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瞪大了眼睛,旭凤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的绾绾,她将那吹温了的第一勺药膳径自喂到了他的唇边。
“吃点儿东西吧。”
“你看你,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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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 毗娑牢狱
——你我夫妻一场,没想到就只不过是朝夕之间罢了,我竟看着你从那高高在上的天后娘娘沦落到此毗娑牢狱里面的阶下囚。
——怎么?天帝陛下这是特意来看我笑话来了?真是难为陛下都已经是到了如此的境地却依旧还能这般花言巧语。真是好一个夫妻一场啊陛下,我且问问你,自我荼姚和你大婚至今你何时当过我是你的结发妻子了?!
——荼姚,你已经贵为天界至尊,可为何却从来不知满足。这些年你变本加厉四处树敌,不但用尽手段去残害本座身边的女人,就连水神、夜神还有锦觅……只要是你荼姚看不顺眼的你都容不下!荼姚,我自认对你问心无愧,我给了你无上的荣耀和地位,之前允诺予你的事情也都一一兑现。你说,你究竟还想要我怎么样?!你究竟还想得到些什么?!
——你说你问心无愧?呵!陛下,看来这么多年的高高在上和那些阿谀奉承果真是将你给惯坏了啊。扪心自问,陛下你当真是从未负过我荼姚吗?你难道忘了你当初是怎样才坐稳了这天帝之位的!天魔大战之时若不是我鸟族将士身先士卒……
——够了!
——不够,这怎么能够!我偏要说!陛下的哪一次征战我鸟族不曾全力以赴倾力相助,天魔大战时你身负重伤几乎散尽元灵,你可知为了救你我究竟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太微,我如此全心全意的待你,而你呢?你又是如何来回报我的?!一朝登上至尊之位便就忘恩负义朝三暮四,把我和你当初的那些海誓山盟全然是忘得一干二净!
——住口!荼姚,你自恃前功殷厚,党同伐异滥杀无辜,擅作主张灭龙鱼全族,杀簌离黜侧妃心思毒辣……这些我都不曾与你计较过,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连梓芬竟也是身陨你手!你屠戮上神,未免太过胆大妄为!
——所以陛下这是打算给我定个什么罪名啊?是弑杀上神败坏天纲还是……剜了陛下的心头肉了?对,我的确胆大妄为,可你太微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难道你以为当了天帝之后便就能洗净你当初不择手段弑兄夺位的黑点了吗?!
——荼姚!
——你就是这样一个冷血之人!从梓芬再到簌离,你一次次的背叛于我,若不是我有手段可自保,若不是我还有鸟族势力可傍身,恐怕我和我的旭儿会早早就被你这等无情无义之人过河拆桥抛之脑后!太微,你方才不是问我究竟想要得到些什么吗?好,我告诉你,我荼姚有眼无珠所托非人,虽贵为天后,但我同样也是个女人。这世间上哪一个女子不渴望能够与爱人一心一意白头偕老……不渴望着能得到夫君的珍视和爱护?可你呢?你给我了吗?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太微,作为一名母亲,我情愿旭儿同你似的就做个无情无义之人倒也乐得逍遥自在,无需付真心也无需讲善道,就这般手揽大权,万载快活便好!可又在很多时候,我看着他就在想……旭儿不像你,当真是他的造化了!
“什么人?!”
不过短短的一声惊呼,立于两旁的守卫于瞬间双双倒地。
快步而来,穗禾摘下披肩之上的兜帽,轻声唤道:“姨母……”
自那日天帝太微愤愤离开后,此毗娑牢狱处已有多时未曾来人了。
而背对着穗禾,荼姚白衣散发,正盘膝而坐。
“我已等你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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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湘府
随润玉执于指尖之上的那一枚黑子落盘,这场持续了几近半个多时辰的对弈终究还是分出了胜负。
可面上却无丝毫属于胜利者的一抹喜色,仿若这基于双方心智计谋的黑白拼杀就仅仅只是平日里的那最为寻常不过的一般玩乐罢了。润玉略显消瘦的如玉俊颜沉着似水,他稍稍拱了拱手,朝着正安坐于他对面的俊秀男人以示尊敬。
“仙上,承让了。”
将手中那颗已经再没有机会落子的白棋随意扔回了方盒,水神眼神赞许,轻言笑道:“大殿的这一盘棋下得当真是妙啊。五十手后发而制人,胸怀全局稳扎稳打,遇我鲸吞七子却仍能不动于心稳操胜券,实属难得。”
“仙上谬赞了。润玉身为夜神,于职责所在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也觉这对弈之道与挂夜布星亦有异曲同工之处。棋盘如天幕,棋子若星辰,一颗瞧起来总似乎是微不足道的小小星辰又或者是小小的棋子其实皆有撼动天幕或是左右棋盘全局之能。如此,一招走的对可谓柳暗花明,一招走的错便就满盘皆输。”
“围棋的黑白二子乃是代表着天地阴阳,有正反有冲突,亦有求胜之心。其实这与布星时仰观宇宙的求道之心大不相同,真是难得你能将这二者融会贯通了。”
“棋局如战场,一子千钧,生死攸关,若无胜心又何来求道之心?”
“守孝数月,看来大殿的心境是同从前大不一样了。”
垂着眼睫,润玉勾了勾唇角,笑得略是生冷:“我龙鱼一族旧时为人设局惨遭灭顶之灾,而今每每午夜梦回,生母惨死之状更是犹若昨日重现,历历在目。润玉并非冷血之辈又如何能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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