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三月后吧!”东华慢悠悠地补充。
“……”滚滚决定收回前言,连刚才的抱抱都不香了。
攸攸在一旁看着哥哥面色变来变去,觉得分外有趣,倒没怎么在意父君说的什么。哪知东华接着说:“攸攸不是也想上课?可以和哥哥一起。”
小狐狸崽还不知将要面对什么,眼睛亮亮地望着父君:“可以吗?那真是太好了!”
滚滚捂着脸,不忍看妹妹的笑颜:呵,父君,不愧是您,这就把我们兄妹一起打包送走了!
东华一本正经地逗小狐狸崽,这事倒不算心血来潮,确是他盘算过的,只不过原本也不那么急就是了。
眼看着儿子的小脸一点点垮下来,他心中不仅没有愧疚,竟还觉得趣致,甚至想撸一撸十有八九是耷拉着的尾巴。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当爹的福利不就是能揉软软糯糯的狐狸团子嘛!
东华从刚找回不久的记忆中翻出了好多小狐狸崽们,不同年纪不同神态的面庞合到了一起,各种声调的“父君”犹在耳边,却都不如眼前的鲜活柔软。不止一次,扬起的娇嫩脸蛋成为穿过指尖的砂砾,那些错过的、遗憾的、消逝的,都散入浩渺的时间长河里再不复见。
远处转来凤九窈窕的身影,她在向他们招手。东华看着雀跃起来的滚滚和攸攸,紧了紧掌中的小手,倍感欣慰,他的小狐狸和狐狸崽们都还在,一切都还来得及,这便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墨渊: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并不想被惦记~!%amp;¥@
阿离: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滚滚:相信直觉靠自己,不对父君抱奢望。成长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第104章 梦扶桑(五五)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正是学堂里夫子教的句子,念诗的却并非总角学童。
一把柔婉的女声将这和畅的诗句念得分外莺啼燕啭,跳跃其间的欢愉恨不能喷涌而出,叫人一听就想见浅笑嫣嫣的妙龄佳人,忍不住绽开笑颜。
窗外花团锦簇,窗边坐着一对璧人。
二人俱是容貌过人,一者秾丽,一者清俊,一身合衬登对的浅云衣衫,映着明丽春色,更显淡雅高华、气质卓然。
念诗的正是其中的女子,她面孔上仰,眼神灵动,脸颊柔嫩,笑靥如花,略略向后弯折的身姿愈加凸显了修长的脖颈和振翅的肩胛,身子却有阵阵颤抖。
“别动!”清朗男声从上方传来,一只手扶着她的肩稍稍施力。
“好了没?”女子的声音中带着些微乞求,“好痒!”
“要不是你总捣乱,我怎会画不好?再说,眉毛哪有痒不痒的,莫非狐狸还有这特别?”
“我不过念句诗,哪里有捣乱?明明是夫君你不讲理!”凤九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辩解,“我也没说是眉毛痒,是肩膀那里,你的手不轻不重的,真的好痒!”
东华拿着螺子黛的手退开些,侧目看她。今日她的衣衫确实轻薄些,手碰上肩头肌肤或者真让她觉得难耐,不过若联系她念的诗……
他眉峰一挑,淡定地正了正她微红的脸庞,小心而果断地画上两道隽秀细长的远山眉,打量了一番才悠悠道:“果真只是念诗?不是在,想鸳鸯?”
被一下说中心事的人面色愈红,咬着唇偏还嘴硬:“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就是欣赏春色!”
东华状似无意地拂过她的唇,修长手指捻了捻,总觉指尖沾上了蜂蜜样的黏腻,引得他竭力趋往。定定盯着眼前人,她还在喋喋不休嘟囔着什么,无意识的咬合让唇瓣更是娇艳欲滴,他情不自禁凑上去品尝:“……夫人想得极是,无论鸳鸯还是春色,的确该时时刻刻想着!”
此话说得意味深长,身在其中的凤九无法不心神领会,也因囿于某人怀抱而不得不再来个身心合一。心慌气短之时,肩上肌肤不再仅是轻缓的相触,臂膀的有力支撑、甜蜜的交颈缠绵,都让每一次碰触成为燎原的火。
纵使经了悠长岁月,她仍不怎么擅长呼气吸气,喘息着趴在他肩头,声音尤为娇软:“东华……”
“嗯?”
“我想你了……”她流转的眸光中映着他的身影,秋水剪瞳如含月轮。
“我也是。”
他们像在交换一个隐秘的讯息,不约而同地寻找更深的相契。
明明在一起,却仍压抑不住汹涌的想念,是那些光怪陆离的波折增长了对慰藉的渴求。
最近凤九时常想起东华口中的“傻事”。他说那些世界好比他们的生生世世,他让那里的东华和凤九得了圆满,便如他们也生生世世得了圆满。
他难得说这般直白的情话,一旦说起便是风云潮起、江河奔涌,她心怀激荡不能自已,时时拿出来咂摸,柔情蜜意之余突然想知道更多。
她把玩着他的发,问道:“……东华,那些世界的经历,如今你都记得了?”
“小白想知道什么?”
凤九多日来萦绕心头的问题源源而出:“你都是怎么帮他们的?每个世界里你是什么身份?难道那里都有两个东华?”
“有时是,有时不是,不过一处绝不可能有两个一样的人。”
凤九立时想到他与她归来的地方:“那上一个世界里你在哪儿?是那个东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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