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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去医院,他态度抵抗。捧一杯已经发冷的水喝,含烟夺过来,重新换了温的,问他哪难受,他说头疼,怏怏的,脑袋抵着她的肩膀。
含烟推他,说给他找温度计量量体温。
他说不用,习惯了,一点都不难受。
“什么叫习惯了?”她疑惑,听出另一层意思。
他没明讲,始终被她蓬松的短发吸引,又在她转头时急忙挪走,胡乱瞥向一边,双颊发烫。幸好,这天机缘巧合地被病情掩饰。
含烟看了看外面夜幕沉降的天空,客厅钟表的摆动声提醒她时间不早了,她正想开口问他打算什么时候走,就听他说:“我们…还补课吗?”
含烟愣了下,看他的眼神莫名其妙。他烧糊涂了吧?都这样了还想着补课的事,学霸果然是学霸,对学习真够执着的。就算他有心,天都晚这么了,她也无意听那些让人看了就生理性厌恶的数学题:“呃,这件事不着急,反正时间多得是。”含烟干笑两声,转移话题,“你家里没门禁?你晚上出来要回晚了会不会挨骂?”
他说有,又话音一转:“但我父母经常住公司那边,只偶尔回几趟别墅。”
“偶尔?”闻言,含烟面露诧异。
他口吻平淡:“因为公司需要打点的事太多了,来回跑很麻烦。”
“哦。”含烟低下头,手放在膝盖上,懒懒摆弄自己的指甲,不经意地说,“上次好像听你说你还有姐姐。”
他有点始料未及,但仍答道:“她是我父亲前妻的女儿,我和她…没见过。”江家夫妇鲜少在他面前谈论有关江意的事,所以对于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温屿知之甚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含烟笑着说:“好奇而已。我还以为你家人会常陪着你,没想到你和我一样,时常一个人。”
“你的家人呢?”
“死了。”她轻描淡写,唇往上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对,对不起。。”他小心观察她的脸色,恐惹她不快。
含烟觑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我不在乎那些。”
他说哦,微垂的睫毛呈扇形弧度,万分乖巧。
含烟一直往下看到他稍敞开的衣领,两截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她咽了口唾沫,短暂回味起刚才洗手间那个旖旎缠绵的吻,居然还想再亲一下,抛开别的不讲,她可真色。
不对,是他这人从头到尾就挺诱人犯罪的,怪不了她。
“温屿。”
“怎么了?”
含烟说:“你该回家了,很晚了。”
他说好,却久久未动,两人就这么僵持上了。
“既然不走,那再亲一下。”
他乍然抬眸,怔住了。几个字在他耳中滚一圈,重重砸进心里,翻起波浪。
她的身体慢慢欺压上他,他抓着沙发垫,往后仰。神经紧绷成一条线,他看着她,逐渐阂上眼。
含烟一只手与他五指交叉,没立刻吻下去:“你还没回答我,你喜不喜欢我?”
吐息,他们用另一种形式纠缠在一起。
“说啊。”她凑他耳后,气若幽兰,“喜不喜欢?”
他终于开口:“喜欢。”
含烟笑了笑,覆上他的唇。
*
一晃而过的两天假,回校当天,考试通知下来,据说是五校联考,自老师开完一节班会之后,班里的学习氛围明显浓厚许多。
连公认的几个差生都认认真真做起笔记来。
那节是英语课,含烟百无聊奈地看顾余在讲台上装样子,他讲课倒和他处事风格截然相反,一丝不苟的,该标注的重点丝毫不落,半点不比旁人差。顾余曾和她吹嘘过自己英文有多厉害,含烟嗯了两声,没往心里去,不过这段日子看来,他是真有两把刷子。
课程表写下节是体育课,课下,她去了趟厕所,同桌吃坏了东西,说让她帮忙跟体育老师请个假,下楼时,她被顾余一把拽走。
“干嘛?”
顾余幽怨地瞅她,像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这些天怎么都不搭理我?”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两只。”
“……”
含烟被他瞅得心虚,别开眼:“我没有。”
猝不及防,顾余一张放大的俊脸凑她面前:“真的假的?”
她又把头扭到另一面,他追过来,没完没了,含烟想骂他是不是有病,结果话到嘴边,余光瞥过楼道尽头,这回直接上脚踩他:“顾余,你不知道这是在学校吗?”师生关系但凡亲密一点便会惹来无数非议,他半点自觉都没有。
因被他缠烦了,神情称不上多好。
顾余痛呼,扭曲着一张脸:“江含烟,你这死女人到底长没长心啊,哎卧槽,你使了多大劲,真他妈疼…”
他鞋上明晃晃的一个鞋印。
含烟踢了踢他鞋尖:“没事吧?”
“你说呢?”他都恨不得跳起来了。
“我不是故意的。”于是主动道歉。
顾余别扭地哼了声,招架不住:“原谅你一次。”
“行了,别闹了。”含烟说着绕过他,“你再挡我一会上课该迟到了。”
“喂!我话还没说完呢!”
含烟回过头,抬了抬右手,食指放于唇间:“小点声,拜托你了,行不行?”
他总爱坏她事。
34.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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