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尾随杀人者
    云客一路向北而行。有着凤歌千翼这等神物在身，赶路实在可以说是一件颇为轻松的事。走路走的厌烦了，他便展翼飞行，而飞行若是厌烦了，便落回地面，享受着‘脚踏实地’的感觉。
    传言天空之上有九层云海，云客倚仗凤歌千翼的力量，也只能飞到第一层云海的高度，再往上……他数次尝试，都被凌厉的罡风硬生生压了回来……
    自小流浪漂泊惯了，虽只一人一兽不停赶路，云客倒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孤独感，除了……偶有想念老酒鬼。
    这样飞了又走，走了又飞，数日时间倒也平安无事。
    这一日，云客来到一座名为洞襄的小镇。
    前几日时间，他都是夜宿荒野，吃饭问题都是靠捕猎野物烧烤的方式解决的。虽然自认手艺不差，但连着几天老吃相同的食物，却也感觉有些腻歪。所以进入这小镇的一件事，他便往镇上最大的一间饭馆行去。
    小镇看起来并不繁荣，菜馆的菜式也都是寻常的家常菜，但惊喜的是，这间饭馆的烧饼极有特色。巴掌大的烧饼，云客一人就‘消灭’了十七个。当然，雪灵兽独享三十多个……
    吃饱喝足，云客准备继续上路。他不想太招摇，所以没有在人聚居的地方展动凤歌千翼，所以走出小镇好一段距离，才准备展翼高飞。只是，尚未飞起，便有三个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可是云客？识相的，乖乖跟我们走！”这道声音极为无礼，让人心中很难生出欢喜之类的情绪。
    云客皱眉望去，只见三名年轻人成品字形向着自己走来。
    “又来？”只从三人的衣饰以及背上背着的大刀，云客便在第一时间识出了三人的来路。
    “又是大天都？你们有完没完？”泥人尚有三分气，云客这样三番两次被大天都的弟子找上，虽并不是个暴躁的人，但心中也隐隐压了些火气。
    “又？”当头的大天都弟子听到云客的话，眉头皱起，冷森森问道“莫非，你已经见过我大天都的师兄弟了？”
    这方面倒没什么好隐瞒的，但云客听到对方的语气极为生冷，却不准备回答。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我是欠你们钱了还是刨了你们家祖坟？干嘛老是跟屁虫似的跟着我？”对方不客气，云客语气自也不必太客气，隐约带着三分薄怒。
    “这么说你果然见过十七师兄他们了？”那名大天都弟子长刀一撩，恨恨看向云客。“你把他们怎么了？”
    “怎么了？”对方的眼神像愤怒的野兽一般，似乎与云客结了多么大的仇怨，云客懒得理会他，咕哝道“还能怎么样？你们像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人，我当然是和他们打了一场了！”
    他懒得编造故事，心情也愈发不好，所以没好气道。
    云客只是在实话实说，但此话听在三名大天都弟子耳中，却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十七师兄他们失去联系已有数日时间，难道已经糟了此人的毒手？”三人脸色骤寒，望向云客的眼神愈发阴沉。三人交换一个眼神，不准备再说废话，灵力涌动，向着云客包夹而去。
    “喂！”
    云客并不惧怕三人，但老是这么毫无根由的被人找上门打架，心头却也无比郁闷。他想要解释几句，但三人‘唰唰’几刀，将他的话硬生生压了回去。
    “好！这可是你们要打的！”云客心头的火气积累到了一定程度，抽出方星剑，与三人缠斗在一起。
    此次与和胡金成交手时略有不同，一来此时他心头积压了许多火气，二来眼前三人的嘴脸更要惹人厌，因而云客毫不留情，一出手便是新领悟的叠浪剑。
    白玄灵力涌动，长剑以极高的频率震颤，在极短的时间内便震颤七八十次。云客身形一闪，便到了其中一人身后，长剑直刺，向着这人的后脑勺刺去。
    这人没想到云客的速度竟然如此快，脸色骤变，慌乱间来不及转身应敌，更知晓以自己的速度很难躲开这一击，所以只能一咬牙，手中长刀向后撩去。
    这一撩虽看似仓促，却威势极猛，此人本就是打算伤敌以自救。
    云客将此人的动作看在眼里，瞬间看透了他的意图，眼睁睁望着一刀斩来，却没有丝毫收剑的意思。
    当！一声，长剑直接刺在刀背上，这人感觉一股大力涌来，来不及惊呼，身形向着战团外跌去。他不过清字十八转之境，云客最强的叠浪剑，不是如今的他能够抵挡的。
    一剑将一人击出战团，云客并不停息，他的身法比对方快了太多，陡然间一晃，便来到了第二人身前。叠浪剑再出，这第二名清字境顶峰的大天都弟子和先前那人修为相若，所以也接不下云客一式叠浪剑，只来得及举刀格挡一下，也被云客逼出战团。
    最后一人已真正晋入玄字境，云客知道此人一定比前面两人难以应付，同样也知道若是一剑不能伤了对方，另外两人回扑，自己一定会陷入缠斗之中。所以他没有丝毫停歇，长剑一抖，第三剑向着这人斩去。
    叠浪剑可将数十剑的威力叠加在一起。云客初领悟这种方法，叠加九九八十一剑已是极限。既然想要速战速决，所以这一剑，必是全力一剑。
    剑刃以极高的频率震颤着，云客一剑向着这人小腹削去。
    这人与胡金成修为约在伯仲之间。他看到云客两剑连退几方两人，心头早已充满震撼。此刻看到云客一剑削来，早已收起了一开始的小觑之心。
    玄势！虽然玄势范围不过身外两尺，但一旦展开，攻防兼备。这人长刀竖立，配以玄势，准备硬接云客这一剑。他心中早已打好了主意，接下云客这一剑，他立刻以玄势将对方的身形笼罩，他要以这种玄字境高手独有的手段，硬压云客一头。
    常理来说，这人的想法没有什么不对，但可惜，他今日面对的是云客。云客虽然不能施展玄势，但他却有黑玄功法。体内灵力不相融和，却不妨碍云客长剑上附着白玄灵力的同时，以身施展魔帝化影！
    一道若有若无的虚影出现在云客身体周围，玄势带来的阻碍与压迫顿时被弱化了许多。
    长剑直刺去势不变，‘噗’一声，刺入此人小腹。
    “怎么会这样？”这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刺入自己体内的长剑，除了疑惑，眸中更多的是恐惧。“难道，我就这样死了？”
    这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哼！”
    云客若是此时手上稍一用力，一定能将对方的小腹划开，直接将他的魂魄送入九冥。只是，他不想杀死对方。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大天都送了个消息怎就被对方缠上了？也想不出非得杀掉对方的理由。
    云客将剑抽回，一掌将对方拍飞出去。
    雪灵兽刚睡醒一觉，从云客怀中探出头来迷迷瞪瞪往外瞧，只是一只手按住他的脑袋，硬生生将它塞了回去。云客展动双翼，向天空飞去。
    三剑连败大天都三名弟子，收剑展翼一气呵成，云客的动作极快，从出第一剑到高高飞起在空中，不过用了两息时间，直到此时，大天都三人才醒悟过来。
    “师兄！”前面两人眼睁睁看到云客一剑刺入自家师兄体内，早已惊得失了魂，此刻慌乱的扑到近前，看到师兄手捂小腹，眼神直勾勾盯着某处，以为师兄已经不行了。两人悲从中来，刚想放声大哭，却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没事，只是皮外伤！”
    “什么？”两人直怀疑自己听错了，带着难以置信望向伤口处。
    这位师兄运起灵力，伤处不再向外流血，他仰头望向空空如也的天空，自语道“他为什么不杀了我？”
    见此情景，两人确定师兄真的受伤极轻，心落回了腹中，听到这句话，顺口接道“哼！他是不敢！”
    “不敢什么？”
    “不敢……”两人想要说‘不敢将大天都得罪死’，但想起长老的嘱托，却突然醒悟，若他连胡智仁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三人呆愣愣思索片刻，一无所获，垂头丧气准备离去。只是，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胡琴声，三人诧异望向声音源头，正心头有些诧异，突然毫无征兆的齐刷刷仰躺在地。一个极细的血洞分别出现在三人胸口，三人眼眸里的生机消散，就此不明不白的死去……
    ……
    东土大地太过辽阔，即便云客有凤歌千翼这等神物代步，也用了一月时间才走出御昌郡的地界，来到了东土八郡中位于最北之地的大莽郡。
    这一月时间中，又有五拨大天都的弟子先后找上了他。这些人来者不善，一见面便气势汹汹拔刀相见，云客虽不明所以，但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只得抽剑还击……
    幸好这些人都是大天都的弟子，并没有长老级别的人物出现，虽然其中两名弟子修为比胡金成这般的境界都高出一大截，但云客即便不能纯以修为取胜，但全身而退还是可以做到的。所以，这些人虽给他添了些麻烦，却未能真正阻住他的去路。
    云客不知道的是，他遇到的那些人，不管修为高些还是低些，在他离开后，都莫名惨死。没有目击者，不知他们是怎么死的。于是，这些账，统统记在了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