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的是谁?
不知道啊,他凭什么能跟乔楚同志跳舞?
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乔楚虽然听不大清,但偶尔能听到一两个词,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转过头去看离自己最近的讨论者。
被她目光扫到的人,一下子就磕巴了,闭上了嘴。
乔楚回过头,看向杨东旭:这些人
她想安慰一下,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杨东旭却低下头朝她笑了笑:没关系,我以前听过比这难听多的。
乔楚握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她一下子就想起自己刚重生时,姜彤彤和张斯敏就曾经劝她,劝她不要跟他来往,叫他泥腿子,说他人品不好。
她们都说是听别人说的,可想而知,之前其他人在背后是怎么说他的。甚至不止是背后,也许是当面指手画脚,毕竟在他们眼中,他只是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
杨东旭看到了乔楚眼里的难过,他知道她在心疼他。
在听到梁超恺的话时,他就知道,是乔楚要借着梁超恺的嘴巴,来告诉他:她早就知道纸鹤是他送的了。
一直以来,她虽然知道,却也没有拆穿,而之前两人之间那些若有似无的暧昧后,他却先退后了一步。
所以,对于杨东旭来说,梁超恺的话意味着一个信息:今晚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他今晚不出现,那他后退的这一步之后,就永远也没法再靠近她。
于是他不仅来了,还要用原来的身份站在她跟前。
他之前不回归萧家,是因为他要以送菜的名义进入粤省团,这样才好靠近乔楚。这个身份确实让他方便不少,但现在是时候坦白了。
他瞒了她那么久,不管他之前为她、为粤省团做了什么,在这一点上,他始终是理亏的。
而现在,她正在心疼他,如果他装可怜,继续说自己以前有多惨,这样她就会心软,会毫不犹豫地原谅他,将这件事圆过去。
可他舍不得,舍不得让她难受。
杨东旭目光温和,握着她的手,步伐坚定:可后来我遇到了你,乔楚。因为你,再难听的话也入不了我的耳朵。所以,自从遇到你,我就一直很开心。
这是实话。
哪怕是前世他和她走得没现在这样近,除了她之外,其他人依旧看不起他,在背后在面前说他,可乔楚对他的善意,像一点微光,却足以让他撑过穷苦孤寂的日子。
这一世,他还融入了粤省团,认识了大厂区里的许多人,那都不是前世只谈钱的生意伙伴能比的。
乔楚微微睁大了眼,她看到了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情感,也听懂了他的话,感到血液一下子就往头上冲,让她脸颊发热。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不应该冷场。
可她要说点什么呢?
这时,杨东旭又笑着说:你看,郑少东他们在为我说话。
乔楚连忙又看了过去,果然四周讨论的声音几乎都没了,那些原来嫉妒杨东旭的目光,变成了震惊,甚至个别的还有羡慕。
原来,舞蹈演员们也听到了议论声,听到了其他人对杨东旭的贬低,郑少东刚刚也有事找严焕,刚好听到萧厂长正在跟其他人说起自己刚认回的亲生儿子。
于是,郑少东被震惊了,他一个知道,相当于来的舞蹈演员也都知道了,于是在听到其他人贬低杨东旭时,一一反驳了回去。
就这样,跟乔楚同志跳舞的是萧家大公子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在所有来宾中传开了。
乔楚笑着点点头,说:师兄他们都把你当朋友的,大家都很喜欢你。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舞池。
明明是最正常不过的交谊舞,最简单的慢四步,但一切都跟之前在早晨时不一样了。
舒缓的音乐,璀璨迷离的灯光,四周不停转换的男女,只有她和他眼前的人是不变的。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情形,是动与静的结合。
乔楚喜欢舞蹈,不止喜欢古典舞,还喜欢世界上其他种类的舞蹈。
当言语不足以表达内心时,舞蹈就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在人类语言都还没形成的时候,人们就是用动作来交流的,用舞蹈来记录、来表达情绪,直到有了欲言,人们在高兴到极致时,也依然有手舞足蹈。
就如现在,明明是同样的慢四步,乔楚却感觉脚步都是轻盈的,而杨东旭哪怕参加酒会,也从来不会下场跳什么舞,可就在这一刻,他想要时间过得慢一点。
两人太过引人注目,都十分有默契地往靠里面的舞池边走,因为大多人都喜欢往中间靠,聚集更多的目光。
等到周围的人少一点后,乔楚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原本打算跟师父说一声之后,就先回去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以为你不来了。
她特意让二表哥去买瓜子,就是知道二表哥肯定管不住嘴,会跟小杨说要去泉州替她取纸鹤。
也是到那一天,她才发现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脾气。
杨东旭低声说:我该早点来的,说服萧厂长时花的时间有点长。
乔楚了然:他不想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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