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早就找上了你们要救我,是不是。”褚芷聆自嘲一笑,有什么人能如此料事如神,还能算准了她哪天跳崖,及时的救了,吊着一口气送去了神医谷。
一切这么的‘井然有序’,不过都是事先安排。
即墨皱了下眉头没有回答,褚芷聆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施家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令从不出谷的即先生都离开了神医谷。”
“娘娘还是我的病人。”即墨顿了顿,“我会尽全力助娘娘安然生下孩子。”
“你既说连难产都撑不到,又说要助本宫安然生下孩子。”
禇芷聆终于在他脸上看到了一抹神情的变化,带着一闪即过的自负,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即便是要走在生死线,在他看来都极其的简单,“我会保娘娘生下孩子。”
“好。”禇芷聆笑了,一手抚在了隆起的腹上,声音低了几分,“那你就助本宫安然生下这个孩子。”...
入夜舒季清前来凤阳宫,来之前他在太医院已经听闻了关于这个新太医的事情,才来了半月就有他的不少消息,医术精湛但为人冷漠,不与人亲近交流,宫中别人的召见一概不去,除了皇后这边。
而舒季清最关心的,还是禇芷聆的身子。
如今她怀有身孕,他多是留宿景殿宫,太后劝着他要雨露均沾,出巡一趟已经宠幸过两个妃子,如今皇后有孕,再不宠幸后宫,怎么都说不过去。
禇芷聆抬头看了一眼沙漏,身后舒季清让她靠着,手里拿着今早刚刚送上来的关于辽北的奏章,“皇上打算去哪一宫。”
“去德妃那儿。”舒季清把奏章合上,“她那儿少是非。”
“若是太后娘娘知道的话。”出巡一趟实则一个都没宠幸,德妃服侍的晚上皇上都在看奏章,而贺良仪服侍的晚上都在替皇上研墨,说了也没人信。
“德妃不傻。”舒季清拍拍她的手,“她比谁都护着你。”范凝儿比谁都护着她的表姐,容不得谁污蔑了她,她更不会和皇上发生什么,这也是他当初选她的原因之一。
“那贺良仪那里。”
“她更不会说了。”舒季清冷哼了声,“宠幸和没被宠幸,这其中的待遇可差不少。”谁这么蠢,会让别人知道皇上真的没宠幸她,起码如今的宫中,这个和禇家有些相似的贺良仪,可是除了皇后外皇上最喜欢的妃子。
“你如今安心把孩子生下来,金家的事朕会帮你去查,说起来,若是金家还有后人,那其余三姓的人也许都有后人。”随着禇家的事渐渐浮出水面,舒季清觉得这整件事才露出了冰山一角罢了,更有可能已经隐姓埋名留在了城中。
舒季清又陪了她一会儿,半个时辰之后他离开凤阳宫去了春晖宫...
一个月过去,禇芷聆七月半的身孕,恭婧王府那儿,被接回去的许侧妃临盆,稳婆是太后亲自派下去的,而后太后又派了太医前去,发动疼了一天一夜,被告知难产。
第二天下午许侧妃拼尽全力生下了一个儿子,自己却因为失血过多,撑不过一日,见了恭婧王一面之后去了。
消息传回宫中,太后娘娘险些晕了过去,禇芷聆把这件事交给了德妃,此时的她也无心去关切恭婧王府。
此时的情形确实容不得她再去太想多别的事,她这怀胎的凶险比她当时预计的还要大,正值三月,禇芷聆渐渐开始不能久坐,不能久站,甚至躺太久都不能,这些症状有身子的人都会有,但她身上所承受的确实别人没有的。
痛,在七个月身子后禇芷聆几乎每隔几个晚上都会被痛醒,那像是骨骼被撑裂开来的疼痛,伴随着腹中的孩子越长越大,禇芷聆时常痛到感觉不到腰身的存在。
而每隔几日,就在禇芷聆痛醒的时候,深夜请太医动静太大,为了不引太后的猜测,禇芷聆要忍到第二天一早等太医前来日常看诊时再行施针。
有 几回实在是疼的受不了,深夜召见太医,玉茵瑞珠几个看着禇芷聆被施针,也都跟着疼,那一根根比平日里太医施的针还要长许多,不是扎入血脉中,而是直接深扎 至骨,要两个宫女扶着禇芷聆侧躺,即墨从她的后背脊骨施针,每一针下去她都疼的生逼出汗,可她一声痛都没有喊。
这些,禇芷聆都没有如实告诉皇上。
她只说她需要时常召见,需要他时常看诊开药施针,从未提过半句疼痛入骨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也没有提过施针到底是如何的痛发。
近身服侍的几个人禇芷聆都厉声警告过,从白嬷嬷到玉茵她们,皇上来陪夜的几个晚上都没有出现过,如此,禇芷聆瞒着他瞒到了九个月身孕,距离临盆不过半月多的时间,禇芷聆瞒不住了。
舒季清本想陪着她到顺利生产,连陪了两个晚上发现了她的异常,他被她痛苦的呻吟声惊醒,从加在她旁边的床上起身,禇芷聆怀抱着肚子蜷缩在床内侧。
一旁侍奉的瑞珠早就起来,开门让守在屋外的玉茵去请太医,舒季清看着瑞珠这早有预料的作态就猜到了这肯定不是第一次。
起身到床边拉住了她紧揪着被铺的手,禇芷聆有了另外施力的地方,手狠狠的抓着他的手背,五指要嵌入到他的骨肉中去。
舒季清的心跟着纠疼,她有意无意的推拒自己来陪她,若不是他这次坚持,等到她生下孩子他都没能发现她经历着这些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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