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森林生意盎然,沐浴在精灵的祝福之中,这里住着无数动、植物,无数物种,无数家族,生命的活力为这片大地带来精彩,有条恩赐的水流经过,随之世界开始呼吸,唤醒生命点燃灵魂。
这片森林危机四伏,要说为何人类畏惧森林,得先说森林的危险,以及森林为何畏惧着人类?
降临的人类是不请自来,转眼间来到这片土地,森林尚不了解人类,只见人类不断地夺取,夺取了土地、夺取了水源、破坏了山峦、挖空了大地,夺取一切他们想要的并为己所用。有掠夺者的出现,自然也就有被掠夺的一方,牠们失去不少原本拥有的,原本能自由穿梭的树林如今却得担忧着遭遇,于是有反抗者起身,人类也意识到来自森林的敌意,所以人类也日益敌视森林……这片森林无处不在的危险,就像是森林无所不忧心那些危险的人类。
牠回来了!牠们在夜里经过,牠有着牠的任务要去完成,让家人留下守候,而半天过去,回来的刃骸爸爸不见家人身影,只剩残骸满地,与唯一仅存的孩子。看着眼前这幕,牠没有不悲痛的理由,悲伤与痛楚席捲身心,这一切都不该发生,这是个错误!错误发生便说明存在罪人,这片森林中拥有武力挑战刃骸的没有其它种族,跡象都指着人类,牠已经没有理由说服自己不要愤怒。
艾路萨终于见到父亲,其实不过经歷一个早晨,却在这天特别漫长,在父亲的带领下艾路萨回到族人身旁,牠们用牠们的言语交谈,讲的无疑是关于一场悲剧,让艾路萨已经成熟强壮的兄长们,还有其他强大战士都知晓今晨遭遇。
这是雪恨之战前的造势,儘管艾路萨试着说明人类中也有好人,说着牠受到人类迫害但也被人类保护过,牠说不希望看到更多的争斗,不想再看到为此出现更多的伤亡…
这都难怪,你仍单纯也难怪你还天真,父亲是这个刃骸部落的首领,牠告诉艾路萨,总有一天会明白,一份刻划在血液的情绪,随着你的成熟也将逐渐甦醒,那是族人的魂!紧紧连接这片土地,共鸣在这座森林,生生不息,支撑我们、指引去向。
我们曾是森林的主人,我们就是森林的法律,因为这是我们的家,而突然现身的不速之客闯入我们家园为所欲为、烧杀掠夺迫害我族,这是不能够容忍的。试着回想往日光辉,相对歷史而言我们都太过年轻,不曾亲眼见识,但从祖先传承而来的故事,那份荣耀是我们族人的骄傲,不仅于我们部落,那是令所有刃骸同胞都骄傲的帝国。然后试着计算,估计这些日子以来我们都失去了什么,估算我们本该拥有却被剥夺的辉煌,计算流淌过多少族人鲜血,这份屈辱巨大到难以想像……仇恨刻划在身、记忆在心代代相传,而又在今天稍早,孩子们失去了挚爱的母亲,随之必然的战火已经被点着!
兄长上前轻轻碰触艾路萨,告诉牠未来总会明白父亲的话语,牠们也都曾经年轻,曾经试过相信,然而现实教会了我们很多,如今已经很难再次说服自己去信任人类的善意,因为我们有需要保护的家人,以及必须守护的荣耀。
看父亲的背影、看牠们整军待发,数十上百同胞们陆续集合,摩拳擦掌一个个在沉痛心情之中严肃起来。讲诉着愤怒、沟通着觉悟,艾路萨明白牠阻止不了,失去母亲的悲伤依然,不再愤怒的牠儘管年幼,却可能是整个部落当下最冷静的,儘管如此……却阻止不了怒焰烧得正旺,牠和剩馀不打算奔赴战场的族人一同静静祈祷,目送战士离去,失去母亲的牠此刻向父亲道别!
场景来到另一头,是见习拓荒者的小队在一片草原中央,莉亚因为被说了一句感到失望而相当失望,她本来期待看见不久后顺利成为拓荒者的自己,此时弓贯的这句话却像是在说明二阶段测验她已经失败,然而决定脱离队伍的理由并未令她反悔……但是不是因此失去再次来到森林的机会?
不会的,就算没有证照、就算不是政府认可的拓荒者,她一定还会来到森林!但……多少还是感到有些失落…
弓贯也是失望的,起初他可没期待莉纱的妹妹和老姐一样优秀,见面那一刻看这冒失女更是确定了,弓贯对她并不看好,却又在旅程中有所改观,莉亚展现不逊色于姐姐的灵活身手、冷静判断、丰富的知识,这些都让带队的弓贯大开眼界,还以为是看着多年前莉纱的身影,以为又一个优秀拓荒者将要诞生……最终,太过主见的少女却欠缺一份默契,我行我素的她就算再优秀恐怕也只会拖累团队…
她低着头,垂下的刘海遮掩了表情,弓贯教官也就静静站着没再说什么,无声之间的此刻如同凝结,破坏了沉默的是他们发觉远方投来视线!不只弓贯察觉,莉亚也感受到了,那与早晨窥视感截然不同,这次的是杀气,是带敌意的注视。
首先要判断是敌是友?是友仍需要了解窥视的理由,若是敌则更加需要了解自己面临的危机。杀气已几乎能够代表敌意,一行人担忧着敌人来袭,僵持下的时间仍不断流逝,这样不好,敌在暗处我在明处,被监视而我们看不见对方,现况对我方不利,必须扭转情势,必须行动,必须抓住敌人!但现在正处草原中央,有动作很难不被发觉,若让对方逃之夭夭就难以追查目的。队伍中身手最好的无疑是弓贯,儘管如此他仍认为自己的速度远远不够,他向队伍中一个可以可以达成此任务的角色提出要求:
「赛西!我需要你离弓的雷燄,只有你够快,只有你能在瞬间咬住对手,你掌握到了吗?对方的位置。」
赛西也注意到了,儘管无法掌握太精准的位置,但他也能感受视线与杀气来源的方向。
赛西:「嗯……只有大致方位,没有清楚看见位置,可能没办法一次就击中。」
是一隻刃骸正监视他们,宽阔草原不只替人类们争取了应对攻击的时间,也替刃骸争取监视人类而不易遭反制的距离。燄之箭确实如赛西所言,它没能击杀视距之外难以锁定的敌人。
弓贯:「这样足够了!」
那刃骸躲在远处的树木后,突然之间在牠身旁炸裂爆炎,没有直接伤害却也吓了牠一会儿,这一会儿让弓贯奔袭而来,再次张开他那小小折刀,用最快的速、用最大的力,又是在空气之间摩擦的急速斩击彷若沸腾冒着蒸气,在见爆炎而恍惚一时的敌人身后,弓贯用最强大的一击劈下,然而……斩击之间却见牠的眼神,那刃骸的眼睛从容不迫地盯着弓贯,然后从容不迫就转身挥动大剑般的手…
碰隆隆隆……听沉重碰撞声及随之传来空气震波衝击…隆隆隆隆,尘土飞扬、远处树木都疯狂似摇摆,靠近他俩附近更有几颗树都连根拔起!弓贯的小刀硬是被那巨刃击飞,差点伤了手腕的弓贯不得不承认区居下风,巨大衝击后反作用力让彼此都向后弹开相距十多米远,勉强站稳脚步没跌倒再让敌人有可趁间隙,抬起头紧紧盯住对方…这傢伙…这坚硬又尖锐犹如盔甲像是利刃的外壳,再依身形及灵活动作判断,此刻面对的是正年轻强壮的雄性刃骸,牠才是「森林的恶魔」真正姿态。
带队的教官一路至此本是无比强大可靠,他那威力无可质疑的攻击竟被挡下,这种事竟然发生,年轻的拓荒者见习生无一不在动摇……眼前刃骸像是戏謔般嘲笑,虽然听不见、看不到,但草原上每个人类都感受到牠的笑声,慌乱之间传来弓贯的呼喊声,这是他第一次的求援:
「妮芙蕊!罗南卡!赛西!莉亚!」
依序呼叫队伍成员后,弓贯奋力地喊出:
「我需要支援!」
最恶劣情势,面对最恐怖敌手,没有一个人可以间置,他们若有可能战胜这一险境,唯有全员携手,全力一搏!
迅速地,犹如疾风,妮芙蕊拔出短刀奔向,而速度稍落后一步的罗南卡也紧跟在后,强敌的大剑轻轻一挥就击飞了短刀,随之带起的狂风让两人都重摔在地,眼看刃骸即将攻来是赛西释放了风之剑又一次扬起尘土,及时扰乱对方以在惊险中救下伙伴一命,莉亚灵活地挥舞冰蕾之刃不断敲击刃骸躯壳却没能带来重伤,当敌人反应过来那沉重的一击可以轻易夺取人类性命,好在队伍中最强战力的弓贯取回了小刀,专注凝聚所有力量,站在正面直接硬是接下重击!
第一回衝突中弓贯区居下风是他的失误,很快重新找回状态,稳住脚步并认清敌人拥有巨大战力,明白不得松懈,弓贯进入很久没有的紧绷模式,心跳不断加速、体温不断升高,敌我间都是引自天空狂风的速度,大地重量的力度,沉重碰撞、挡防、闪躲、重劈、狠砍,一次松懈都会致命,这是「离」的战斗。弓贯他需要支援,他需要在势均力敌中创造敌人的一次松懈,赛西和罗南卡能满足这个需求,飞来快箭轨跡扰乱对方后,罗南卡挥出重拳击在刃骸的表壳,在不计算离武器加持的情况下他拥有毫不逊色于弓贯的力量,虽然要重创敌人仍嫌不足,但在此刻情势下这已足够,已为他们的主力战士争取到机会,刃骸没有发现弓贯正从身体侧下方袭来,要是正中要害,坚硬外壳也有薄弱处恐难免受伤但…
完全没有察觉跡象,弓贯难以置信自己再次严重错估情势,人类之间没有任何一员提前发觉牠,直至第二隻更加高大的刃骸挡在他们面前,并且即时意识到一个事实,牠的战力绝不亚于原先对战那隻,恐怕还更加巨大……他们不能正面衝突,他们必须撤退!却还在没来得及下达撤退口令,弓贯感到一阵疼痛,沉沉地注入身体左侧后,整个人失去重心腾空飞起,是突然现身的那傢伙给予重击,起初光是风压足以令他感受痛觉,急忙用小刀挡下才没让身体直接被劈成两半,当他一阵晕眩过后,睁眼张望却已不见这片草原与树林中还有任何刃骸身影。
「还好…牠们选择撤退……」
「是啊!真要再打下去我们下场大概很不妙…」
惊魂未定,边喘息着的赛西和罗南卡试着透过对话舒缓情绪,而两个女生则是保持沉默。是的!他们都逃过一劫了,他们可以感到庆幸,他们面对的敌人太过强大,肯定无法战胜,活下来就不错了……但是弓贯这么说:
「失败了…」
为何言败?他们都活着,四肢健全,他们没有迎来更加糟糕的结果,为何不庆幸被命运放了一马?
弓贯:「发现我们被监视后,先发制人的行动就是为了抓住牠们,如果我们不动作,躲藏在远处的敌人可能也不会擅自攻击,我们冒着死亡的风险行动,不仅没有得到情报,放跑敌人去传达我们带有敌意,让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
「我们可是经歷生死边缘!刚刚那两个傢伙可是连你都没把握能打平,光活下来就足够算是场胜利了吧!」
也难怪罗南卡会讲得有些激动,某种程度上也是在安慰自己,试着告诉自己没事了!没事了……但弓贯却毫不留情地说起现实:
「你以为,为什么遭受监视后要抓住敌人?」
然后见眾人沉默,弓贯深叹一口气接着说:
「唉……我们这趟旅程正在失控,而且是非常糟的状况…」
「怎么说?」妮芙蕊凝重地问。
弓贯:「我们都感受到那股视线中的敌意,我可以肯定的说,牠有意伤害我们,但牠没有这么做,同时我们也见识了牠拥有足够的力量伤害我们,但牠仍没有这么做……牠在观察!牠在为了某些目的观察我们,牠还没动作不代表不会行动,牠在为行动做事前准备。而且在我们有机会反击之时牠的伙伴及时出现,牠们合作无间,这是经过策划的。最后牠们可以击倒我们,却没这么做,所以我的判断是…」
全员屏息听着,弓贯的判断是:
「这是一支军队,那两个傢伙是侦察兵,并且……牠们恐怕有意发动战争。」
他是这么说的,却有一金发少女提出质疑:
「虽然说是感受到杀气,但牠们没有主动攻击……动手的是我们,是我们竖立了敌对关係…」
突然把莉亚发言打断是弓贯投来的不悦眼神,看来她又进一步丧失团队默契了……这时有人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叫她快从独自沮丧中出来,是罗南卡说:
「就相信弓贯的判断吧!他是我们这里最有经验的,不是吗?」
有人关心也多少令她欣慰一些,莉亚试着挤出回应:
「哈哈哈…也是!」
赛西也来说上一句:
「弓贯教官是往比较糟的方向在考虑,但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避免真的发生时措手不及……他是为我们着想的。」
莉亚在心头还是很感谢这两位的,儘管队伍中她的配合度确实低些,但队伍并没有拋弃她,连妮芙蕊也来推她一下:
「姐!」
「好啦!言归正传吧…」莉亚笑笑说。
「哈哈哈哈哈!」妮芙蕊开心地笑。
莉亚:「所以说…该怎么做?」
这趟正在失控的旅程中,已无法不顾一切踏上归途,是因一件小小失误和一个大大不幸的时刻相遇,故事开始变调后我们该何去何从?
弓贯走进人群中央环顾,接续凝视了每一位队员的双眼,确认了神情、确信了觉悟,而后他说道:
「你们必须明白,『军队』是格兰克尔星上的人类所没有的团体,人类只在遥远的家乡拥有完整军事力量,当今能够守护葛尔亚座的武装力量,只有散落四处的拓荒者们。
这次的事件不仅我们难以脱身,恐怕整个葛尔亚座都面临威胁!我们需要求援,但已被盯上的我们不能轻易把威胁引向城市,我们暂时不能回家…」
已经判断对方是难以战胜的强敌,却还不许撤退……嚥下一口口水,冒了两滴冷汗,究竟该如何是好?他们都静静地继续听弓贯说明:
「很不幸的是,走向森林的拓荒者没有退路,在这里人类是个稚嫩的文明,我们没有足够成熟的社会体系,我们没有求援手段。所以我的打算是南返接近葛尔亚座,但我们不会通过精灵瀑布,我们会留在大断崖北方,不把危险带到亲人身旁,同时越是接近城市就越有机会遭遇其他拓荒者,我们将保持一段距离绕行城市,一方面保持移动让敌人无法太快抓到我们,另一方面希望有强大的伙伴出现。约定两日时间,倘若经过两个整天的绕行,不见敌人跡象就视为成功甩掉牠们。两日之内……我们不是葬身森林,就是可以回到熟悉家中!」
开始变了调的故事,我们本该结束的冒险变得漫长一些,虽说仅仅要再过两日,却像是归乡遥遥无期,葛尔亚座远距绕行两日计画开始了。
南返并不完全顺利,并不是没有再次遭遇原路上的敌人。
「是牠们?」
「是啊!叶狐…」
但面临更加巨大危机的他们看来,眼前小小危险已微不足道,刀光剑影,应对自如。
而也不是没再碰上新的危险。
「小心!那紫瓣黄斑的噩梦之花可不能碰触。」
像是森林古战场留下剧毒的小花,或是比叶狐更加兇残的肉食动物。
「这些傢伙不好对付…」
「有点棘手呢!」
但不足以让他们在这里倒下。
也是有可爱的傢伙出现过,莉亚缓缓摸过牠轻柔的毛,那一隻隻躲在树洞中毛茸茸的小傢伙,好奇地走了来见人类没有恶意后就蹭上个几回。
听瀑布隆隆水声低吼,精灵的大门只得过而不入,缓慢却不曾停止的步伐也走了好段时间,在又一次渐暗的天色下有段奇遇,说幸运也是、不幸也没错,带来信心,欣慰信心而轻敌…
还不至夜色的黄昏,但密林之间不见天色,仅有层层枝叶后透来微光,亮度改变让他们勉强还能判断时间。摘採一些果实就吃了,不算寒冷难耐,也不必升起营火,不算飢饿难受就不料理复杂餐食,突然乱入行程的是一个满头乱乱头发看似还没睡醒的小伙子,他在树丛后头慢慢接近,大概是想偷看这群人在做什么,可惜隐蔽气息的功力实在太过破烂,弓贯有些同情无奈的语气说道:
「大家都注意到你了,出来吧!我想我们不会是敌人,不必害怕。」
然后他也很听话地就走了过去。
接着是有些尷尬的时刻,这小伙子站在弓贯面前,两人就相互直直盯着对方的眼一声不吭,见弓贯没要讲话,其他人也就看着他俩这般,这般还真是僵持了好几分鐘后,弓贯终于也耐不住开口了:
「是不是该说说你什么来头?」
年轻小伙子还是有些犹豫害怕,他也考虑是否该请这群人先表明身份?
弓贯:「年轻的拓荒者不是独自前来吧!你的伙伴在哪里?」
「嗯……是…」
是的!他的确还有一个伙伴。弓贯也不继续囉唆,直接说明他们需求:
「我们碰上了一些麻烦,不知到有没可能请求协助?」
那小伙子听到这,稍微愿意相信这群不是坏人,但还有些顾忌的他说明道:
「我还是得去问问印丹先生才能答应你们…」
这段「绕行」虽到目前为止看似没发生什么,实际上也经过了半天,半天来总板着一脸严肃的弓贯在听到那名字瞬间卸下了压抑,松一口气他复诵那个名字:
「烈焰的印丹!」
葛尔亚座城中不乏流传优秀拓荒者的故事,关于行事作风、关于英勇事蹟,被歌颂的拓荒者们都拥有这类名号,像是曾在北方森林独自存活将近半年的「深林之子」、一再带领团队去向大洋的「船长」、深山巔峰带着传说归来的「龙骑士」、呼唤狂风是「风之法师」、流利身影像是踏着舞步的「黄花剑舞」,诸如此类大名鼎鼎的人物还有很多,却并非所有拓荒者都能成为传奇,但这些成就是每个走出城门之人的嚮往,伟大冒险家各有鲜明形象,留下记忆传存人心。
让年轻小伙子带路去见见那人物,静站着的他望向树林,背对这儿一头红色长发正如炽燄,人如其名,名如其行,他手持烈焰的长枪,离武器就像是身体不可分割的四肢,彻底驾驭挥舞自如,在无数冒险旅程留下故事,毫不留情的烈火让敌人灰飞烟灭,在无数故事流传而广为人知。
烈焰的使者也察觉归来并不只有自家少年,猛然转头一瞪,同时长枪闪耀一瞬火光,出自防备的敌意只在一时,很快他知晓对方身份而卸下戒心,让年轻的拓荒者们体验了传说中的热浪一阵,烈焰印丹开口向他们问候:
「广大森林难得有缘巧遇,是『教官』对吧!」
「不敢当。」弓贯急忙回应
特别喜欢带上一群没什么经验的新鲜冒险家出征,「教官」在城中也算小有名气,不过真没想到自己能被大有名气的「烈焰」这么称上一句,弓贯这大男人墨镜下的眼也有些害羞起来。
「印丹先生!我在回来找你的路上碰到他们,好像是有事想要求助,我想还是让他们直接见你会更好说明。」
年轻小伙子说到这儿,而印丹挥挥手让他不必做多馀说明,直接切入问题核心,让弓贯来说说何事相求?
「这场偶遇可以说是今天最幸运的事了…」
一句感叹作为开场白,然后弓贯开始说明事情来由,从早晨的危机,到与侦察兵接触之战,绕行葛尔亚座两日的计画,他们急需得到战力支援,而有幸在第一天入夜前就遇上强大的拓荒者,就看对方是否有意愿协助?
「对方,很强大?」印丹问。
「是的!一定非常强大。」弓贯回。
传闻中的烈焰战士虽然凶狠,但实际上是热心如火并满腹正义的拓荒者。
「有一定机率演变成人类共同面临的危机,我也难以置身世外了。就让我加入你们,携手战胜可能逼近的敌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弓贯开怀笑了,妮芙蕊也欣慰地扬起嘴角,罗南卡和赛西当然是松一口气,莉亚歪头想了想什么,意志坚定且自信满满的印丹站在前头,他身旁那小伙子倒是吓得有些颤抖,总之此刻新的伙伴加入,在这场变调的二阶段拓荒者考核,这支不幸的队伍很幸运变得更加强悍!
绕行,是从断崖以北与城市保持一段距离持续移动。计划,是通过东林之深,川源之南,贫瘠以西,但黑夜中的森林更难行走,也倦了,不得不放慢速度,仍在大崖更北。
绕行如此。
「如果我们正被盯上,不能直接回到城中带去危险。但势单力薄的我们尽可能接近人类活动范围,期待得到更多强大援助。」
计划这般。
「关于敌人的情报,我们知道太少,而牠们却可能随时掌控我们状况、随时准备攻击……我们恐怕措手不及…」
走在暗夜之森。
「恩怨的目标是我们,除非我们已回到城中,不然牠们不会想这么早就对葛尔亚座动手……首要狩猎目标是我们!」
人类们继续行走。
「我设定的时间是两日。」
弓贯边对大家再次说明了:
「沿绕行路线前行,倘若经过两日都未有异状,我可以认定我们成功摆脱了牠们的监控。」
行走夜林在疲惫虚弱之时本应毛骨悚然,此刻却是越觉轻松让步伐也轻盈,是不知不觉就过完第一个白昼时光,感受距离回家又更近一步,他们相信两日都能平静度过,他们相信能够顺利甩开刃骸军的追踪,就算并不顺利……他们也自信烈焰照耀夜空后能够全身而退!
计画是两日后没有异状代表安全,但在一日未满的此夜,异样的气息、异常的音色是脚步陆续靠近,那不是小小人类队伍所发出,牠们现身了!数量庞大,无数满带愤怒的目光紧咬七名人类,重重包围。
印丹毫不犹豫走到七人最前头,弓贯则守在最背后,烈焰的长枪燃起火光,教官的小折刀也开始低鸣,小小人类们都发觉这群刃骸确实有着首领,总计数十近百战士都等待后头高处一隻发号施令!
「我们是客,这颗星球本有主人。」
这是人类到访格兰克尔星时意识到的。擅自就决定住下,人类可不是礼貌的客人,被人类选定的地点是森林,森林的霸主本该是这些刃骸们,而刃骸可不曾是软弱的主人,人类在这片土地的歷史,也是葛尔亚座建城的过程中,经歷大则战争、小是衝突,从未间断,时隔百年,时至今日,人类安居城墙之中,拓荒者依然不断进犯,对森林的主人而言人类是不折不扣的「不速之客」了。
刃骸军的首领正是艾路萨的父亲,当然人类们并不知情,他们看来刃骸都是一样的,一样兇残危险,一样不可理喻。只见首领高举牠的巨剑之手,从空中猛力挥下,阵风之间隆隆低吼……像是号令一句:
「送客!」
把人类,逐出我们的森林!
第五章 送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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