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义务为我做任何事,海塞姆。进女国,本来就是为了白嬷嬷,你拿白嬷嬷的安全威胁我们,虽然最后变成合作。海塞姆,你不欠我的。”
只是这样吗?海塞姆涩然。
“庄申,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也以为我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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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来晚了。
这两天像冬眠一样。
啊,感谢推文的小天使,么么哒。
第140章 最好的相遇
摆放尸体的屋子经由女国人布置, 变成一间简单灵堂。
卢舍那佛像居中,油灯一字排开。油灯共九盏,仓促之下临时拼凑,没有统一使用莲花底座的油灯。
九具尸体被清理干净, 换去染血的衣物。白净识的尸体也不例外,断臂被简单接上,遗容和衣物整洁,和其他人一起整整齐齐躺在佛像前。
佛像前亦有此间所能寻到的简单贡品, 一些吃食和左近树丛里的野花野草。灵堂内没有哭声, 女国人三人一组,轮班念诵经文, 看守油灯。
女国人的祭奠仪轨和外头相反。外面有家人去世, 得找人哭丧,哭得越惊天动地越好, 有专业哭丧队,有扩音器,如果户外显示屏承接直播哭丧广告, 怕是得被逝者家人占满。
女国人的丧仪不许大声啼哭,对于死者而言,哭泣非但没用, 反而是一种伤害。
女国人信卢舍那佛。
卢舍那佛认为生死只是心念的产物, 心念的本质是空性。故而生亦何欢, 死亦何苦。若能悟得生死皆是虚幻, 即是得道。得道后方是真正的解脱。
女国人相信逝者最理想的归宿是得以度脱, 若一时无法度脱则会以轮回的形式再度进入世间。如果家人亲友放声大哭,会使死者心生眷恋,错过死后奇妙的神迹出现,无法追随佛法指引,影响度脱、轮回之路。
白自在和白慈一起跪坐在念经人里,白自在随众人一起念经。白慈不会经文,没法临时抱佛脚。
庄申进灵堂时就见她倔强的脸上布满懊恼,对自己,对女国人。白慈从不信佛,但白净识是虔诚信徒,在人生历程的最后一刻,无法用白净识的方式助她走完最后一程,白慈深觉遗憾。
遗憾加深她对自己的痛恨,恨自己曾经天真无知又莽撞。但凡她愿意听白净识的话,哪怕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只需念一篇经文,她都能觉得安心,觉得自己可以为白净识做些什么,而不是像一只蚂蝗,从小到大吸白净识的血为生。
自我痛恨使白慈沉默,一如沉默的火山,积郁只为爆发,而非寂灭,在祥和的经声佛号中,显得格外突兀。
每次见到安静的白慈,庄申总是说不出的担忧。自认识白慈起,她便是个不知安静为何物的女人。她刁蛮任性,她乱发脾气,她意气奋发,至于安静?不。
安静意为着这个飞扬的女人陷入困境。
“小慈。”庄申不管别人的眼神,把白慈拉出灵堂。
白慈回头张望,有些犹豫,“她们在念经……白嬷嬷……”
“她们念经就好。你不会念经,失踪一下没有关系。”
白慈丧气,“要是我会就好了。”
“可别。念经是为了逝者功德,为她们提供明灯,你要是念经,白嬷嬷还不吓一跳,以为你怎么了。”
白慈不满,打了庄申几下。“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嘛!”
“实话实说,你想啊,白嬷嬷多了解你,无论生死,她都会希望你是你。你要是变得太快,她不得担惊受怕?她担惊受怕就会想着回来,哪有功夫去感受神佛的召唤。是不是?”
白慈瞪她好一会儿,笑了出来。“是你个头,讨厌。我就那么没用?”
“你有用又能干,但是术业有专攻,你要都会了,叫别人怎么办?”
“讨厌。”白慈投入庄申的怀抱,软弱地说,“我没看好你,也没看好我们的女儿,害得白嬷嬷被人杀害,庄申,这样的我有什么用。”
将白慈紧紧拥住,庄申心中满是爱怜。“小慈,这些都不怪你。你不知道白真如是什么样的人。女国毁灭由她一手促成,前哨的人被她一人所杀,一国之力一国之人尚且无法与她较量,何况是我们。我不还是被她骗得团团转,把她当成好人,结果呢,被丢进河里喂王八,万幸王八觉得我皮粗肉糙不和它胃口,不想吃我。”
“那是王八不识货,感谢它不识货。否则,否则……”白慈红了眼圈。
“小慈你看,我没事,我回来了,手脚齐全,没有破相,因祸得福认识好些人,还学会骑马。这群女国人和白真如有仇,我们至少有了帮手,不用像之前那样,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步步为营,为海塞姆所制。”
“可是我们的女儿被白真如抢走了,为了让坏人活过来,白真如会伤害她。她才六岁,她那么小……”
“小慈,我们会把女儿找回来的,完完整整,平安的找回来。因为我活着。你看,她杀我时自以为万无一失,结果我活着,这说明什么?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天时地利人和,白真如并不占优。她没有势,没有运,运势在我们这边,即便叫她抢走了王令也没关系。王令,我珍惜它,视它为宝,只因是你给我的护身符,是我们之间的信物。抛开这一点,它对我们没有意义。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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