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只拒绝人类过分亲近的幼猫崽子。
男人宽阔的脊背沉沉地自上方压下来,姜迟刚刚咳得狠了,两颊上都氤氲着潋滟的粉色。
为什么不穿那条江南今秋刚上贡的绛红云锦?男人用指尖拨弄着少年本来就摇摇欲坠的衣襟,松开缠在一起的腰带,露出少年单薄白皙的胸膛。
他不说还好,一说姜迟眼里气急的水光就越盛。
小皇帝这性子, 怕疼怕苦的厉害, 偏生脾气大的厉害,一点点不顺意就恨不得伸爪子挠人。
姜昀一手包办了他的衣食住行,穿的衣服除了上朝的龙袍,剩下的都是些什么轻软艳丽的料子,姜迟瞧了半天, 勉强从一堆宫妃才穿的金贵料子里挑了件素色的。
红色才是最衬你的。
姜昀眸色沉沉, 手指暧昧地滑过姜迟的脖颈,然后下一秒被少年抓住了。
姜迟的掌心里都是湿漉漉的冷汗, 他抓着男人的手指, 抖着浓长的睫羽, 小心翼翼地伸出绯色的舌尖在男人指尖轻轻地舔舐了一下,声音都是软绵绵的:
我不想穿那个,我不喜欢这么艳的。
总觉得穿上了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姜迟还对上个副本里的嫁衣有阴影,看见红衣就觉得要倒霉。
难以想象万人之上的天子会在龙床上待自己的皇叔是这么婉转娇艳,把人的心都要看软了。
摄政王掐住了少年尖尖的下颏,沉沉地笑起来:也是,红衣当在成婚的时候穿才好。
姜迟偏过脸去:皇叔说笑了。
小迟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喜欢女人,还是男人?这话问的,姜迟脑中预警拉响,企图把这个致命问题混过去。
姜昀却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手抓着姜迟纤细的手腕,不顾少年的挣扎将人强行禁锢在自己身下。
你说,要是某天我叫人昭告天下皇帝殡天,我登基为皇,娶你为后,以后就在这宫中做我的小妻子,怎么样?
靠,肮脏又阴险的人类。
姜迟慌得眼角水光漫溢,鼻尖都泛起哭过的桃红色,凄楚得可怜:皇叔,我求求你了,我不想
太耻辱了。
明明他才是皇帝,却被下臣压在床上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当做随意羞辱他的道具。
少年本就体弱,情绪不易大起大落,眼看着人真要被自己吓哭,姜昀总算是大发慈悲地在少年唇畔落下一个吻,低低地笑起来:
我骗小迟的。
把一国之君,天下之主变成自己的掌中金雀,还有什么比这更刺激的事呢?
小迟乖,在我们成婚之前我都不会弄你的,听话,用你的腿和手,嗯?
听说摄政王昨夜宿在了关雎宫里。
这梁王殿下是先皇的同胞兄弟,常年在边塞征战,军功赫赫,与先皇手足情深,也因此对先皇唯一存活的小皇子格外照拂,不仅亲手叫他坐稳了这把龙椅,把这小皇帝一手带到了如今。
民间也多是称赞梁王殿下与小皇帝之间的叔侄情谊。
只是织荷却不这么觉得。
那些人哪怕有一个见过这小皇帝,都不会有这么简单的想法。
那个人,只会让人忍不住把他关进金笼里,用百般手段调/教成眼中只有自己的尤物。
她昨日刚刚死里逃生,今个儿又被派去伺候陛下晨起,却只能捧着热水和面巾战战兢兢地侍立在外殿。
过了好一会儿,内殿里走出一个只穿着寝衣,衣襟散乱的男人。
摄政王浑身上下都环绕着雄狮餍足后的气息,衣襟里露出古铜色的坚实胸肌,懒洋洋地睨了一眼这伺候在外头的小婢,似乎没认出来这就是昨天让小皇帝留下来的宫女。
也是,已经拥有这天下最珍贵的财宝的男人,还会在意旁的无关紧要的人吗?
男人示意这小宫女把热水端进内殿里。
织荷莫名地有点紧张。
内殿错金博山炉里熏着旖旎而秾艳的香,垂落的纱幔无风自动,宛若极乐天宫。
织荷连呼吸都放轻了,踮着脚小心地将热水放在龙床边的矮架上。
唔床上发出一声小猫似的呻/吟,尾音颤颤得叫人不自觉心潮起伏,恨不得对这声音的主人做些什么。
织荷下意识抬起眼,大着胆子往龙床上瞥了一眼。
床边的软烟罗都被玉钩挂起,一览无遗地露出凌乱的锦被,和一只十分不安分的从被中伸出的霜白色手臂。
不知道昨天晚上折腾了些什么,软白皮肉上密布着青青紫紫的痕迹。
织荷先前也是养在闺中的女儿,骤然见到这般旖旎的景象不由得心脏都停跳一拍。
织荷只看了一眼便飞快地低下了头,或许是这刻在骨头里的对危险的直觉救了她一命,摄政王并未发现她僭越的眼神,只是不耐烦地皱皱眉头:
把东西放下就滚出去。
织荷连忙道了声是慌慌张张地从内殿退了出去。
只是那惊鸿一瞥的风景宛如魔障一般刻印在了少女的心底。
摄政王竟是要亲手给小皇帝洁身,拿着浇湿的手帕尝试了温度再慢悠悠地揭开了缠在少年身上的锦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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