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顾清河每天都下面奴才伺候着,今个去给这个妃嫔见礼,明个又到那个殿里跪拜,反正也没有一日是空闲的。当然她中间还参加了她的升职典礼。
这嫔位虽说还是不能入住一宫主殿,可是却又和以前有了天壤之别。因为嫔位妃嫔正式拥有金册,这可是你身为皇室妃嫔的身份印证,也是你正式上了皇家族谱的标记。
顾清河拿到金册不由非议,合着以前她都是被白睡的啊,如今才领个证。听围从二品九嫔以上的还有金印,至于皇后,人家有至尊的凤印,用不着这些东西。
皇帝这几日也忙的不得空,中间倒是派了来顺瞧了她好几回,还送了两次东西。其中有一次来顺还特意叮嘱她,说有个檀木盒子是皇帝特地吩咐他送的,让她仔细看看。
顾清河原先只以为那盒子里头就只是装个颗夜明珠而已,皇帝之前送给她的东西里头比这夜明珠珍贵百倍的都有,怎么就单单对这夜明珠上心了。
待她仔细检查了才发现,原来夜明珠下头还有一层夹层,中间夹了一张纸。等打开一瞧,竟是皇上陛下的墨宝。
听闻过节的时候,底下的文武大臣可是追着喊着要皇上的墨宝呢。顾清河看着纸条上的字,倒是生出几分赞叹,他的字确实是清宛挺秀,行笔之间还带着几分洒脱自在。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顾清河弯起嘴角便是一阵轻笑,原来不知他竟然也有这般酸腐的时候。顾清河想象着他在给王公大臣写新年贺词的时候,却给自己写了一封类似与情书的东西。
情书……
顾清河被自个的这个念头又笑到,所以她这个算是收到情书了吧?
待到了正月十五的时候,不仅是第一次主持年节大礼的安贵妃送了一口气,就连下头的妃嫔都不由长出一口气。这过年确实欢喜,但是你如果一连又跪又磕头连着十几天,谁都受不了。
而皇上一早也就发了话,此番元宵节若是谁的花灯有新意,他必有重赏。虽然顾清河没有刻意打听,可听说外头早就演起谍战戏来了,今个是打探到哪位娘娘的花灯样式,明个就又是那个小主的花灯。
顾清河连绣花都搞不来,更别提这制作花灯。最后花灯全是玉里还有小允子合做的,不过为了让她也占个名分,倒是让她写了几笔字。
等到了宴会场的时候,顾清河瞧着数十米地长廊之上,挂着形状各异的花灯,在回头看了一眼自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地大路货,便是暗暗地摇了摇头。不过她也没指望这个能得什么头彩。
此番元宵节宴席是摆在太掖池边,好在此番宴会不过是家宴罢了,所以规模并不比先头除夕夜的规制。正中央上方依旧是皇上独坐于高台,而妃嫔于东西两腋落座,两人共坐与一桌。
不过顾清河此处却是与许贵仪坐在一处,她落座时瞧见许贵仪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整理好表情施施然坐下。
“这沈姐姐听说前几日病倒了呢,连这元宵节都无法参加呢?”许贵仪待她坐下便找了个话题寒暄。
顾清河瞧了对面坐着的人,也并未看见沈南媛,还以为她真的只是生病未来呢。
待过了一会,皇上落座后,宴会开始的吉时也到了。这次顾清河没敢再喝酒,就连筷子都只是略拿起来,真正吃进嘴里的更是没几口。
这宫中宴会参加地多了,不过都是那样罢了。皇帝赏赐了献舞的伶人后,后头就有人起身开始祝酒。
不过显然这后头的赏灯才是众人关心的重点,等贵妃提了一句:“皇上,既然这晚膳也用过了,不如就瞧瞧宫中诸位姐妹特别制作的花灯如何?”
刚说完她便轻笑道:“听说此番各位妹妹可是拿出了看家的本领呢,弄得臣妾都想要赶紧看看了呢。”
皇帝温和地看了她一眼,又环视周围笑道:“既然是诸卿精心准备的,便赶紧过去看看。今晚夺得头筹者,朕必有重赏。”
待赏灯之时,皇帝独自走在前头,贵妃和贤妃二人紧随其后,而其他一干人也是有序地走在后头。
贵妃嫌恶地瞥了一眼旁边的贤妃,而贤妃压根就没瞧她。贵妃如今掌着宫权,自然自视甚高。可是偏偏贤妃与她一般都是从四品夫人,大家是平级就算平行走着那也是应该的。
皇帝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女人的小心思,倒是真的看起了宫灯。其实他此时倒是突然想起了先头答应过顾清河的事情,说是要带她出宫看花灯的,可如今她未提自己倒也忘了。
就这般皇帝一边发着呆一边往前走,后宫妃嫔不过就那些人,宫灯挂在两边,没一会人就要走到了尽头。再后面走,那就是宫里头奴才制作的花灯,虽是精巧,可皇上总不能选那些花灯吧。
贵妃有心想出声提醒,可是此时却一阵悠扬地笛声传来。众人也是一惊,纷纷抬头虽不敢四处张望,可也在小心地寻找这笛声地来源。
倒是皇帝在听到这笛声后,刚开始脸色还如常,可是越到后头却是脸色越发地难看,最后竟是连旁边的苏全海都瞧出不妥了。
只见皇帝往前头疾走了几步,而尽头便是竖起了石栏杆,而对面不远处只见一女子手持竖笛,优雅地吹奏悦耳婉转地江南小调。
皇帝就站在栏杆边紧紧地盯着女子,眼中尽是困惑、迷离还有一丝难掩地激动。就在此时女子的笛声突然静止了,而没一会笛声再次响起,皇帝的脸上竟是出现几分慌张,可是若是有人能看见此时他的表情,却是不难看见其中的喜悦。
只见皇帝突然跨过栏杆,踩着回廊下头湿软的泥土,几步便走到太掖湖边。
而后头看着的宫妃更是有发出惊呼之声的,只有顾清河在看见这一幕时,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惊恐、慌张还有难受在这一切在她的心底交织,如同一张细密地网将她整颗心脏都包裹着,直到她连呼吸都困难。
原本还在吹笛的女子,早就听见后面的动静,在脚步声在她身后停止的时候,只听她柔声问道:“你说过,只要我想要的,你都会给我。这句话还作数吗?”
半晌后面都没有回答,就在女子几乎要死心地时候,就听见那个醇厚优雅地男声说道:“作数,当然作数。”
“明珠,”皇帝叫了女子一声,只是这声音之中却透着深深地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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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河在回到宫里后,还在想着方才那场闹剧。皇帝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数米高的廊庑跳下去,后头又携手吹笛女子离开,只留下一宫莫名其妙的妃嫔。
贵妃的脸几乎都扭曲地狰狞,可是却还得故作优雅地吩咐众人离去。就连一向风轻云淡的和妃,这次都变了脸色,紧抿地嘴角让谁都知道她很不高兴。
至于她呢,顾清河躺在床上盯着头顶地纱帐发呆,在最开始的时候,她的心就犹如坠进万丈悬崖之中。
可是这又如何呢,君王之心不过都是这样,今个爱这个明天喜欢那个。
可是就算她睁大眼睛,都阻止不了眼角滑下的水迹,她被呵护地太久,她和他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她不相信慕容永烨会这么对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清河终于进入梦乡之中。
而隔日清晨,她还在床榻上沉睡时,就听见外面玉里地叫唤声。
顾清河睁开眼睛,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等过了一会,昨晚的记忆才再次扎入心头,犹如锋锐地匕首般准确地扎进她的心脏。
她没有回答外头玉里的,只是躺在床上发呆。不过等过了不知多久,她才重新唤了玉里过来帮她洗簌。
不过玉里在看见她明显红肿的眼睛时,却是撇过头假装没看见。
待用早膳的时候,小允子站在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而玉里却是拼命地给她使眼色。
“好了,有什么事就只管说吧,你眼睛眨得不疼,我都替你疼,”顾清河放下青花瓷碗轻声道。
小允子虽有些难色却还是道:“回小主,先前皇上的圣旨过来了,是给隔壁东侧殿的。”
“皇上赐封简贵仪为皇贵妃了。”
“什么?”顾清河转头吃惊地盯着他。
“圣旨上是这么说的,而且皇上将主殿赐给了皇贵妃,如今东侧殿的奴才都在忙着搬家呢。不过后宫里头都翻了天了,听闻贵妃和贤妃两位娘娘直接在启元宫门口跪着了。不过皇上不但没见她们,还在宫里摔了东西。”
“呵。”一声呵笑随之而起,其中却是包含着难以置信、轻蔑,只是在尾音上扬后最后成了一道似笑非笑地嘲讽。
帝王一怒为红颜,精彩,真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黄桑要变渣了,顶着锅盖逃跑
别骂我,要骂就请骂黄桑吧
☆、第58章
皇贵妃乃副后之位,最早获得此尊位的乃是前朝永明帝宠妃唐氏。后永英宗之继后万氏先册封皇贵妃,后继位为皇后。此后逐渐形成定制,凡后妃有欲继承后位者,皆会先册封为皇贵妃,暂摄六宫,后册封为皇后。
顾清河不懂这段历史,可是不代表这宫中没有知道。
在皇上的第一道旨意刚在六宫传来时,安贵妃便得知了消息。不过她也是倒吸了一口气,这册封皇贵妃可不是件小事,同样要考虑到前朝后宫的影响。毕竟如今皇后退居凤翔宫,如今又闹了这么一出,难不成皇上真有废后的打算,
安贵妃顿时心乱如麻,她与虎谋皮这才寻得扳倒皇后的一线机会,可如今难不成是为别人做嫁衣不成?
就在她深思迷糊之时,就听宫女过来禀报,:“娘娘,贤妃娘娘在外头求见。”
素来关系不算和谐的两人,却因为同一件事站在了一起。她们同在四妃之位,如今该是同心协力了。
贤妃这回没有装着大度贤良地模样,她不愿让简氏得了这皇贵妃之位,那么贵妃只怕就要更要害怕了。
“贵妃姐姐,先头你身边的太监总管处置了简氏身边的宫女,”贤妃恬静柔美地脸上出现一抹淡淡地笑意:“若是真让这简氏得了势,只怕头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姐姐了吧。”
贵妃脸上平静可却咬着牙,看着贤妃悠然地将茶盏放在桌上。不过最后她还是挂着一脸笑意问:“贤妃想让我出面也行,不过妹妹是打算作壁上观吗?”
“如果妹妹想让我当这个出头鸟,却自己不搭把手,只怕我要让妹妹失望了。就算我先头得罪了她又如何,我可是贵妃可不是她之前的贵仪位分能比的。就算以前皇后在,我都没怕过,难不成还会怕她一个皇贵妃不成。
不过这次贤妃既是来找她,自然不会作壁上观,所以这才有了先头那处在启元宫外头跪着的场景。
慕容永烨虽然宽厚待人,但毕竟已经御极八年,在这万万人之上做久了,难免有时候听不得意见。更何况两位娘娘可是公然地逼迫他,慕容永烨自然气的不轻,别说面子就连里子都没给二人留下。
贵妃、贤妃不敬上谕,擅闯启元宫,本是罪不可恕,但念其二人乃是初犯,素日伺候有功,特罚俸一年、禁足一月。
这就是皇帝下的第二道圣旨。
而此旨意一下,别说是后宫女眷震惊,便是前朝都震动。而只怕这时候御史已经在家开始写奏折,擎等着明个早朝死谏皇上,还社稷一个河清海晏呢。
顾清河就待在自己的清研阁哪都没去,可是外头却早已经乱了个底朝天。贵妃被禁足这六宫宫务就是缺了下来,而新上任的皇贵妃完全比贵妃更名正言顺。
“主子,听说永福宫的沈嫔已经送了贺礼过来,”玉里在一旁小声地说了一句,可是顾清河却还是垂着头盯着面前的双陆图。
玉里知道她听见自个说的话了,可是却没个回应。其实玉里能理解小主心里头的不痛快,可如今皇上金口玉言已开,连圣旨都下来了。就算有言官力劝,可是又能改变什么?
这世上有哪条胳膊能拧得过皇上这条大腿的?
没一会品珠端着盘点心进来,放在旁边的小桌上,讨好地说:“主子,你先前不是说点心房的这道奶蹄酥不错的?您再尝尝他们做的新口味,还热呼着呢。”
这次顾清河倒是立即抬头,没拿筷子,而是伸手抓了一快,看得玉里眼珠子都瞪直了。等顾清河将整块点心扔进嘴里,吃完了才评价:“不错,有一股橘子香,他们不会是加了橘子汁吧?”
品珠立即眉开眼笑:“主子真厉害,一尝便知道里头的味道。是奴才见主子喜欢橘子,所以便让他们试着加了橘子汁的。”
“哎哟,咱们品珠现在可真是越发聪明了,”顾清河笑了一声,随后就伸手招呼她坐下来玩双陆。
玉里站在一旁又想说话,可是又觉得自个说的话主子定是不高兴听的。
谁知她在旁边站了许久,突然见顾清河抬头问:“你说咱们需要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叩头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与其说是带着迷惑,倒不如说嘲讽更适合。玉里一时没敢回答,倒是品珠在一旁抢先理所当然地回道:“当然了,奴才听说皇贵妃比贵妃娘娘还大呢,如今就住在咱们的主殿,只怕主子是得过去请安的。”
“那我不想去呢?”顾清河这次连笑意都没了,嘴角上扬脸上尽是嘲讽:“我不想去,我就是不愿意去。以前她不是体弱地连给皇后请安的功夫都没有,这理由挺好的,如今我也难受,心口疼还胸闷,马上就要喘不过气了。所以我、去、不、了。”
玉里先前以为自己是了解主子的,可是在听到她这么一段孩子气的话,那才叫一个瞠目结舌。
待到了下午的时候,顾清河坐在暖塌上盯着棋谱看,她棋艺太过差劲,所以拿了这本孤本棋谱学习学习。不过看了一会,都还在同一页里头。
就在这时候,品珠欢快地从外头进来,连脚步都带着几分轻松,只见她手持一株梅花,笑道:“主子,我刚才在外头遇见来喜了,他说待会皇上就过来。“
她一边给花瓶换了梅枝一边欢快地说道:“奴才早就说过了,皇上对主子才是真的好,旁人都比不上。这次皇上定是有难言之隐的。”
顾清河在听到皇上要来,心里也是一热,原本犹如一潭死水的心头也突然泛起了暖意。虽然她表面未有表示,可是绷着一天的神经还是稍微放松了些许,她就知道皇上一定会来的,是啊,她应该是要相信他的。
皇上这次行事这般诡异,肯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她怎么能什么都不问就误会了他呢?顾清河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善解人意了,不论是偶像剧还是宫斗剧里面,不是早就演过了,男主突然对另外的女人好,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不过就算有原因,他也不能这么对别的女人啊。连她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等他来了,她一定要旁敲侧击让他知道,我不高兴,我很不高兴。
此时顾清河突然翻了一下棋谱,原本枯燥地内容似乎也变得有趣了起来。
可是一直等到傍晚,要叫晚膳的时候,皇上都未来。顾清河穿了鞋从暖塌上下来,可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室外玉里有些气急败坏地声音。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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