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段噩梦，整个身体各个部分不受控制地痛哭，而自己则陷入无边的黑暗中被冰冷包围。
    当他感受到一丝暖意清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头痛欲裂，而之前生死关头发疯般建造星屑的一幕幕记忆涌入，才让他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李石睁开双眼的时候，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入目是昏黄的星屑穹顶，也就是球面石壁，布鲁奇说的“乌龟壳”。
    嗯……看样子大家都安然无恙。
    脸上感到一阵摩擦，还有一团东西压在脖子上，李石转动眼睛后发现原来是小白。这小东西这次可是发挥了大作用了。
    嗯……嘴里怎么有一股腥咸味，这家伙难道是冲着这个才来的？
    恢复一点知觉之后，李石艰难地撑起身体，四面观望了下，布鲁奇和杰克正在地上打坐，白发苍苍的令无计侧躺在地上睡觉，而令习习则正从一处围了一块大布帘的角落里出来。
    李石见令习习看到坐起来的自己，那表情先是非常难为情，转瞬间又化为惊喜，飞快地冲过来。
    令习习蹲在李石身前，盯着有些发呆的李石，关心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令习习小心地抓起李石的手臂，发现绷带并没有再渗出血来，看见李石惨白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丝血色，她这才放下心来。
    令习习的爷爷这时候也被她的声音唤醒，但是杰克和布鲁奇俩人则一动不动。
    “他们俩个怎么了？”李石声音有些沙哑，他也很是好奇这两个人这时候怎么跟石头一样，连气息都感觉不到。
    “为了把你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他们俩都严重透支了灵力，此刻正在恢复。”令无计眼神复杂地看向李石，低沉地答道。
    “我有伤的那么严重吗？”李石摸了摸小白的头，将它放到自己的怀里。
    “损失超过一半的血，如果不是他们俩个灵帝修为精湛，加上正好有补血救命的天材地宝，你此刻已经死了。”
    “幸亏当时小白是拖着你在你自己控制的石壁上奔跑，不然据说你的脸在地上这么长距离的摩擦，还会毁容呢！”令习习笑道。
    “毁容？！”李石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还好，皮肤细腻有弹性，没有什么破洞。
    见李石被自己吓个半死，令习习咯咯地笑个不停。
    “你们姓李的出了你这么个血炼的灵师，真是讽刺啊！”令无计言语之中似乎带着无尽的嘲讽意味。
    “血炼？啊……你说的是发动技能需要鲜血吗？沈老师说这是我无意间发动的血荐，有些像千年前的一些兽灵师。”李石不解其意，不过他还是发现沈忠书当时跟他说的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的正确性，一听令老头的话就知道他对这种血荐之法偏见很大。
    李石当初在听沈忠书的讲解之后也认真查阅了那本千年前的古书——《奥特罗游记》，释放技能需要吞噬灵师鲜血这一点不仅仅是致命弱点，更是一个显著的特征。
    为何血荐这种能力在千年前还存在，千年后的现在却早已经销声匿迹，就是因为这种修炼方式不仅残忍，而且打破了原本的平衡，所幸的是用这种方法修炼的灵师都寿命极短，最终在灵师堂的大力清洗下，几乎全部痕迹都被抹去了。
    寿命短……这点还是很恐怖的，不过李石却知道，自己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也就没有后退的余地了，自己的目标是成为灵师！
    另一个问题就是对于令老头这种能够看出来的人，一下子自己就非常不受待见，仿佛邪魔外道一样被人排斥。
    好吧，以后一定不能再露出马脚，这次实在是情况太紧急了。看到也就看到吧，反正也就俩路人，等自己回去后这辈子再遇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自己这么个连灵师都不是的小人物，就算被他们说出去，也不会有人记挂在心的，谁会在乎一个蚂蚁的修炼方法。
    “血荐？嗯……兽灵师好像确实是用的血荐，器灵师的称法则是血炼。”令无计侧脑袋回忆了下。
    李石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就没有继续接令无计的话。
    血炼还是血荐对自己难道有什么区别吗？
    经过这一次，李石又一次感受到了实力弱小的人的无奈，他内心此刻只希望自己能够更快点成为真正的灵师，不然不仅会拖累布鲁奇和杰克的后腿，活下去都有些困难，后面又谈何帮助沈老师夺回他们的学校。
    连布鲁奇和杰克俩个灵帝都是担着性命做任务，自己还连灵士都不是呢！
    李石无意再与令无计针对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也就学布鲁奇他们闭幕进行灵力修炼，顺道了解下自己的体内情况。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太过虚弱，他很快就睡着了。
    “爷爷，什么是血炼？”令习习十分好奇，她能够感觉到爷爷与李石刚才聊天中的不愉快，但确实听不懂。
    “这个你不懂，忘了就好。”令无计朝令习习笑了笑。
    “哼！就会敷衍我！”令习习撅起嘴，转过身去，不理会令无计。
    “世道无常啊……”令无计抬头看向这个昏黄的穹顶，目光仿佛能够看穿石壁连同上面数十米深的水体，欣赏着夜空闪亮的群星，嘴角流露出一丝嘲弄……
    李石再一次醒来的时是被布鲁奇给叫醒的，布鲁奇那大嗓门在这密闭空间内显得更为洪亮。
    “石头！该起来修炼了！”
    同李石一样被吵醒的还有他怀里的小白，小家伙眯着眼睛探出头来，打了个哈欠，似乎对布鲁奇的声音也有很大意见。
    “我睡了多久？”李石头有些乱，站起来发现还是原来那个昏黄的环境，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点。
    “从你造完这个‘乌龟壳’算下来，整整两天了。”布鲁奇笑道。
    两天？！
    “那看来我之前是真的快死了？”李石想到上次醒来时浑身发软，但是握紧双拳却发现全身充满了力量。
    他好奇地拆开缠在手臂上的绷带，发现手上原本的伤口也已经好了，如果不是还有绷带，就跟完全没受过伤一样。
    “放心！自打知道你要跟女人一样定期不定期流血，我们就给你备了十足的补血的好东西，绝对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帮你把血都给补回来。”布鲁奇信心满满地道。
    李石看着布鲁奇的笑容，心中却有一阵恶寒，看样子好像以后自己要不停放血。
    “两天了，是不是可以出去了？我来解开技能。”李石站起来看着头顶的球面石壁。
    “先别急，外面现在可能都是水。”这次是令无计开口。
    “我们还被淹着？”李石张大嘴。
    “按照之前那次的经验，大水会持续好几天。你可以自己感受下，我们在这里反倒被你的石壁给阻隔，灵力不能穿透出去。”令无计说道，他心中也对李石的技能感到惊叹，竟然能够隔绝灵力的穿透，这是要多强的灵力密度才行，这石壁到底是什么结构？
    李石重新蹲下来，将手放在地板上，输出灵力，瞬间那种血与水相互交融的感觉就浮现在他的心头。他可以感受到星屑内的灵力在感受到他的灵力时那种欢呼雀跃，没想到两天过去，他还可以控制里面残留的灵力。
    灵力好无阻碍地在整个“乌龟壳”外围饶了一圈，李石就对外面的情况有了个大致印象，球形穹顶上空确实有着来自各个方向的极强压力，而后通过球面被传到地底下，这才保证了中间几人的安全。
    “确实。”李石站起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修炼呗！”布鲁奇咧嘴笑道，“之前给你吃了一块凶兽肉，你肯定吸收不了那么多能量，正好通过修炼来消化！”
    凶兽肉？自己之前可是昏迷，怎么吃下去的？李石心中一阵恶寒。
    “我这边很简单，你就照着沈忠书之前布置的每天捶打……石头就行了。其他的，你就听杰克的就行。”布鲁奇原本想说圣灵石头，但是后面考虑有令无计爷俩在，就连忙改口，之后把杰克拉过来，摆在了李石面前。
    杰克？李石看向杰克眼睛瞬间发光。布鲁奇是厉害不错，但是按照布鲁奇本人说法，就是一句话，一力破万法，一锤子下去什么都能解决，却不是那么容易学会的。但见过杰克面对水怪惊人一剑的李石却非常清楚杰克的攻击手段可谓是出神入化，简直就是无迹可寻。
    “额……我们是不是回避下比较好？”老头令无计插嘴道。
    “不需要……”开口的是杰克，他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高深的东西，你们听了就听了。”
    “嗯？”这下连令无计都有些表情不自然了，一旁的令习习更是不明所以。
    没有任何高深的东西？李石最初以为杰克只是随口出于客气对令无计爷孙说的，但是当他开始接下来的修炼后，他才知道这句话没有一点水分。
    他也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布鲁奇的搭档会是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