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洞口处多了挂上了一道羽门。
附近有盐矿,姜同尘姜同尘取了点盐,把鹰兽的肉切好腌制起来,剩下的大把羽毛可是好东西,保暖性特别好。
翅膀上飞羽被姜同尘用麻草搓成绳子,串成一排排的门帘,这是个正常的鹰的话,这些毛根本不够用,但好在这是一只凶兽,半个翅膀的飞羽就把门堵盖严实了。
另一只翅膀的羽毛囤进洞里,而鹰兽胸膛的绒毛则全被姜同尘扯了下来,混了些干草,做了个潦草至极的床榻。
忙活完一切的姜同尘擦了把汗,抬起头,却看到顾莫争在直勾勾的看着他。
这两天的小顾莫争粘人了许多,姜同尘拍拍胸脯,大的他能搞定何况是小的,爷就是龙见龙爱。
两人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相处环境和相处模式,不再被顾莫争随时竖起的刺扎手,姜同尘也就放开了占便宜。
临近仲夏,天热得很,尽管小家伙身上凉,但姜同尘怕自己的体温热着小东西,也就不再抱着他睡觉。
晚上吹起夜风,但没多大作用,姜同尘还是热得要死,他恨不得自己像条狗一样吐出舌头散热。
两人躺在草塔上,原先的羽毛榻躺了一个季度,姜同尘觉得不太干净了,就拿出去晒了,身下净是些干草。
黑暗里,顾莫争无声注视着姜同尘额头上的一颗汗珠,从侧面下滑,流到太阳穴,最后没入浓密的发根。
这热度蒸得姜同尘头晕目眩,睡得也不安稳,感觉到身边出现了一抹凉意,看过去才发现是小顾莫争凑了过来。
姜同尘默默把他推远,不愿意连累小家伙。
可那边黑暗中,小家伙眼睛却沉了下来,像黑色的深潭,嘴唇煽动了几下,僵硬的吐出两个字:抱我。
不行,我身上都是汗。姜同尘推他。
他没有龙族的夜视能力,看不到小家伙的表情越来越差。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正在推他的一个指节被叼了起来,发泄似的啃了几口,尖锐的牙碾磨着他的皮肉,表达着小龙的不悦。
两人推搡间,一个东西从姜同尘的怀里啪嗒掉了出来。
是那把骨扇。
顾莫争知道姜同尘一直随身带着这把扇子,大部分时候藏在怀里,不动声色的问:那是什么?
骨扇,是你是碰到你之前,朋友给的。
是给你项链的那个人?小家伙追问着。
姜同尘点点头,没了睡意,笑着问:是他,你要看看这把扇子吗。
顾莫争其实没有多想看这把扇子的样子,但当他想到这是一个向他求偶的龙族给他的,还是转头答应了。
两个人走到洞外,坐在崖边。
月光融化到夏蝉声中,姜同尘迎着月华打开了那把扇子。一道道精致的纹理出现在扇柄和扇骨上。
扇面并不是纸或者布料,而是一块块精巧薄铁,上面用鎏金装饰点缀。
年纪小小的顾莫争感觉到了差距。他也想把这样的东西送给姜同尘,只想换取姜同尘所有的温暖和关注。
可他太小了,这样精致锋利的东西,他根本造不出来。
小手只得抓着姜同尘的薄薄衣角,天气太热,姜同尘把外衫脱了,现在只有一层里衣,随手一拽就露出一块胸膛。
你很在乎他吗。小顾莫争的眉眼染上焦躁。
在乎呀?当然在乎。
那我呢?会因为他没有那条龙重要,去找那条龙而丢下他吗。
他不要。
顾莫争拽的越来越紧,拽住的仿佛不是姜同尘的衣服,而是一片溜走的月光。
姜同尘听到这句话笑了起来,笑脸沐浴在银色静谧中,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消失。
你跟他没法做比较。姜同尘捏捏他的脸,奇道,这副表情做什么,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看小家伙表情还是阴郁,脸上像是罩了乌云,酝酿风暴,姜同尘只得哄哄,我也很在乎你,喜欢你也喜欢他,你们两个在我心里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小龙并没有因为姜同尘的安慰好起来。
不一样的,他们不一样。
姜同尘在敷衍自己,他明明就是更在乎那条龙!
可那条龙甚至骗了姜同尘!姜同尘都不知道他脖子上戴的是龙族用来求偶的东西。
但这会儿他说什么都没用,被姜同尘拎回洞里睡觉。
他太小了,小到姜同尘都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许是他对成长的渴求太大,深秋时顾莫争头上那对绒绒的小角掉了下来。
掉的过程并不顺利,有一只角黏连在上面,许久都掉不下来,小龙只能用头在石壁上来回撞击,想靠这样的外力把角弄下来。
这对幼小的角上似乎有血管,弄得石壁上血淋淋的,姜同尘带食物回来时人都傻了,石壁上的鲜血骇人至极,他抱着小家伙以为得了什么绝症,谁知只是到了换角的时候。
折腾完一宿,小顾莫争头上只剩一对底座,看着怪可怜兮兮的。
趁他睡觉,姜同尘悄悄摸摸。
掉角只花了一天,但长角就慢了。直到寒冬来临,这对角连个新头都没冒出来。
转眼间,姜同尘来这里已经一年了,他随手恰了个时间,算了算,最近应该是人族的上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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