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繁闭上眼睛,困倦慵懒得像只睡不够的猫,“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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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网上的爆料不是空穴来风。能如此精准指出兆林的“苏芝”与晏修诚的设计手稿问题,那一定有原因。
向衿告诉她,“我一传媒公司的朋友说,兆林花了钱删帖。做贼心虚吧,在这种事情上出纰漏,对一家服装公司的打击不小啊。”
万事皆有因果,当林延找上卓裕时,也就并不意外了。
林延借口,在意大利出差时,给姜宛繁带了限量版的胸针。卓裕垂眸看了一眼,这品牌不便宜,“她不喜欢白金,你拿回去送女朋友。”
林延谄笑,“大哥,你好久没回家里吃饭了。”
卓裕没答,只看着他。
林延绷不住了,脸色一垮,急急道出本意,“大哥,你可不可以去跟嫂子说说情,别再追着‘苏芝’手稿的事不放了。”
卓裕皱眉,“别什么都跟她扯上关系,她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她是没关系,但她能说上话,那些人都听她的。”
卓裕嗤笑,“别把她说得这么神乎,她一绣店小老板,左右不了多大的事。你们自己谋求捷径,当初就该想到后果,不成功便成仁,这个道理,以前姑父经常说。”
林延咽了咽喉咙,往日风流潇洒的纨绔气质早被摧毁得没了形,自卓裕走后,公司大大小小的破事让他焦头烂额。
“那是晏修诚自作主张!”
“你难道不知情?”卓裕微眯眼缝,语气低冷,“现在当甩手掌柜,是不是晚了。”
“‘苏芝’这条线卖得不好,我压力有多大你知道吗,我,我也是没办法!”林延压抑憋屈,忍不住提声。
“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卓裕声调又降一分,咬着烟,薄薄烟雾自薄唇弥漫而出,遮着他的神色更添锐利。
林延再也端不起脸面,抖着声音哀求:“大哥,现在‘兆林’经不起一点风浪,要是再出这种负面消息,真的就完了。市场不好做,回款也慢,前期投入又那么大,也就‘苏芝’这一条线稍微有点起色。我求你了,跟嫂子求求情行吗?”
卓裕很不喜欢从他嘴里提及姜宛繁,耐心告罄,“我再说一遍,你这些破事,别赖在她头上。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一切。我还有事,你自便吧。”
他起身要走,烟盒和打火机抄在手心。
“大哥!”林延猛地站起,掌心压实桌面,“‘兆林’当初创立,你父亲也有股份,你忍心看他的心血完蛋吗?!你真的能够袖手旁观吗?你仍然叫我妈一声姑姑,这个关系永远不会改变!”
卓裕抽完最后一口烟,以指腹拈熄烟蒂,浓烟在肺腑打了个转,神经跟着一跳一跳。他侧过头,“别用道德绑架我,很欠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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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姜弋来家里吃火锅,花椒放多了,呛得姜宛繁狂流泪。姜弋给她换了个清汤锅,姜宛繁捂着鼻子指挥,“藕片多放点,酥肉好了吗,你帮我看一看。”
姜弋扭头告状,“姐夫,你把我姐养得这么娇气。”
“娇气吗?”卓裕认真端详,“谢谢夸奖啊。”
……不是很懂当代年轻夫妻的小情趣。
收拾碗筷的时候,姜弋瞄了瞄书房,小声说:“我觉得姐夫心情不太好,都没吃几口。”顿了下,压小了些声音,“姐,今天他表弟来俱乐部,两人聊了好久。你说,是不是为了那些绣品的事?”
姜宛繁没吱声,想了想,平静道:“他无论有何种情绪都正常,林延来找他,说理,站不住脚。说情,无非是用亲情做牵绊。”
姜弋愤愤,“有意思吗,回回都这样!”
“确实没意思。”姜宛繁自顾自地笑了下,“再没意思,有一点改变不了,他们有血缘,是切割不掉的亲人。如果只是就事论事,那就简单多了。但,世上牵绊本就太多,‘情’这个字最难说清。”
姜弋听得一愣愣的,盯着她许久后,说:“姐姐,你最近的心情是不是也不好?”
“有吗?”姜宛繁眨了眨眼。
“这么一看,好像又没有。”姜弋闷闷道。
明天休假,姜宛繁让弟弟晚上就睡这,拿了一套新衣服给他,“你姐夫买的。”
姜弋震惊,“他这么爱我的吗?”
姜宛繁扫他一眼,“不是爱你,是爱屋及乌。去洗澡吧,动作轻点,他在书房,别打扰。”
姜弋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白T恤很质感,衬得少年像蓬勃松柏。卓裕选衣服的眼光不错,姜宛繁正蹲在地上收拾东西,姜弋赶忙向前,“我来搬。”
沉甸甸的首饰盒,里面全是卓裕的手表。
衣柜最下边都是饰品,姜宛繁把它们拿出来重新收纳,散落一地的小物件中,旧报纸格外惹眼。
姜弋随意一瞥,忽然“咦”了声,“辰市啊?”
是那份卓裕一直收着的《辰市日报》。
姜弋忆苦思甜,“我那年好人好事,就是在辰市来着。”
姜宛繁忙着整理领带,“嗯”了声。
“这么敷衍。”姜弋不乐意。
姜宛繁弯了弯唇,不敷衍地关心,“知道,就是你发现车祸,并且第一时间报警的那次,对不对?”
姜弋一脸“这还差不多”的满足,边说边拿起报纸翻看,“那天我都不想去的,老师找上门,老姜拿扫帚把我赶出去的。诶!好亲切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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