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哪里愿意,他挣扎着起身要往外跑。
他是铁了心想要个孩子,这也是他最后的机会,是他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花魁这些年存了不少银子,足够自己跟孩子下半辈子生活了。只要他离开京城,换个没人认识他的小地方,他便是干干净净的父亲身份,孩子也不会受人白眼。
他也想清白的活着,如今这孩子就像是上天给他的最后机会,他怎肯放弃。
花魁连未来都构想好了,哪里想再过以前的日子。
就在花楼老板准备不留情面找人把他拖回去的时候,钛白从车上跳下来。
他掂着手里的钱袋子,走过来笑盈盈跟花楼老板说,开个价,这人我要了。
花楼老板跟花魁都是一愣,两者权衡之下,花魁还是选择躲在花楼老板身后。
两人到底有多年的情分在,花楼老板怎么着都不会要他的命,但面前这个陌生的小公子帮他赎身有何目的,便不好说了。
你怎么这样嗳!钛白叉腰,我是在帮你。
只要你帮我家小公子做一件事情,我们便帮你赎身以及送你出京。钛白举手发誓,我以国公府赵家的名义起誓,若敢说谎,天打雷劈!
国公府赵家?!
花魁吓得脸色苍白,猜测对方可能是听到他俩的对话了,连忙摇头,我不认识什么国公府的人,我跟谁都没关系,这孩子更是跟国公府没有半分牵连。
花楼老板也说,刚才他哄我呢,说的话做不得真,小公子还是把钱收回去吧。
不是要你的命,钛白皱眉,觉得解释起来怎么这么麻烦,我若是真想为难你,何必自报家门?
钛白道:你想清楚,是留在楼里一辈子,还是博一个机会,你自己权衡。
花魁犹豫起来,最后还是想争取一下。
见他实在执迷不悟,花楼老板狠狠地睨了他一眼。
花楼老板报了个数,等钛白掏银子给他。
五日后是你爹的忌日你没忘吧?花楼老板睨着花魁,微微眯眼,到时候你自己回来烧纸把他请回去,我这楼小,供不起你也供不起他。
他道:你要是敢不过来,我可报官将你爹的牌位扔出去!
花魁微顿,怔怔地看着花楼老板,眼泪就这么落下来,低头连连点头,哽咽出声,好,我知道了。
他是被家里人卖进来的,哪里有什么生父的忌日跟牌位。
花楼老板这么说只不过是不放心他跟人走了,故意出声威胁。一旦他五日后没有音信,花楼老板就会去报官。
这话,是说给钛白听的。
钛白哼哼,把银子数出来递过去,我家小公子对男子极好,遇见他是你的福气!
花楼老板伸手狠戳花魁脑袋,糊涂死你,我看你将来活不下去还是得来找我。
他收了银子亲自送花魁离开,两人跟着钛白走到赵府马车前面,钛白也没阻拦。
这短短的一小段距离,花魁走得是提心吊胆,既怕钛白不是国公府的人,又怕钛白是国公府的人。
反观花楼老板,看见马车标识以及露出脑袋的赵锦钰后,毫不留情把花魁留下,揣着银子走了。
别怕,我又不吃人。
赵锦钰长得讨喜又可爱,正经说话的时候就是个活泼俏皮的小公子,一点都不吓人,找你帮忙办点事情而已,事成之后,我帮你换个身份送你出京。
花魁眼睛亮起来,随后又有些迟疑,试探着问,凶险吗?
他又没有别的本事,如今还有着身孕,如果过于凶险,他可能办不成。
不凶险,演出戏而已。赵锦钰向来对男子友善,等花魁坐进马车后,更是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是好看,别说女人喜欢,我看着都心生欢喜。
他说的真心实意,加上长相讨喜,一双黑葡萄眼睛里全是真诚的赞美。
花魁虽然二十多岁,但模样属实不错,有花楼中的妩媚柔弱,又有为父的坚强执拗。
花魁被赵锦钰夸得耳廓一红,低头揪着自己衣服也不敢抬头。
赵小公子顿时看的更认真了。
你说说,他怎么就不是个女人呢!
赵锦钰为了这事,不知道后悔多少次。
他就应该跟他那个不开窍的姐姐换换,但凡他是女人,现在赵府不得满地小孩撒泼乱跑。振兴繁荣国公府,还不是指日可待。
赵府马车从街上经过,半个时辰后,此事的前因后果完整的落进司牧的耳朵里。
司牧站在太和殿门内,远远看着广场上的考生们,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眼睫落下,右手无意识轻轻转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金色戒指。
你说赵小公子想做什么?司牧声音轻轻。
胭脂立于他身后,低声道:许是出于男子的嫉妒之心?
是挺嫉妒的,司牧微微皱巴着脸,抬手对着升起的太阳看自己的戒指,听说阿柚以前也喜欢花魁?
空气中飘着股淡淡的醋味,胭脂开始装耳聋,眼睛看向前方,不做回应。
赵锦钰不是拈酸吃醋的小公子,许是,另有目的。司牧收回手,刚才不过随口一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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