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女子的娇吟声渐渐起来。
花末儿饶是不懂,也还是退了几步避到外面。
屏风后头,应小檀断断续续地解释,“我是说我没洗呢……没说王爷……”
赫连恪埋首在她胸前噬咬着,说话也变得含糊起来,“本王知道,没嫌弃你。”
他手上动作不停,应小檀就根本没法冷静思考什么,唯一的念头,就是潜意识里惦记着,该如何替赫连恪纾解。
谁知这一日,应小檀的手还没摸到底下,赫连恪就一把钳住她的腕子,拉到了自己脖子上,“抱着本王,别管旁的……”
像是沉浮在大海里的一叶扁舟,万顷碧波荡着她,舒坦得叫她根本不愿去想该往哪去。
赫连恪的话叫她如蒙大赦,伸手就搂住了赫连恪,嘤咛声细细颤颤地响在他耳边。
片刻,应小檀猛地夹紧了两腿,赫连恪加急动作,一口气叫应小檀得到了满足。她促促地喘气,双臂却不由自主将赫连恪搂得更紧。
赫连恪也跟着长舒出气来,腾出一只手揽住应小檀,兀自解决了。
应小檀纳闷地侧过眼去瞧赫连恪,有些不明白他今日是怎么回事,是与大妃闹得不愉快,还是朝上出了事?可这些话都轮不到她应小檀来问,疑惑归疑惑,等赫连恪把目光转过来时,她也只是温吞一笑,显得妩媚而慵懒。
赫连恪将她拥得紧了些,闷着声问:“你……喜欢吗?”
“什么?”
“刚才,喜欢吗?”赫连恪眼神专注,应小檀都被他看得脸上红了,他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应小檀禁不住迟疑了下,总觉得他原本想问的,并非床笫间的事情,然而,话都递到嘴边上了,应小檀若再不顺着他说,未免有些自寻死路的意味。
她低了低眼,叫赫连恪瞧不出究竟是害羞还是犹豫,“喜欢……”
少女的声音细若蚊蝇,但无论如何,都终于将赫连恪心头的乌云吹散了。
“喜欢就好。”他抚了抚她的肩头,“你喜欢就好。”
平复过情绪,两人分开各自沐浴,应小檀这边,花末儿忍不住忧心忡忡地打听,“主子不是有孕了吗?王爷怎么还……”
应小檀自己还是糊涂着,听了这句话便捧着小腹低头瞧了瞧,身子看起来好像没大碍,那也就无所谓吧?
“没事,也没真做什么。”应小檀抿了抿唇,安抚地拍拍花末儿的手,“知道你担心我,不打紧的。”
花末儿取了干净的寝衣给应小檀换上,终究没说什么。
·
回了屋里,赫连恪已经神清气爽地坐在床边了。应小檀敏锐地发现,之前他脸上的不悦之色已经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轻松。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地从赫连恪身边爬上了床,人还没沾枕头,赫连恪的胳膊已经伸了过来,把人揽到了怀里,“是你找大妃,让她安排那两个宫女的?”
应小檀坦诚地点头,“这么大的事,我也不好出面做主啊。”
赫连恪沉默了一阵子,半晌道:“本王跟大妃说了,明日一早进宫,把这两个宫女给母妃送回去。”
“啊?那怎么行?”要不是赫连恪揽着她,应小檀险些直接坐起身来。
赫连恪不期然听到这样一句话,不由得手上一紧,应小檀立时便察觉到肩上的压力。
“为什么不行,你说说。”赫连恪还是耐着心,应小檀说话却谨慎了许多,“也不是不行……只是长者赐不敢辞,所谓孝顺,不就是教导人们要顺从长辈吗?”
赫连恪闻言,手上的力道倒是松了些,“是吗?所以你觉得,因为要孝顺母妃,所以本王该收下这两个女孩?”
黑暗中,应小檀理所当然地点头。
赫连恪原本坚定的心开始动摇,“你说得有理,不过……”
他眼下委实没心思往府里添人了,应小檀怀着身孕,添进来的人心性如何一时半刻也无法得知,有呼延青玉的前例在,赫连恪实在有些忌讳。
少顷,他叹了口气,“那就留下一个意思意思吧,另外那个,本王明日让大妃安顿她。”
·
留下的那个宫娥,是这两人里容貌上略逊一筹的那个。
也许她自己都没想到会有这份殊荣,当日给大妃磕了头,又巴巴跑到正院给应小檀磕头……当然,她并不敢主动打扰应小檀,在门口行了礼,就自己默默地走了。
大妃把宜心院里的厢房给了她……就是应小檀入府时住过的那个,察可如今是良娣,刚好能在名义上照顾那宫婢几分,给察可找个说话的伴儿,也免得她镇日闷在屋子里不敢出来。
至于名字,则是大妃叫应小檀拟的,那宫婢自己想要个汉名,说是叫着方便,应小檀算不得文采斐然,但无论如何都是强过大妃几分的,于是呼延青媛就把这活儿推到了应小檀身上。
毕竟不是自己的丫鬟,应小檀不好敷衍,便抽了古诗十九首出来翻看了一阵,记得那宫娥皮肤白皙得很,思忖片刻,应小檀道:“就叫皎月吧。”
于是,皎月又对着正院的门磕了个头。
这两个“头”都是洒扫的小内侍瞧见,传话传到天绮耳中,接着才让应小檀知晓的,应小檀听了倒很高兴,咂咂嘴,挑了个货真价实的金簪子让人给皎月送了过去。
“人家这么殷勤,咱们总也该示个好。”应小檀派了花末儿去走这趟差事,她虽没有天绮的玲珑,但经了事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稳重了,“往日王爷、大妃总说我有规矩,如今来个更懂事的,当真是件好事。”
当晚,应小檀又把一模一样的话说给了赫连恪听,“给她起名叫皎月了,王爷得空也过去看看罢。”
赫连恪摇头,“没工夫兜搭她,你瞧着好就够了。”
撂下这句话,赫连恪就去书房了,应小檀没法,再让她苍蝇似的围着赫连恪重复旁人的好,她也做不到,自认算是回馈了皎月的殷勤,应小檀就此不再提了。
时间匆匆,转眼就到了八月。
随着窗外第一枚落叶飘下,封皎月为昭训的圣旨也就到了。
皎月虽然至今没得过赫连恪的宠,但规矩上始终如一的谨慎,接完旨又是磕了一圈头,这一回还不忘磕赫连恪的书房,虽然依旧默默地回了宜心院,但她的名字,至少被各处都提了一遍。
赫连恪好像终于接受了自己多了这样一个女人,当晚派人赏了点东西过去,只是人,依旧睡在了应小檀的身边。
应小檀觉得奇怪,不免旁敲侧击地问赫连恪是不是不喜欢皎月。
赫连恪闭着眼皱眉,半晌才摇了摇头,“最近累得很,别问了,睡吧。”
应小檀没办法,唯有憋着一肚子好奇入梦。
府上开始变得风平浪静,大家各司其职互不相扰,几乎是应小檀入府以来过得最平和的日子。
然而,还没闲几天,应小檀便又惦记起一桩事来……岳思启,曼妃托付给她的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收到好多补分啊!!感动!!
拉出大家来感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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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想到正事,应小檀的脑袋也不迷迷蒙蒙的了。
当即让天绮把太医请过来扶脉,殷殷切切问了好几个问题。
如今八月,天儿已算不上热了,镇日里阳光明媚、秋高气爽,正是出游的好时机。再看自己的身子,怀胎七月,月份虽不足,却也没什么大危险,应小檀身骨纤苗,隆起的小腹固然明显,但并不叫她觉得太吃力。照太医的话说,此刻多活动活动,亦是无妨。
然而,倘使再迟一阵子,肚子更大了,临到产期了,她就彻底没法走远了,最好是天天与接生婆婆待在一处才算安全。然后还要坐月子……坐完月子,黄花菜都凉了。
因此,应小檀眼下只需要征得赫连恪的同意就好。
想到赫连恪,应小檀就一阵子别扭。赫连恪对她……应小檀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程度,她也觉出自己当得上“盛宠”这两个字了,只是应小檀心底里,还是没来由的发虚。
仿佛赫连恪每对她好一点,都是从指缝里漏出的赏赐,随时就会断了,也随时都会转给别人。况且,应小檀从不怀疑,赫连恪今日变了心意,明日就一定有更多胜她百倍的女人,前赴后继地来此伺候他。
所以她唯有打点起所有的精神,巩固着赫连恪的宠爱,让她借以立足的宠爱。
他欣赏她有规矩,夸她懂事,她就该更谨慎、更小心,学着去读懂他的情绪,看他的眉眼高低行事。
只要如此,就算日后再添新欢,赫连恪总会因为她的规矩,而多周全她一点。
不至于沦为旁人俎上鱼肉。
想到要管赫连恪求个出门的恩典,应小檀便开始心里打鼓,她翻来覆去想借口。
应小檀准备说自己要去道观上求个平安符,她头一次生孩子,心里不踏实,而那个道观——白虎山上的云清观,刚巧她小时候在那里托过名,必定灵验。
倘使再有责难,她便索性说还想回家看看,赫连恪一点都不反对她思念家里人,白虎山不算什么陌生的地方,又有她家里人照应,如此周全的理由,无论如何,赫连恪都会准她出去了吧?
饶是如此,应小檀还是一阵紧张,太阳刚落山,她便换了身难得艳丽的桃红衫儿,底下是鹅黄的马面裙,衬得人面桃花,气色格外康健。素来她穿清淡颜色,赫连恪只说她雅致,偶尔节庆换了衣裳,赫连恪便交口称赞她惊艳。
为着赫连恪的心思换了衣裳,应小檀又重新梳了头。
果然,不负应小檀的准备,这一日,赫连恪酉时便回了王府。
她听见天绮捎了消息,便含着笑坐到外间的明窗底下,连着好几次忍不住欠身向门口瞧,没过多久,掌心里就是薄薄一层汗。
谁知,足足等了一刻钟,赫连恪竟都没迈进殿来。
应小檀有些坐不住,打发天绮又出去看了眼——是不是先去书房了?
天绮拉了个内侍问话,小内侍殷殷道:“王爷和大哥儿一道回来的,直接去了春晖殿!”
应小檀得了信,不免塌下肩来,“非年非节的,大哥儿怎么回来了。”
太子和另三个王爷的嫡子长子,都在宫学里读书,据说皇帝看得紧,个个儿的功课都颇为辛苦。等闲时候,是不叫回家的。
天绮倒是轻松地笑笑,从旁安慰应小檀,“主子别急,大哥儿这回回来,十有八.九是王爷要跟他交代侧妃的事了,不然怎么会领着孩子到大妃那儿呢?”
应小檀颔首,“兴许是吧,这回大妃要辛苦了。”
带个半大的、已经懂了事的庶子,总归是件吃力难讨好的事,应小檀这会儿才庆幸自己不必管这些,但只是转念,又想了起来——裴家大郎,永谡,当初他们契订婚约时,连个通房都不曾有,更遑论什么庶子了。裴家门风严,一心要大郎考出个功名,如何会许他把心思放在儿女私情上呢。
应小檀模模糊糊想起了那张俊秀的少年面孔,摇了摇头,终归是无缘。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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