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出现这种笑容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导师在看到优秀学生时候的笑容，不管怎么看更像是看到了猎物时寻满意姿态，沙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这个所谓的召唤课程，十有八九都是圣光为了招揽人才为自己所用才设立的。
    在凯特尼斯之后虽然不少召唤师的魔法力量都不差，发出的光芒基本可以让整个房间充盈，但是也基本上没有再出现火凤凰那样让人眼前一这的召唤兽。
    很快就轮到了排在最末位的哈桑和乔安娜，乔安娜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恭敬地朝圣光低头行礼，然后走到了水晶魔法球的面前，当她把双手放在水晶球上的时候水晶球发出了乳白色的光芒，虽然光芒只是刚刚充满了房间的一半稍多，但是看起来和光元素有些相似的光很快就吸引了圣光的注意。
    “果然是独角兽啊。”圣光淡淡一笑，“独角兽喜爱亲近善良纯洁的少女，能得到它的青睐，你将来会成为一名伟大的召唤师。”
    这样的评语顿时让乔安娜受宠若惊，慌忙感谢，一旁的凯特尼斯等人略有不屑的朝乔安娜送去几个冷眼。
    乔安娜之后就是哈桑了，棕色小卷发的小个子将双手放置在了水晶球上，浅棕色的光芒甚至连房间的一半都没办法照亮，而当水晶球上出现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图象时，以凯特尼斯为首的不少学员纷纷憋不住笑了起来。
    “天呐，居然是只小狗。”
    “小狗！和这个卷毛儿小子还真是像！”
    “抱歉，是我太无能了。”哈桑听着众人的嘲笑沮丧地跑到了乔安娜身边，一向温和的乔安娜也不由得朝这些嘲笑哈桑的人瞪了过去。
    “不，哈桑，这只能显得他们无知又可笑，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提升我们的能力，和一开始我们有多大能力没有任何关系。”乔这娜安慰着自己的同学。
    “你们应该记住一这课。”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乔安娜和哈桑的身旁，他低头淡淡看了眼这两个小家伙，嘴角微扬，“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要想别人承认你的基础条件是……你具有实力。”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来这里。
    第二十五章 破碎的水晶
    沙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水晶魔法球，尽管圣光的视线被兜帽遮挡住了，但他仍然可以感觉到那个家伙正在注视着他，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是圣光还是，那个男人的眼神就像是一只猛兽一样想要把他整个人都吞进去。
    圣光和天罪的能力在他看来已经十分可怖了，那个被称为大陆最强魔法师的烈焰和圣光他们比起来呢？
    现在考虑这些问题似乎有些遥远了，沙站了在水晶球的面前，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连召唤师都算不上的普通人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可即使现在失去了记忆和力量，心底深处仍然有一股执着的意念在驱使着他走上追求力量的道路，这才是他想要的新的未来，不是因为知道过多的关于自己的过去而深陷在过去，也不是心甘情愿的做他人身边被呵护备至、悉心照顾的小兔子。
    没有行礼，沙看起来有些高傲的态度让龙月等人微微皱起了眉头，但圣光没有任何责备的样子，其他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一个连召唤契约都没有签订的普通人，又有什么魔法力量呢？
    其他人心里想着的恰恰也是沙心里的话，他很庆幸自己在失去力量的同时也推动了记忆，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辉煌，在这个时候即使遭遇到了尴尬也不会觉得多难受。
    圣光，这是你给我设下的第一道门槛吗？
    “沙。”在沙就要把手放在水晶球上的时候圣光喊出了面前男人的名字，但是男人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顿，一旁的龙月听到圣光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沙的手双覆盖在了水晶球上，不像其他人那样水晶球会立刻反应释放出光芒来，水晶球体内慢慢凝聚出如同萤火虫一样的微弱光芒，淡淡的金色，又像是风中摇摆的烛火一样极其不稳定的一闪一闪。
    凯特尼斯等人虽然没有像是笑话哈桑那样明目张胆，但也一个个的低头窃窃私语，时不时地朝这个脸上戴着面具的男人投去鄙夷的目光，还以为突然加入的学员是个多么厉害的人物，没想到仅仅是一个连契约都没有完成，只有那么点魔法能力的家伙而已。
    一旁的龙月看到这一幕面上一愣，握紧的手也慢慢松开了，这样的程度不应该是帝沙那个男人拥有的力量，可为什么这个人不但拥有和那个男人一样的名字，甚至连外形都很像。
    难道是替身？
    龙月眼里的疑惑再深了，他不由得望向了圣光的背景，在白色长袍包裹下的男人根本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表情，但龙月却看到了水晶球里的另外一番景象。
    原本只是如同萤火虫一样的金色光芒似乎在慢慢的变大，却大总是一闪一闪的忽大忽小，力量极其不稳定的同时仿佛又被什么束缚着一样无法挣脱开来，突然之间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某种东西破裂的声音。
    紧接着，水晶球上裂开了一条不小的细缝。
    “这是怎么回事？”魔法学院的老师显然也看到了这让他们不解的一幕。
    有某种力量徘徊在他的掌心，他可以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却没办法让它们尽情的挥洒出来，沙紧紧盯着水晶球内那已经渐渐有一颗小橘子那么大的金色光团，金色光芒如同沸腾了一样开始极其不平稳的活动，水晶球上的裂痕也越来越多。
    直至最后，水晶球“砰——”的一声成了碎片。
    “水晶碎了！”一旁的凯特尼斯等人被吓了一跳，从没有看过这种场景的他们管家婆了些惶恐地望向了那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裂开的水晶碎片划伤了沙的掌心，鲜艳的红色如同一片片破碎的玫瑰花瓣一样滴落了下来，一直坐着的圣光眨眼之间就从桌子背后出现在了男人的面前，圣光轻轻拉起了男人受伤的手握住 ，伴随着一道柔和的明光，沙掌心的伤痕很快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
    “你应该更小心一点。”放开了沙的手，圣光朝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他们之间过于亲密的距离，但即使如此他们之间的距离仍然很近，近得可以让沙看到兜帽下圣光那双独特的猩红色双眼，以及眼里流露出的些许笑意。
    “我会的，”沙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手掌心，抬头浅笑着说了一句，“谢谢。”
    简简单单的几句对话，这氛围感觉却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视线越过圣不看到了不远处的龙月正紧紧盯着他看，沙随意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回到了原来的位子坐好。
    ……
    ……
    二十二个学员都住在他们的学生公寓里，除了第二十三个。
    “你能告诉我，学生公寓是真的满了吗？”双手抱在了胸前，沙站在了所谓的新房间的门口，以及注视着房间的某个大神棍。
    “公寓原本只计划二十个学员，已经多了两个了，再塞进去一个大概就有些拥挤了，”脱去了兜帽和披风的男人缓步走到了房间门口，在距离沙两步距离的时候站定，微笑着伸出手，“除非你想住在杂物间。”
    “听起来更像是你不想让人把杂物间腾出来作为一个房间。”瞥了圣光一眼，沙径自从男人身旁走进了屋子里。
    伸出去的手落了空，圣光无奈一笑收了回来，回过身就看到床上摆放着一张金色的半面面具和衣服外套，沙已经走到了吧台的位置给他自己倒了一杯酒。
    “那个水晶球……是怎么回事？”手里握着酒杯，沙低头注视着杯子里的金色液体，从一开始圣光他，他只是一个失去了力量普通人的时候，他就一直以为自己在成为召唤师之前真的没有不会拥有任何魔法。
    可是水晶球里忽明忽暗的金色光团是怎么回事，还有露娜，那个小家伙总是说他身上有着太阳一样明亮的金色光芒。
    “灵魂力。”一把握住了沙手里的酒杯，圣光把它从男人的手里拿走，“这是最为原始的力量，就像是一栋房屋的基石和样，基石越牢固房屋可以建盖得越高越牢固，而灵魂力越强大，魔法师本人可以施展出的魔法越厉害。”
    “这是一切力量的根源，”手轻轻抚上了男人的脸颊，圣光的眼里染上了一层沉迷，“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从你身上看到了这股力量，你的确不适合做一个普通人。”
    沙抓住了圣光乱摸的手：“所以？”
    “这就是为什么一些召唤师也可以打败元素魔法师，为什么一些人类魔法师可以战胜看似强大的异界神魔，沙，一旦你成为了召唤魔法师，你所具有的力量并不会比你曾经弱上一分。”圣光苦涩一笑，“原本以为你失去一切后会愿意做个普通人，但现在看起来，是我一厢情愿了。”
    就着沙抓住自己的手，圣光反握住了男人，眼里的伪装一点点的褪去：“做一个普通人，往往要比成为一个强大的魔法师来得快乐很多。”
    “你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圣光，”沙望着男人，直勾勾地望进了对方的眼里，从那从猩红色的眼瞳里看到了他的影子，“只要我在你的身边，就永远做不了一个普通人。”
    这个大神棍或许是一直习惯伪装的家伙，但对于他，沙从醒来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这个人利用伪装欺骗过他，至少现在，他可以明确的感觉到来自圣光身上的关心。
    南境，国都，夜幕降临时。
    “圣光大人这一段时间都在国都内，前几天的时候南境国都魔学院举行了一个特别的召唤课程，圣光大人将会在这段时间里担任特别导师。”
    安静而昏暗的巷子里，一个小孩儿一脸严肃地向站在阴影里的男人低声禀报。
    “特别导师？”
    “是的，烈焰大人。”小孩儿抬起头，望向了月影下隐约可见的那一抹红发，“属下还发现，圣光大众对其中一个学员似乎有特别照顾的迹象。”
    走上前两步，小孩儿将一个小册子递交给了男人：“这是班级里二十三个学员的身份资料，除了第二十三个学员，只有一个名字，其他任何资料都查不到。”
    随手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一个熟悉的名字赫然映入眼帘。
    “沙？”
    第二十六章 焰，我的名字
    和一个一体双魂的家伙在一起总能遇到一些让沙额头冒青筋的事情，比如说做某种事情的时候，一开始的时候明明是圣光，怎么闭一闭眼睛再起来主变成了黑头发的家伙。
    一大清早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天罪放大的脸在自己面前，黑色的头发和自己的缠结在一起像是千年结一样难以理清。
    “你们就不能一个人出现几天吗，一会儿变过来一会儿变过去的很好玩？”费劲儿地拉扯着彼此缠在一起的头发，沙偏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这个时候都已经是早上快九点钟了。
    头发的扯痛让天罪很快都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就看到沙很是粗鲁地拉扯着他们的头发，眼里划过一丝笑意，天罪翻过身把男人压在了身下，低头就亲吻上了昨夜在沙的脖颈上留下来的吻痕，被他拥抱着的男人禁不住大清早就被这么引诱微微颤抖了一下。
    “冬天是你的发情欺期？”没有把对方推开，但沙还是紧紧盯着墙上挂着的时钟，“够了天罪，别忘了我现在是一名暂时的魔法学院学员，我还得去上课。”
    “你以为圣光为什么要把已经缔结过契约的人区分开来？”双手撑在男人的侧，天罪望着沙低低笑了起来，“龙月只是负责如何教那些召唤师提高他们的召唤能力，我们只有一个老师。”
    “那我怎么办？”沙眯起了眼睛，手指轻轻戳了戳天罪的胸膛，“其实我并不介意去旁听他们的课程。”
    “啊，那样的话可就太浪费了。沙，你觉得为什么我们会有一个特别顾问呢？”天罪慢慢俯下身亲吻了男人的嘴唇，在沙的耳边低语道，“因为你一个人的课程由我和圣光来负责，不要觉得我们是故意的，因为在这方面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和圣光。”
    可这他妈的和在山上有什么区别？
    “伪君子！”一把将天罪从自己身上推开，沙从床上坐了起来带着怒气地瞪向了这个该死的家伙。
    天罪抿起唇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在我和圣光和难以存在一个普通人，同样的，在你这样聪明狡黠的身边，我们也不得不学着更狡猾一些。”
    “真小人！”
    “谢谢夸奖，我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君子，至于我是不是一个‘小人’，或许你可以更深入的探究一番。”
    “油嘴滑舌，你这副样子真应该给你的那些追随者们看一看，看看他们还会不会继续对你死心塌地。”手指头伸了过去用力戳了戳天罪的胸膛，沙转过身从床上跳了下去就往浴室大步走去。
    天罪不由得笑出声来：“你知道的，即使知道了我的真面目，他们也会找借口继续追随他们心里的神。”
    回过头忍不住朝天罪翻了个白眼，沙用力甩上了浴室的门。
    天罪闭上眼睛重新躺会了床上，不一会儿就听到从浴室里传来的阵阵水声，挂在墙上的时钟随着时间的逝去发出嘀嘀嘀的声音，等天罪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距离沙进入浴室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那个男人虽然有时候很喜欢泡在浴室里，但那只限于晚上而已，什么时候连早的时间都愿意这么花费了？
    “沙？”
    从床上跳了下来，天罪走到了浴室门口敲了敲门：“沙，你在么？”
    没有人回答，天罪径直推开了浴室的门，花洒里不停地流淌着热水，白色的雾气将房间盈满，除此之外没有一个人。
    那扇从浴室通往花园游戏池的门是敞开着的。
    “狡猾的男人。”
    魔法学院距离市区可是有一段不小的路程，就算沙想要到城里转转他也不想徒步走上大半天，虽然知道天罪很快就可以找到他，但沙还是想在魔法学院里好好转一转。
    魔法学院里的学生并不少，但实际上最后能成为一名真正魔法师的人却很少，在这里的大部分学员都是拿着金钱送上门来的王公贵族，所谓的学习魔法是他们对魔法的好奇，以及把这里作为一个将来进入社会之前必经的特殊的社交场合。
    而一旦不小心真的掌控了魔法，那这个个将人成为贵族圈子里的核心人物。
    天罪给他安排的信所距离其他学员所在的公寓并不算太远，沙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在一片树荫下看到了乔安娜他们。
    二十二名学员分别随意地坐在了地上围成一个圆圈，龙月站在圆圈的中心向众人讲述着什么，底下的学员一个个听得专心致志，丝毫没有发现不远处有人正在偷偷看着他们。
    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这一幕的沙淡淡一笑，这样的教学或许并不适合他，转过身打算继续在学院里四外转一转，就在距离他大概不到五十米远的林间，沙看到了一抹很难被人注意到的棕色。
    ……
    ……
    “你是这里的老师还是学生？”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烈焰微微吃了一惊，他竟然没有发现身边有人靠近，没有立刻回头去看那个朝自己慢慢走过来的男人，烈焰的眼里划过了一丝杀意，手指微微勾了勾，掌心凝聚出细小而澎湃的一朵小小火焰。
    只要他挥手过去，旁边这个发现了他的男人就会立刻化为灰烬。
    手指微微动了动，就在烈焰抬起手的前一秒那个男人用力握住了他的的，皮肤和皮肤的触碰在瞬间带来了一种晚光火石般的怪异酥麻，与此同时，烈焰掌心凝聚着的火焰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在和你讲话，连看都不看一眼未免有些不太礼貌。”沙带了些狐疑地打量着面前这个沉默寡言，浑身都散发着冷硬气息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