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修理都不理他,贾青气的不行,只好将求助的眼神递给谢岚裳。哪料到谢岚裳视而不见,自顾自的站了片刻,问:“你说她出卖你,怎么,你们俩合作的不愉快吗?”
“她只要苏家满门的命,不让我杀别人。”鬼修冷哼道,“真是愚不可及,自己都被迫害的做了鬼,还指望行善积德能投胎转世吗?”
看来操控苏家弟子上街滥杀无辜的元凶,是这位鬼修,而非曲小芸。
谢岚裳道:“走吧夜郁。”
夜郁微愣了一下,谢岚裳补充道:“把它交给苏家处置吧!”
简秋急忙跟上:“清荷清荷,你不严刑逼供它交代曲小芸的下落吗?”
“不用。”谢岚裳脚步顿了顿,侧目看向他,“简兄大智若愚,早就将答案说出来了。”
简秋一脸懵逼:“啊?什么答案?”
“回苏家看看就知道了。”谢岚裳说完,忍不住转头去看别别扭扭的夜郁。
“君流。”谢岚裳叫他一声,夜郁却没有过来。
以前别说叫人了,只要一个眼神他都能读懂,然后乖巧的站过来等吩咐。
这回还真发脾气了。
谢岚裳自认还算了解夜郁,这孩子真性情,坦诚率直,没那么多花花心眼,有什么情绪都清楚的写在脸上,特别好懂也特别单纯。
看他现在眉头轻锁,面冷如霜的样子,很明显还在气着呢!
生气的对象好像是自己。
谢岚裳自我检讨,发现真的真的没有惹到夜郁。
“怎么了你?”谢岚裳真的挺无奈的,他发现自己把这辈子的所有耐心都用在夜郁身上了,但凡换个人,他早晾着不管了,惯的你毛病。
偏偏面对这小崽子,他没法视而不见。再说了,偶尔看到一向乖巧百依百顺的夜郁突然闹起了脾气,耍起了小性子,还挺新鲜的。
“哼!”夜郁扭过脸去,快走两步。
“……”谢岚裳还是头一回被晾着,整个人都懵了。
看夜郁越走越远,孤傲矜贵的谢二公子只好屁颠屁颠去追:“君流,你在生什么气呀?”
夜郁越走越快,谢岚裳只好加快步伐去追:“你等等我。”
夜郁赌气,健步如飞,幼稚的一笔。
谢岚裳走得急了有点岔气儿,扶着单侧肋骨急喘口气,决定不追了。
笑话,他也是有脾气的好嘛?
人人都知道他谢岚裳脾气不好,气不顺的时候怼天怼地对空气,别说苏在野之流了,连自己亲爹都照怼不误,面对鹿微掌教都不卑不亢。
凭什么现在要点头哈腰的去哄小崽子?
气笑了。
真是恃宠而骄。
谢二公子,喜怒无常,前一秒笑呵呵,后一秒翻脸无情。
秦慕特有发言权。
谢岚裳也不追了,寻了块模样还算顺眼的石头坐下去,百无聊赖的捶捶腿捏捏肩。
他还对谁这么好过?
居然敢跟他发脾气,像遛狗似的任由他追了三里地,小崽子忒不像话了!
虽是夏季,可坠叶谷的夜风却冰凉刺骨,诡谲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动而来。
闻到活人味的邪祟们一整个把持不住,寻着鲜香肥美的夜宵蠢蠢欲动,不出片刻,围了一群。
闭目发牢骚的谢岚裳勾起唇角,残忍而狠戾。
“定坤。”他薄唇请启,手握折扇,敞开,以扇沿照着右侧密林深处凌厉一划,成片的邪祟尽数灰飞烟灭!!
奶奶个腿,来得太好了!
正愁有气没地方撒呢,今晚本门主要大开杀戒了!
“哥。”
正欲起身的谢岚裳猛地一僵,他克制住自己回头的冲动,充耳不闻,仿佛老僧入定。
“哥。”那做错事的狗崽子又叫了一声。
呵呵,以为本公子是那么好哄的吗?
谢岚裳转头看向他,阴阳怪气道:“哟,这是哪家的青年才俊,大晚上的来关心我这个孤寡老人?”
夜郁围过来,耿直道:“你才十八岁。”
“……”谢岚裳被气笑,“用你提醒我?”
夜郁垂下脑袋,像个离家出走结果迷路了的小可怜:“对不起。”
他一道歉,谢岚裳就心软了。
但规矩得立,若这么容易就原谅他,以后可不得上房揭瓦越来越“放肆”?
谢家规矩一向严明,长幼有序,兄友弟恭,好比谢岚裳再看不上他那草包大哥,见了面也得兄长兄长的叫。
反观夜郁,小时候乖巧,长大了总会叛逆,到时候化身脱缰野马拉不回来可如何是好?
哥哥的威信得立住了。
思及此,谢岚裳重新板起脸来。
“哥,别生我气。”夜郁语气要多软有多软,还主动伸手放到谢岚裳膝盖上,为他轻轻捶腿,“你说过永远不会生我气的。”
语气中充满了哥哥言而无信的委屈感。
再一次把谢岚裳气笑了。
合着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初的承诺到成了夜郁肆无忌惮的尚方宝剑。
“不许我气你,就许你气我?”谢岚裳扒拉开夜郁的手,居高临下道,“说吧,我又怎么着你了?”
夜郁移开目光,这回没有了委屈和讨好,而是一种毋庸置疑的气愤:“你摸他的头了。”
“什么?”谢岚裳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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