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岚裳不置可否:“还说我是帮凶来着。”
简秋莫名其妙:“他哥恶贯满盈咎由自取,怎么反过来怪你?”
谢岚裳想起苏晓的那段说辞,忍不住问简秋:“你先别帮亲不帮理,且说说我是不是真的跟鬼魅妖邪沆瀣一气?”
简秋明白了:“我懂了,他是怪你帮着曲小芸,却对苏饶袖手旁观是吧?那他怎么不想想呢,如果不是你让简虚怀告诉他们布下血缚阵,别说苏饶了,苏晓和苏在野都得玩完,这细说下来,你可算苏晓和苏在野的救命恩人吧?”
谢岚裳呆了呆。
这,这倒是真没想到。
当时只是本着修道之人斩妖除邪的职责,本能阻止邪魔外道杀人而已。
“所以啊,你千万别怀疑自己,你没做错。”简秋一脸认真的说道,“懂?”
“嗯。”谢岚裳笑了一下。
错也好,没错也罢。
总之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是被人所歌颂还是所唾弃都无所谓。
我爽到就好了!
思及此,谢岚裳心里一片清澈。
又过了一天,受邀前来的门派们都到齐了,众人汇聚在太微殿内,听执法长老宣读太微仙宗门规。
来了人家的地方,自然要遵守人家的规矩。
和万仙大会不同,他们现在的身份……就像太微仙宗外门弟子。
修真界的第一大派,光是门规都满了华丽庄重的气息,从第一条开始宣读,一直读到第两千三百条,就这还是刚刚过半。
一上午过去了,执法长老念的还慢,跟教小朋友背三字经似的一字一句,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念叨的众人从刚开始的精神焕发到最后的昏昏欲睡。
直到正午过后,这将近五千多条的门规才终于絮叨完了。
之后就是些听学期间的注意事项,等彻底结束,刚好太阳落山。
夕阳西下,天边一片瑰丽的火红,如凤凰涅槃,灿烂耀目。
执法长老要众人各自散去,明日正式上课。
等长老前脚走,众人后脚就软乎了,歪的歪坐的坐。
“要命了,站在这里听讲一天,比我练十年的剑还累!”
“啊啊啊啊早知道就不来了,我爹打死我我也不来。”
“五千多条门规啊,这都特么谁编的?”
“每日子时三刻熄灯入睡,次日卯时一刻掌灯早起,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众人七嘴八舌,对门外来来往往的太微仙宗弟子充满了怜爱。
“谢二公子!”
突然的一声喊叫,嗓音并不很大,却足以贯穿整个太微殿。
百无聊赖的众人纷纷回头,只见苏晓从殿外迈步进来,身穿太微仙宗弟子服饰,腰间却多了条突兀的白布。
这是……有热闹看?
最近几个月,苏家和谢岚裳可是修真界最热门最火爆的话题没有之一。
众人不约而同的退居两旁,为苏晓让出一道笔直通向谢岚裳的大道。
大道尽头是悬壶门一行人,谢岚裳为主,夜郁在侧,辛夷等三人随行护驾。
“他搞什么鬼?”青黛莫名其妙的嘀咕,虽说不至于当殿行凶吧,但总归不可不防。
辛夷也悄悄备好了银针,就见苏晓走至跟前,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波操作别说众人了,连谢岚裳都措手不及。
苏晓眼眶说红就红,双手交叠抵在额前,直接俯身下去,以头抢地:“求二公子大发慈悲,救我兄长!”
众人面面相觑,大殿内鸦雀无声。
“二公子。”苏晓直起身,眼中含泪,面色苍白而憔悴,楚楚可怜,“我知家兄罪孽深重,不可饶恕,但,但念在家父年岁已高,此番灾祸,我兄弟姐妹非死即伤,唯有兄长一人能伴膝下。家父日夜揪心,为兄长病情饱受折磨,鬓间霜发苍苍,求二公子体恤医治我兄长,让他可以承欢膝下,让我父亲安度晚年!”
“至于家兄所犯之罪孽,我愿代为承担!”
“我愿为那未出世的侄子尽绵薄之力,为未过门的嫂嫂日夜祈福,祝她早日轮回,投得衣食无忧父母康健的富贵之家。”
苏晓说到最后,语气哽咽,一滴清泪敲到好处的滚落脸庞:“求二公子垂怜,救我兄长!”
“……”
谢岚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由得议论起来。
“可怜他一片孝心啊!”
“苏家小公子真是个好孩子,我都忍不住,呜呜呜呜……”
“太可怜了呜呜呜,太可怜了!”
“苏在野和苏饶纵有千万般错,可苏晓很无辜啊,何苦折磨他呢?”
“……”谢岚裳清冷的视线落到苏晓万念俱灰又可怜楚楚的脸上。
好家伙,跟他玩儿这套呢?
“谢门主,你看看苏晓都这么求你了,你就应了他吧!”
“是啊谢二公子,你就权当看在苏晓的薄面上,救救苏饶吧。”
“苏晓也是可怜,你就当成全他一片孝心嘛!”
“对啊对啊,反正你跟苏饶无冤无仇的,举手之劳救他一下,却能全苏饶和苏晓两个公子的孝道,多好的事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风向一边倒。
看的简秋满脸问号。
这都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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