,头也不抬地从药柜里拿了几盒药给方渐青,如果只到这,倒也没什么,但方渐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从架子上拿走两盒避孕套。
这个行为很多余,各方面的多余,在那之后店员的微笑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方渐青放回去也不是,买回来也不是。
他怀疑自己魔怔了。
过去方渐青和别人说的最多的就是,那是我妹妹,小时候打架的时候这么说,长大了同学问起来也这么说,妹妹妹妹,像在提醒别人,也像提醒自己,那是陈青,是方家的孩子,是忽然出现在他家,成为他家人的讨人厌的陈青。
可他都做了什么?
他分明能分辨出陈青是在激他,但他还是跳进去了。
就算陈青发疯,他也不应该跟着一起疯才是。
她不懂事,他还能不懂事吗?
灯光把陈青也照清醒了,她看了侧身背对的方渐青,挣了挣手臂。
方渐青顿了顿,松开手,但人转过来了一些。
余光看到陈青曲起双腿微微张开,随后双手伸入了水中,片刻后,陈青的脸和耳朵都变得很红,她闭着眼睛,眉头微蹙,嘴唇微微张开,看起来很懵懂。
方渐青呼吸一窒,猛然背过身,不自在地看着地上的瓷砖,逼迫自己不要想太多。
但心跳越来越快,比之前在床上还要快。
方渐青怀疑熬夜的后遗症出来了。
已经即将凌晨三点,最后陈青又去冲了一个澡。
方渐青已经不在浴室里。
陈青站在淋浴器下,全身都发软,再一次仔细清理了一下身体,心说方渐青应该很久没有纾解过,可能车祸之后都没有自己解决过。
方渐青敲了敲浴室门的门:“好了吗?”
陈青没应声,方渐青又问了一句,陈青关水,说:“好了。”
事到如今,两个人也没什么多余的害羞与尴尬的情绪。
方渐青打开门,默不作声地用大浴巾包裹住陈青,将她身上擦干后便抱回床上。
陈青的床已经被方渐青整理过,换上的新的床单和被套,而换下来的床单和脏掉的睡衣已经被方渐青一起丢进洗衣机。
方渐青看起来不打算睡觉了,他设定好闹钟,时间到就把洗好的衣物拿出来用烘干机烘干,尽可能在天亮前把所有事情处理好。
等待的时间里,他站在门口看陈青,不像高兴的样子,但也好像没有不高兴,难以说清,还有一些难以察觉的压抑着的愤怒,不知道是对陈青还是对他自己。
他低声问陈青:“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
“发烧的原因吗?”
陈青故意说:“是你技术太差。”
方渐青脸色僵了僵,生硬地说:“有不舒服就告诉我。”
床边的夜灯发出莹莹的光,陈青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回答方渐青了,如果回答了,大概也就是个“哦”,因为她觉得困极了,很快闭上眼睛陷入梦乡,也不知道方渐青是什么时候离开了她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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