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会儿就走了,能不能出去的时候把门帮带上?我想安静一会儿。
服务员小声应好,转身时忽而又听见桑念的声音,那个,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您说。
桑念将一直捏在手里的小盒子递过去,请你帮我把生日礼物带给管家。
今日来参加生日宴的人太多了,礼物霍圳自然也不可能一个一个收,所以便通通交由管家帮处理,之前桑念他们一家到的时候,管家那边收的各色礼物已经快要堆成小山了,他们桑家自然也早就将礼物登记在册。
桑念本不想自己的礼物和别人的混在一起,现在也没所谓了,能够送出去就行。
服务员面带犹豫,生怕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她知道今天来的人都不简单,所以行事更加谨慎,您将名字告诉我,我帮您送过去。
桑念愈发觉得手中的小小茶叶不起眼,便道:我之前已经登记过,不小心将这个漏了,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麻烦你帮送去,行吗?
服务员很难拒绝,便将东西接了过来,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她转身出门的时候,出于好奇,将这小小的盒子放在鼻尖轻嗅了下,隐约能够闻到里面飘出来的茶叶香味。
原来是茶叶。
她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手中的茶叶盒子,一时不察,并未看见走廊对面过来的人,等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快要和霍圳撞上了。
服务员心里一慌,手上也失了力道,小小的盒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因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是以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霍圳原本是想避开她的,在那小盒子落地的时候,他余光撇了眼,顺利停住脚步。
服务员硬着头皮与他打招呼,并不敢抬头,霍先生。
今日在宴会上的服务员都经过了专门的培训,之前班长都给他们介绍过几个绝对不能得罪的大人物,霍圳就是其中的一个。
她只想顺顺利利拿到今晚的高昂服务费,所以在霍圳先一步捡起那个小礼盒的时候,她心下一阵惶恐,霍先生,不好意思
霍圳并未在意她说什么,看着纸盒上独特的蝴蝶结,以及盒子右下角微不可查的两个字母,基本能够确定这个礼物盒是谁的。
这是谁给你的?
休息室里的一位女士。
霍圳抬眼,哪一间?
服务员指了指最里面桑念在的那一间,而后便被霍圳打发走了。
走前,她又朝着霍圳手上的礼盒看了眼,自己这也算是完成了那位女士交代的事情吧,交给管家和交给本人,想来差别不大
桑念在饭桌上吃了不少东西,眼下并不觉得饿,只是口中烧渴,她情绪不佳,随手拿起桌上五颜六色的饮料,喝了一杯后还渴得厉害,便又饮了一杯。
细窄的高脚杯里所装的饮料并不多,桑念基本两口便能喝完一杯,等她察觉到头脑发晕的时候,桌上的空杯已经有了五个,酒意缓缓上涌,她重新看向杯中的液体,才发觉里面装的并不是饮料,而是酒。
虽则这杯中酒的度数不高,但桑念方才在酒桌上便喝了些,加上现在喝的这几杯,也觉得有些招架不住,头昏昏沉沉,身体开始从脸变得滚烫,有些亢奋,想发泄,想放纵。
但她是个克制的姑娘,理智没有完全被酒精吞没,她还知道这样的场合下,若是喝得太醉,定会丑态毕露,所以得尽量保持清醒。
桑念摸了摸自己坨红的脸,动作迟缓,又在沙发上愣了好一会儿,这才踉踉跄跄地起身往休息室里的独立卫生间走去。
她脚上的高跟鞋很是不便,硌得脚后跟生疼,还差点儿让她踩到裙摆拌了一跤,于是干脆将高跟鞋脱下,拎在手里,赤着双脚往卫生间走。
门被关上,将声音隔绝在内。
霍圳进来的时候,在屋里转了一圈没看见人,他揉了揉太阳穴,一股疲惫在无人的时候被放大了许多。
走到茶几旁,看见上面五六杯被喝光的空杯零散得放着,他眸光深邃了许多,正准备出去寻人,忽而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水流声,以及很轻微的自言自语的声响。
原来人没走。
霍圳紧绷的脊背骤然放松下来,他坐在沙发上,仰头靠着,抬手扯了扯领带,双眉微微簇起,而后吐出一口浊气。
几个小时的连轴转,不光要应付形形色色的人,便是酒也没有停过,况且今日还有一个麻烦,使得现在心里无比烦闷。
这会儿忙里偷闲,处理好一些必要的事情后,他总算能腾出一点儿时间。
霍圳坐了会儿,今日喝得有点多,方才一直在忙不觉得,骤然静下来后,便觉得大脑像是要炸开一般,一抽一抽的在疼。
他在太阳穴上按了几下,收效甚微,继而又找了个闲散的姿势躺在软沙发上。
脖子底下被微微垫高,头疼的感觉稍有缓解,他眉间的褶皱总算淡了些许。
大概是想等的人等了会儿也没见出来,身体又累,霍圳放松的同时有困意袭来,他将手搭在额上,遮住光,闭上眼,小憩片刻。
对于霍圳来说,这种情况下想要睡着并不容易,顶多是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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