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寨中都是女子这一点上看,女人去说话终归是好说一点的。苗璎璎试图说服君至臻,但看他摇头,坚决不许的模样,苗璎璎也叹了口气,那好,明日我扮作男子上山,去打擂台。
这徐节迟疑。
苗璎璎笑道:她只说打赢了她就可以放我们过关,可没说打赢她的一定要是秦王,我要是赢了,说不准人家要招我为夫呢?
徐节眼睛为之雪亮:王妃说的,也不无道理。
但被秦王横了一眼,徐节收敛了不少,迟疑着又道:不过王妃金尊玉贵,也并非得要王妃上擂台,咱们凉州军中不少悍将,择一去打这个擂台就是了。
就这么说定了,君至臻也无异议,苗璎璎也归于沉默。
更深露重,苗璎璎端着一点米粥来到中军帐,烛火的光下,君至臻正在演绎沙盘,灯火的光将他的身影拉长誊写在帐布上,见她进来,君至臻将长剑入鞘,微敛唇角。
璎璎。
苗璎璎将粥米放在他的案前,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次,派去的百夫长打不赢这个寨主,怎么办?
君至臻道:想过了,若实在拿不下,我们只能强攻。青玉峡是地理要冲,这个扈姓的寨主占山为王,已历三代,来往凤凰群山之人,无论官商,一律洗劫,早已是朝廷大患。
苗璎璎眼眸流转,并不说话,低头将粥碗端起,送到君至臻面前,举案齐眉:殿下,案牍劳形,吃点粥吧。今晚好睡了,明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君至臻嗯了一声,端起粥碗,将她送来的清粥,也不用腌菜,就这么一口干了。
如此,君至臻直接睡到了第二日晌午。
当他醒来之际,只看见徐节坐在他的床边唉声叹气,君至臻还没清理出来昨夜的状况,身体猛地一弹,从行军床上坐起。
徐节叹道:在下探查殿下脉息,殿下脉象平稳,看来是昨夜里王妃给你下了蒙汗药。
什么?君至臻哽住,璎璎呢?
徐节道:自然是一大早上青玉峡去了。
君至臻二话没说,套上鞋袜,披衣而出。
跟不上殿下脚步,被远远抛在身后的徐节心中一叹。
都这会儿功夫了,胜负已分。只需等待结果而已,殿下再去,于已成定局的事实不会有任何改变。
苗璎璎扮作青衫布衣的少年男子,来到青玉峡,被捉到了擂台。
那扈江离在擂台上等君至臻,久等不至,却见手下捉了一个少年过来,这少年眉清目秀,端的是俊逸超群,可惜就是脂粉味儿重了一点,没什么男儿气概。扈江离将苗璎璎上下打量着,一双眼睛犹如深夜之中的狼。
苗璎璎被看得略不自在,起手行礼:扈寨主,我家殿下昨日回去之后突染麻风,导致口歪眼斜,今日怕是不能出战,我是他的心腹,所以自告奋勇,前来打擂台,昨日寨主只说打赢你即可,可没说一定得是我家殿下,不知寨主,我说的可对?
不错。
那女寨主明知晓是自己的话被人抓了漏洞,但亦大方承认。
亮兵刃吧。
苗璎璎微微翘起嘴唇:寨主要文斗,还是武斗?
扈江离感到稀奇:什么是文斗,什么是武斗?
余下青玉峡之人,均害怕中原人诡计多端,寨主单纯被他们所骗,无不心中大急。
苗璎璎道:文斗,你我站着不动,比试暗器,若能避免被打中,还能徒手接下对方所掷的石子,便算是赢。武斗,便是刀兵相见,胜负以谁先抢得对方命门为胜。
她说罢,再行一礼:苗婴不才,愿以文武二斗,赢下擂台,倘若这两场,有一场是寨主获胜,便算你赢,大梁军队,绝不可为难青玉峡。若是不胜侥幸,让苗某赢得擂台,恳请寨主应昨日之语,放我凉州军过关,凉州军承诺对寨中秋毫无犯,如背此誓,神人共弃!
这是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少年郎?寨主在青玉峡对上十个男人都不落下风,何况是她区区一个柔弱小儿?
扈江离唇角露出讥诮之色:可,那就先文斗,取石子来!
双方各拿十颗石子,揣在右边斜跨布包的口袋里。
扈江离一手从口袋中,五指夹出四枚石子:看好了!
接招!
伴随着话音落地,扈江离的石子脱手飞出,犹如流星般,分别击向苗璎璎的额头、两肋和膻中。
这石子劲道之大,在苗璎璎生平所见女子当中全无敌手。的确不愧是一寨之主,有托起整个青玉峡的能力。
但是,这几个飞石,却还远远逊于她的箭术师傅李将军,当年跟师父学飞石暗器的时候,他老人家的石子,她是无论如何也接不住的,经常被打得鼻青脸肿,好几回爷爷都心疼地在背后骂李将军,可苗璎璎从来没退缩。寒来暑往,坚持不辍,终于,在她人生的第十四年,接下了师父的第一枚石子。
正是打的她的膻中穴。
苗璎璎看准石子来势,一只手拂击而出,犹如电光火石,刹那间,已经将三枚石子顺势抓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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