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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不曾,脑子有些乱罢了。方才母亲唤我做甚么事?”
    戚氏便道:
    “让你去唤了你三堂弟来,晚上大家一同说说这事。”
    裴蓠虽知裴霖不会乱说,心里却还有些不满。他偷偷觑了她几眼,见她神色如常,不似在意。满意之余还是忍不住冒了些酸泡泡。
    说起来这缘由,却是要归结到裘晚棠曾经的亲事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堂弟不是第一个情敌,也不是最后一个嗷嗷嗷~~
    第一卷 79(上篇 ))
    (今天状态不好,憋了半天卡在这里,所以要少了一点。明天憋完了就开虐nc~抱歉了啊筒子们~卡文比便秘还辛酸(泪汪汪))
    裘晚棠自是不知道,她和裴蓠的亲事也并非一帆风顺。彼时想将她定下的夫人多的是,刘氏便是其中一位。那三老爷裴航虽说无能了些,好歹是个正经的嫡子。刘氏自嫁过来就被戚氏压了一头,管家落不到自己手上,心中哪能不嫉恨?她一直盘算着日后定要讨个压过戚氏的儿媳来,那时裘晚棠便是不二人选。
    国公府与丞相府交好,按理说亲也该容易些。虽然戚氏与柳氏是闺中姐妹,但就刘氏看来,谣言缠身的裴蓠压根算不上好的。连世家庶女都不愿嫁的人,柳氏又怎会顾念着这情意就把自个儿女儿送去受苦呢?
    三房有三子,可是刘氏嫡亲的就裴霖一个。刘氏看着裴霖是相貌堂堂,又有才华,往后定能平步青云。是以她便喜滋滋的唤了媒人上门说亲,可惜好说歹说,柳氏就是不肯应下。
    刘氏见她油盐不进,也不能逼迫。去了几趟就搁下了这事儿,转而给裴霖定了姚氏。她单觉着姚氏虽比不得裘晚棠,但戚氏未必能将裘晚棠逃进来。裴蓠这样,又怎会找到称心如意的。她是想的好,等到柳氏与戚氏真将婚事定下后,她得了消息,险些没气出一口血来。
    她对戚氏柳氏的恼,便顺带捎上了裘晚棠。再加上端妃暗中派人来知会她,她更是不再顾忌。一心要除了裘晚棠,这才有了那一系列的闹心事。
    这桩以往的消息原本只有戚氏并刘氏几人知晓,后来那些多嘴多舌的人松泛了。事儿也就传开了,裴蓠哪儿,戚氏早便说过。反倒是裴霖叫蒙在鼓里,刘氏只说要定个极好的进来,那里头的弯弯绕绕,裴霖是一概不知的。
    姚氏面貌俏美,也颇有几分女儿娇态。掀开盖头的那一瞬间,裴霖心里说不得大喜,但总是满意的。虽说后来姚氏的小性子越发重了些,裴霖性子温润,全就着她来。夫妻二人,一时算得上浓情蜜意。
    只不过后来裘晚棠嫁进了门,这消息就又被人撅了出来。裴霖是不惮去理会这些,只不过有些好奇,这差点成为自己娘子的二堂嫂是怎生模样。
    好奇归好奇,他恪守礼节,那些个念头,往往只过一遍,当做笑谈罢了。
    直至新妇拜见那一日的惊鸿一瞥。裴霖才惊觉自己的心乱了。
    要说哪个男人不爱俏,杂文话本里的那些风花雪月,海誓山盟。放到现实里只不过是一场美梦,裴霖身边也有通房丫头,一房妾侍。算起来,在男子里当是少的了。
    裴霖想过叫刘氏求而不得的儿媳自然是面面都好的,可他倾心的不仅是裘晚棠的容貌,而是她和裴蓠在一起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眼神和表情,都叫人心底柔软。
    她对着裴蓠,是和别人全然不同的。没有蓄意疏离的漠然,没有平□仄的雍贵。只有在裴蓠面前,她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许是他太过贪心了,竟想着姚氏若是能像裘晚棠待裴蓠一样待他多好网游重生之全职骑士。他不止一次见到二人在园中漫步,有时是裘晚棠跟在裴蓠后头,时不时拿了手去拉他的衣袖。笑着与他说话,有时周围无人,二人便十指相扣,肩畔相倚,眉梢眼角都带着情意。
    裴霖永远忘不了那一次留在灌木后头的亭里看书,裘晚棠与裴蓠与他只隔一排密密的浓绿。他看见裘晚棠偎依在裴蓠怀里,用细长纤白的指尖轻点他的额心,凤眸里的光华宛如旖旎水波,化入心扉。
    裴蓠背着他,瞧不见表情。是以裴霖眼中只剩裘晚棠一人,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二人已经离开了。而他的面颊,头一回红的热烫。
    从此以后,裴霖甚至不敢再出现在裘晚棠面前。他怕自己会放任自己,多见一次,便是多一次的魔障。
    等到裘晚棠从刘氏院子里出来,他们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碰面。
    裘晚棠记得他,这个认知让他激动不已。可是她那样子,却不是他所恋慕的人。
    因为,他不是二堂哥啊。
    裴霖嘴里苦涩,最终只能把所有的不为人知的心思咽下。埋在心底。然而午夜梦回,他总听见自己的心在希冀着那小小的声音。
    如果,当初定下了那门亲事。那现在,裘晚棠是否——
    裴霖忽然深深呼吸几口,狠狠的甩头。
    不该想这等有悖人伦的事的,不该。
    “三堂弟。”
    正在裴霖预备取了凉水叫自己清醒清醒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叩门声。裴霖听着那熟悉的声音,不由微微有些尴尬,连忙冲上去开了门。
    木门拉开,裴蓠站在门外,霜白的狐裘称的他容颜越发妍艳,肤如雪色,唇若涂朱。只是那双妩媚双瞳里,带着看不透的墨沉。
    裴霖顿觉身子微凉,仿佛那些不堪的情感都被他看透了一般。
    “母亲吩咐我来唤你,一并去正厅。”
    裴蓠的唇边微微勾了弧度,只是怎么看都有些讽刺的意味。
    裴霖怔了一怔,随即低头,避过裴蓠的目光道:
    “劳烦,劳烦二堂哥了。我这便随你过去。”
    他说着进了屋子,扯过大氅想要往外走。孰料裴蓠跟着他走了进了,在他屋子里轻飘飘的的环顾了一圈。
    “三堂弟倒是个清雅之人。”
    屋子里带着股砚墨的清香,裴蓠的视线落在裴霖的案几上,随意一瞥。
    裴霖心头大惊,那里还有一幅他不曾画完的裘晚棠的画像。不过只是用笔勾勒了大致的轮廓,远远的也看不出甚么来。
    但他还是心虚的快步过去,用字帖盖住了那画。
    “二堂哥说笑了,不过是随意练练罢了。”
    裴蓠应了一声,像是不曾注意,转身走了出去。裴霖跟在他身后关上了门,暗暗松了一口气,就调整了面上的僵硬,与他一前一后的离开了院子。
    只是裴霖不曾注意到,裴蓠那双紧紧的攥在一起的手。还有背对他的双目中,冰冷的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最近没评没动力~所以我就卡了,亲们都支支招,怎么虐刘氏比较好~~~
    第一卷 80
    (前言,某瑟开始正式今天回校上课了泪)
    及至裴蓠和裴霖来到正厅之时,戚氏等人已在厅里了护花强男最新章节。裴霖瞧见刘氏站在裴三爷身旁,面色隐隐不虞,裘晚棠则垂首立在戚氏背后,眉目乖顺,却看不清表情。
    他继而联想到今日裘晚棠从刘氏院子里出来,双眸带怒的模样,一时心里便有了底。他抬目瞥了刘氏一眼,微微叹息,心道果真是母亲与二堂嫂的事。
    裴蓠在一边,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将裴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总觉着裴霖对裘晚棠有些不同,以往花园中,有时裴霖也在。他是习武之人,自然感觉的。他不说,只是因为他没有缘由。原本这园子便是府里的,他怎能去阻止?
    再则,他也是憋着一口气,蓄意想要裴霖看看,他与裘晚棠之间的恩爱。
    但是事到如今,裴蓠才惊觉裴霖是怀着心思的。那幅模模糊糊的画像,虽然还不曾完成。他却瞧的清楚明白。这样一来,就不像曾经赌气那般。而是心里头真真正正的不舒服了。
    裴霖没有察觉裴蓠眼的变化,上头老太君见他到了。就敛下眉目,轻咳了几声道:
    “霖哥儿来了,这会儿唤你过来,是祖母有些事想问问你。你不必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便是。”
    裴霖眉心微蹙,却不再看刘氏与裘晚棠。只低着头行礼道:
    “祖母只管问,孙儿知无不答。”
    老太君满意的点点头,如今有裴蓠这个煞星挡在前头,相比之下,不管是哪一个孙儿都显得懂事多了。裴霖的样子很是满足了她的心意,当下她的面部就慈祥柔和了几分。
    裴蓠把老太君的行径看在眼里,最终不过嗤笑一声。
    老太君要的恐怕不是孙儿,而是一条听话的狗罢。这偌大的府里除了裴珩,还有哪个入得了她的眼。
    裴老太君便唤了他起身,道:
    “今日是出了些事情,方才只听你二堂嫂说起,你母亲没有缘由的泼了她一身水。你可瞧见了?”
    裴霖闻言,面孔微微僵硬:
    “回祖母,孙儿不曾看见。”
    裴霖说完,在座的几人神色各异。裴老太君和刘氏是一脸的笑容,戚氏则是有些惊疑,反复瞧了裴霖几眼,欲言又止。
    裘晚棠和裴蓠是出奇的默契,二人没有流露半点不同的情绪。裴丞相扫了裴霖一眼,抿了抿茶水,面容有些晦莫难测。
    裴三爷从初始起便和刘氏喏喏的说着话,单瞧那样,便知是个惧内的。
    裴老太君意图乘胜追击,连忙又接着问裴霖道:
    “那你母亲说你二堂嫂泼了她的燕窝,你可曾瞧见?”
    老太君笑意不变,想是对裴霖的回答很有信心。
    孰料裴霖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忽视了二人希冀的目光,直直的望向一旁沉默的裴丞相。朗声回答道:
    “祖母恕罪,孙儿同样不曾见过。”
    裘晚棠听了这话,不由抬头多看了裴霖一眼。裴蓠注意到她的视线,不知为何,心头忽的涌上一股微涩的酸意。他攥了攥手心,强自压下心头烦躁之感,对着裴老太君冷笑道:
    “祖母这话问的好,三堂弟可不是什么都不知晓吗?”
    裴老太君见裴蓠冷嘲热讽,心头不禁有气七星创世录。然而她见识过裴蓠发怒的样子,那日莫歆的惨状,还有那钉在自己头上颤巍巍的剑锋。多回忆几回,那股气自然就歇了。
    裴蓠侧过头,一手杵着下劾,看着裴霖似笑非笑道:
    “三堂弟,你可见着晚棠从叔母院子里跑出来了,一身狼狈?”
    裴蓠的问话叫裴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但他从来不是个会撒谎的,是以听到裴蓠所说,他下意识的张了张口,回道:
    “我……见着了。”
    裴霖说完才认知到自己的失言了了,因为裴老太君与刘氏的面色皆是一阵变化,刘氏气的是自个儿的儿子不帮自己反帮外人,至于老太君,那就难说了。
    裴蓠继续问道:
    “那么,你可见到叔母一身狼狈。”
    裴霖那日没去刘氏那处,又怎生记得她有没有被裘晚棠泼了东西。他不会去包庇甚么,尤其是现在裴蓠的目光,让他觉得无所遁形。
    “那日我不曾见到母亲,是以并不清楚。”
    刘氏气的肝儿生疼,原本裴霖那个性便叫她懊恼。不懂拐弯,也不会因着她是母亲就替她顶了事下来。迂腐的紧,但若说他不孝顺又不对。哪次出了事都是他去代着刘氏受罚的,没有半点怨言。
    刘氏对他是打了舍不得,骂了没重口。今天之事她还当他是开窍了,不成想到头来依旧是这般性子,真正有什么说什么。
    裴蓠问完,点了点头,看着老太君道:
    “祖母,孙儿逾越了,不过这事儿也清楚了。祖母看着办罢。”
    裴老太君的手杖敲在地上,眉目阴沉。她望了裴蓠一眼,双目中很有些怒气。可裴蓠丝毫不在乎,问完了话。他也就同裴丞相一般,去研究茶水了。
    老太君到底不想在小辈面前落了面子。她端正身子,摆出颇为威严的深色,对着在场几人道:
    “你们当家做主的怎的看?莫非也要包庇不成?要知道长幼尊卑,不是有些人想破就能破的,我们这儿规矩不能给坏了。”
    裘晚棠心知老太君说的人是自己,她是决计要偏帮到底了。她不过问刘氏的事,便是存了心要把泼燕窝的行径压在她身上——虽然她的确做了。
    裴三爷没有说话,刘氏忍不住,就伸手狠狠掐了他一把,疼的他直打了个哆嗦。
    可哪怕如此,他还是没有表态。往常刘氏的威胁他今日统统管不得!因为刘氏并不曾看见,裴丞相方才望向他们的目光。
    这个府是裴丞相得下来的,老太君的诰命是他争的,裴三爷的行当全看了他的面子。裴三爷虽生性懦弱,也知哪些人是不该惹的。刘氏一时拎不清,可不能把霖儿和他自己的前程搭进去。其实说到底,裴三爷也是个自私的人。
    刘氏拧了几把就不敢了,裴大爷不在,可能主事的是一个没少。再下去,便是丢自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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