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出行队伍只在暴风城停留了两天,第三天清晨的时候,迎着透过云层的晨光,他们驶离旧日王城的大门,继续前进向西方。
他们最终的目的地是基斯保恩,诺丁汉伯爵夫人曾经的对手,尤菲米亚生活过的地方。而现在,那里驻守的是奥丁的军队,那里的主人,是乔治·诺丁汉。
“我们得给这儿改个名字,”安置好两个小家伙儿,夫妻终于能够享受独处的时光。久别重逢,莉亚恨不能黏在她丈夫身上。她坐着诺丁汉的大腿,两臂勾着他的脖颈,一副认真又幼稚的表情说:“基斯保恩公爵夫人这个称号,可一点儿都不吉利。”可不是么,尤菲米亚死了丈夫又上了断头台,凯瑟琳还没机会冠上这一称号呢,就立马又成了寡妇。不吉利,实在太不吉利了。
伯爵大人笑笑,宠溺的亲亲她的嘴角,“你说什么都好。”别说只是改个名儿,就是让这个地方彻底在亚美大陆消失,也不是不行。
伯爵夫人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地方的新名字,脑子转了半个圈儿,还是没什么好点子,索性换个话题:“选举准备在什么时候举行?”
“在我认为准备好了的时候,”诺丁汉用笃定的语气说。
莉亚翻个白眼儿,臭屁。不过她清楚丈夫说的是事实,吉尔尼斯的贵族们,大概有一半以上都已落入他的掌控之中,但这也让她意识到另外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这样的方法不是不可复制的,”她说:“吉尔尼斯之所以能够保持中立,是因为奥丁、乌拉诺斯、斯卡提这三个国家几百年的争斗从未断过,谁也不想在那种时候增加阻力。吉尔尼斯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不管它倾向哪一方,都会让三国之争变得复杂、扑朔迷离。”这就好比三角稳定性,一旦变成四角,那可真就要乱了套了。所以奥、乌、斯三国极有默契的都不把这位老邻居拖下水,作为一个缓冲地带,它甚至还常起到联姻、充当和事佬的作用。“可现在不一样了,它即将跟奥丁绑在一起,不管是凯瑟琳还是腓力,都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的版图变得如此之大。乌拉诺斯兵力不足,斯卡提则被泰格国王牵制,但你知道,腓力已经向骑士团借了一大笔钱去收买雇佣军,他跟泰格国王的意气之争,大概不出半年就会见分晓。到时候,等他腾出手来,就该联合他的女儿来对付我们了。”明刀明枪莉亚倒不担心,关键问题是,“吉尔尼斯的贵族联盟并不是铁板一块,今天我们能够分而化之,明日,腓力也可以故技重施,左右不过都是为了利益。甚至不用超过半数,只要有两三个这样的叛徒,在战场上,我们就要吃大亏啦。”集体制有它合理优越的地方,但也有十足的缺陷,权利不够集中,很容易变成一盘散沙。
妻子说的这些,诺丁汉并不是没有想到,他甚至想得更远、更早。但莉亚既然说出口,必定有自己的一番见解,诺丁汉欣慰于此,也想看看她是准备怎么解决的。“你有什么好办法,”他揽着妻子的腰,低头问道。
“没有,”莉亚撇撇嘴,斜挑的眼神却出卖了她心里的想法。
“真的没有?”诺丁汉也不说破,只拿有些硬挺的胡渣使劲儿磨蹭她细嫩的脖颈,带起一阵刺痒酥麻。“确定没有?”他又问。
伯爵夫人只好弃械投降。“别闹,啊,乔治,轻点儿,别闹……好了好了,我有办法,我说了我有办法,真的有办法啦,”再丢一记白眼给丈夫,莉亚喘匀了气息,方才开口道:“来的时候,我去了趟暴风城。”
诺丁汉没有出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那里可曾经是奥丁的一颗明珠,在整个亚美大陆称得上是繁华、兴盛的地方,”莉亚故意不说它现如今的萧索,而是笑眯眯地接着道:“所以,想必吉尔尼斯的贵族们,也对它也倾慕已久咯?”
诺丁汉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你是想……”
“我是想,我的祖先建造的这座城市,可没道理在我手上没落,它应该继续昔日的辉煌才对。”哪个国家会没有座国王的行宫?就像法国的凡尔赛,它存在的意义,世人皆知。而伯爵夫人已经开始盘算,今日萧条冷清的暴风城房舍,又该卖出怎样令人咋舌的高昂价格了。
伯爵大人忍不住拍了拍他妻子的屁股,赞扬道:“聪明。”
那还用你说!莉亚得意的翘着嘴角,碧绿色的眼珠又盯着她丈夫的脸庞巡视起来,瘦了。也可能是心理作用,毕竟分别几个月,伯爵夫人抬手摩挲着她丈夫的面颊,轻声呼唤:“乔治……”
被妻子含情脉脉的注视,诺丁汉也有些动情。他忍不住挺了挺腰身,在妻子丰润的臀肉下来回磨蹭着,又按住她的后颈,用力的、狠狠的亲吻她的嘴唇。也就这样了,伯爵心里抑郁地叹息,最终在妻子柔软温热的手中,释放了出来。
清理过后,他将妻子轻轻放在铺满厚厚鹅绒垫子的床上,一个翻身,趴伏在她腿边,俯下头,轻手摩挲、亲吻她紧绷的腹部。里面是他已经发了芽的种子,未来的王位继承人,一个,出生在吉尔尼斯的人。
☆、第 106 章
吉尔尼斯的王城逐日城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风暴,而引起这一切的,就是诺丁汉伯爵夫妇。
跟奥丁不同,吉尔尼斯的贵族们大都不住在王城之中。但王位继承人的选举毕竟是件举国都牵动的大事,诺丁汉伯爵也是个在全亚美都声名赫赫的人物,至于贵族夫人小姐们,则都是冲着诺丁汉伯爵夫人来的。听说那位夫人有一头比阳光更耀眼的金红色头发,听说那位夫人继承了红堡家族的美貌和杜布瓦家族的高贵血统,而更重要的是,每年不知道有多少新鲜潮流的玩意儿自诺丁城涌出,而它们的创造者就是这位诺丁汉伯爵夫人。
五个月后,当诺丁汉伯爵夫妇带着他们一双儿女,以及刚满月的第三个孩子进入逐日城的时候,差不多全吉尔尼斯的贵族家庭都聚集到了这里。
不过,这只是这场风暴的开始。
女王从王宫的正殿接待了他们一家,王位选举、改朝换代,那都是男人们的事,原以为在欢迎宴会上欣赏过伯爵夫人绝代风华就算是完事儿的贵妇们,欣喜地在第二日接到了公爵府的邀请函。基斯保恩公爵的土地归了诺丁汉,他在王城的房舍自然也同样易主,作为前内定王位继承人,那可是栋不小的府邸。
当天下午,几乎全吉尔尼斯的贵妇们都齐聚一堂,来品尝伯爵夫人所谓的“下午茶”,这可是亚美大陆上从未出现过的词语。
绵滑甜腻的奶油、松软可口的蛋糕、甘醇芬芳的葡萄酒,连盛酒的容器都令贵妇们惊叹不已。夫人们不无惶恐的发觉,那在亚美大陆上稀有的离谱、昂贵的出奇、连城堡女主人的卧室都未必舍得安装上一块半块的玻璃,竟然会以这样意想不到的造型,大批量的出现在公爵府邸。酒杯,玻璃酒杯,浅盛着蒸馏葡萄酒的玻璃酒杯。
如果这些新奇新鲜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物、食物已经叫贵妇们深刻感受到诺丁汉家族那令人咋舌的财富的话,那漂亮精美的服装、饰物、女人们所醉心追逐的一切,就只能用眼花缭乱一种感受来形容了。
泰坦大陆运来的丝绸,想当初连理查德国王都只得到两件的丝绸上装,此刻却穿在了诺丁汉伯爵夫人身上,而且比那颜色更艳丽,花纹更精细。
这也是莉亚第一次展示她的这种新产品。
这些年来,海盗们除了给她带来即便在泰坦大陆也十分稀有的丝绸,还陆陆续续捣鼓了几批桑蚕来。这玩意儿莉亚并不怎么会养,但这玩意儿其他亚美人就更加不会养,不但不会养,连见都没见过,甚至根本不会把这些软绵绵白胖胖的家伙跟美丽的丝绸联系在一起。莫里斯虽然是泰坦人,精通化学物理连酿酒之流也略有射猎,但对蚕丝之事却几乎一窍不通,其他住在诺丁城的泰坦人,比他也熟悉不到哪里去。不过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加上伯爵夫人对养蚕了解的那一鳞半爪,好歹研究了这么多年,如何抽丝剥茧,终究被他们捣鼓了出来。
虽然现如今,大批量生产、全民普及还处于痴人说梦阶段,但既然今儿是炫富来的,伯爵夫人自然砸上了血本儿,找最好的工匠把仓库里几乎所有的原料都加工成了成品,丝绸的衣裙,丝绸的阳伞,丝绸的窗帘,如果不是因为不吸水,连她小儿子的尿布都要被换成丝绸的。
在这几乎全丝绸的世界里,唯有一件例外,伯爵夫人的折扇。被染成粉红色的羽毛,在莉亚的手中摇弋生姿。她把自己印象中的能想到的现在又有能力实现的,十七十八世纪欧洲宫廷电影中的一切都展现出来,与苦逼的中世纪相比,这种华美精致与富丽堂皇还不得闪瞎土著贵妇们的钛合金眼?!
答案是肯定的,温馨富有情调的下午茶,还有晚上新奇刺激的化妆舞会,公爵府即便称不上夜夜笙歌,诺丁汉伯爵夫妇的富有跟奢靡也已经传遍整个吉尔尼斯了。而他们所代表的,正是奥丁王国。
听说那里遍地黄金,听说那里小山由宝石垒成、河流由美酒洒就,还听说那里,商人们的衣食住行甚至比这里的贵族们还讲究。
没有女人不热爱珠宝跟华服,也没有男人不向往积攒财富,所以两个周后,当伯爵夫妇发出热情邀请的时候,几乎所有吉尔尼斯贵族全都应允前往,连玛丽女王也不例外。她并非是个输不起的人,既然没有了合适的继承人,再多的别扭都成了不知所谓,索性卖对方个人情,保家族在她过世后不至没落,或许若干年后,又会再出一位选举的国王也不一定呢?!
于是,两个月后,修葺一新的暴风城城门为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敞开,城中的街道跟小巷又再次繁华喧嚣了起来。
当初搬王城,不少奥丁贵族都将城中的房舍变卖,无人居住还要花大把的银子和人手打扫,谁都不会算不过这笔账来。而大天朝来的伯爵夫人,却又开启了惯性思维,在我大天朝,有钱不买房子,那才是真傻。所以几个来回,暴风城大半以上房舍就到了诺丁汉伯爵夫人手中,现如今,或租或卖,吉尔尼斯的客人们让莉亚赚了个盆满钵溢。
这还只是小头,最大的利润将源源不断的流到伯爵夫人口袋中。她命人将紧密相邻的王宫和摄政王府打穿,除了菲奥娜花园,整个作为接待客人的宫殿。再次感谢提早下地狱的约翰堂兄,他那穷极一生富丽堂皇的摄政王宫,可给莉亚的宫廷宴会增色不少。
酒水和食物由伯爵夫人供应,但这本来就是原料加工,刨除成本,其实莉亚亏不了几个钱。可贵妇们各种新鲜潮流的衣裳首饰却不得不都在暴风城里买,不用说,所有产品都打着诺丁城的标签。奥丁的商人们再次闻风而动,一股脑的朝暴风城涌来,但这儿可不是什么自由贸易城邦,想卖东西就得交税,伯爵夫人即便什么都不做,都有会小山一样的金币长着腿儿朝她的金库里跑来,拦都拦不住。
所有这些,都还不是诺丁汉伯爵夫妇的真正用意。
在吉尔尼斯的贵妇们,为暴风城的五光十色而着迷,吉尔尼斯的贵族老爷们,为奥丁各种生财之道激动跟积极的时候,吉尔尼斯的风,差不多全吹向了基斯保恩的领地里。哦不,那个地方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称呼,叫布兰登,是王位继承人的名字。
玛丽女王也很会做人,一个人一旦想通了,很多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一条条旨意以继承人的名义发出,或者减税、或者创收、或者是什么新的规定。总之,在贵族们流连于奥丁王国醉生梦死的时候,只有小王储,或者说诺丁汉伯爵,还关心着人民的生计跟生活,当贵族们为了维持暴风城奢靡的生活在领地内横征暴敛的时候,只有王储的旨意才能让人民们在不堪负重之余喘口气。不管怎么说,人心都跟着风向一起变了。
吉尔尼斯的人民们日子不太好过,远在万里之遥,斯卡提人民的日子就只能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了。
耗时将近一年,腓力终于凭借战斗经验丰富的雇佣军,把入侵斯卡提境内的泰格军队赶了出去。两个国家都因此战而大伤元气,也就没人有心再继续纠缠了。
在斯卡提的国土上肆虐近一年,泰格国王多少也算找回了些面子,女儿都已经被打发回家了,他还能指望路易再把她娶回去么,得,收拾收拾改嫁呗,反正这在亚美大陆上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比起泰格国王的好心态,腓力则显得苦逼得多。入侵者是被撵跑了,国家内也再次恢复和平宁静,可他欠着骑士团那一大笔钱,却不知道从哪儿淘换来才能补上。
起初,国王不是没想过赖账,可骑士团也不是吃素的,号称全亚美有近两万成员,可不是虚张声势。凭借腓力跟大团长家族的君臣关系,欠款想拖着慢慢还,也不是不行。但那个所谓的复利计算实在太吓人了,等战事过后国王静下心来一合计,发觉越拖他将欠的越多,再拖下去,杜布瓦家族世世代代恐怕都还不上了。
既然自己还不起,那就让别人来出。老腓力打着一手好算盘,他原本也不是什么体恤民心的人,更何况早就看商人们不顺眼,自己穷得砸锅卖铁,他们倒跟着诺丁汉家那只小狐狸混得风生水起、富得流油,不是东西,忒不是东西。
就这样,一层层关卡算计下来,商人们要缴纳的税款比原先几乎翻了十五倍,农民们虽说也加重了负担,可商人们更加急红了眼。陈胜吴广可不是只有我大天朝才有,在斯卡提境内各地,无数商会鼓动工人们发起了抗税的起义,尤其以伊登及其附近几个郡为最甚。
当吉尔尼斯的地方权力渐渐集中到国家手中,集中到新改名的布兰登郡的时候,腓力却坐在国王宝座上面对一批批求援的信使发愁。
伊登等三个郡起义,不但封锁了边界、掌控了城市,还杀了大批城中贵族。国王为又有一堆无主的财富落入他的名下而感到欣喜之余,却又不得不头疼,眼下这个局面该怎么收场?派兵镇压,要花钱;继续增税,引起更大的暴乱不说,万一被有心人利用直杀向王城怎么办?而如果放弃增税的话,欠骑士团的天文数字,又该从哪里还?!
凯瑟琳王太后第n次派来的特使,自然又一次被她父亲无视了,家里还没梳理清楚,哪有功夫管嫁出去的女儿?!
于是乎,她只能咬着下唇,恨恨的接受奥丁已实实在在占据她三个郡,并且自北部边境摆开阵势虎视眈眈这个事实。而她不知道的是,三个郡,也只不过是个开始。
☆、第 107 章
阿诺德·波利斯食指轻轻的磨蹭着杯口,透过透明的杯身几乎能够清晰的印出他的指纹。他把杯子举到烛光下,隐约间能看到彩色的光芒。
“即便是在我的王宫,这种精巧的东西也不多见,”腓力就坐在他的对面,挑眉道:“三百个金币,或者,再多些?”
大团长没有回答,而是将玻璃杯重新放回到垫着丝绸的礼盒中。这种东西根本有价无市,除了诺丁城,全亚美再无一个地方生产它。或许是局限于现阶段的技术,又或许本身就是为了特意抬高身价,伯爵夫人并不打算批量生产,更不会外售。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检察长安德鲁,连大团长都未必能够得到这样稀有、珍贵的礼物,当然,也包括尊贵的腓力王。
阿诺德笑了笑,将礼盒推向桌子的另一边,“只是一件礼物而已。”
腓力没有再说话,示意仆从接了过去。他不能不收,这世上不该有斯卡提国王不敢收的礼物,但他心里明白,这礼物着实烫手。大团长是个豪爽慷慨的人,腓力与他也算相识多年,但这份慷慨的展示,可不包括面对债务人的时候。阿诺德没有空手而来,那就代表着,他也绝不会空手回去。国王眯起了眼睛,决定不再绕弯子,“我没钱。”
大团长笑了笑,食指跟拇指上,因练剑磨出的茧子互相蹭了蹭。
“你该很清楚,伊登等三个郡起义,我只能放弃提高税率。”按原有的税款,积攒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还得上那个天文数字,更何况还有个比借款更加可怕的复利。若腓力知道这种计算方式也是出自诺丁汉伯爵夫人的小脑袋,在心里肯定会再狠狠记上一笔。
“我还知道死了很多贵族,”阿诺德说:“按照斯卡提的法律,没了继承人的财产将收归国有。”也就是国王所有。
“哦,那根本就是杯水车薪。金币跟珠宝都被那群臭虫一样的起义贱民洗劫一空,剩下的都是土地,剩下的抢掠不走的只有土地。”土地虽然最值钱,可也最不容易流通,等它生了钱,腓力真的是要债台高筑了。
阿诺德却微微一笑,只剩了土地,那就最好。
“我虽然身为大团长,但骑士团的财政却不只我一人说了算。陛下您,欠下的债务,如果逐年累计,拖个几十年上百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您心里很清楚,这对您并非有利。这样一来,我倒有个提议,既能够彻底清偿您的债务,又能够令我们双方都感到满意。”
腓力心头一动,开口问:“什么提议?”他恍然意识到,这才是骑士团借钱给他的真正目的。
大团长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并向使者要来一支羽毛笔。纸是新纸,洛萨出产,光洁雪白,墨色的笔迹落到纸面上,显得更加清晰突兀,黑白分明。
阿诺德却不是在写字,而是在画。腓力低着头,渐渐从这张纸上看出,对方画的是斯卡提的地图,然后,他看到笔尖在白纸上轻轻一转,地图上,便多了一个圈。
伯爵小姐眼眶泛红、泪眼婆娑,满脸不服的瞪着她的母亲,她的鼻翼一翕一张,撅着嘴控诉道:“你不能这么对我。”
“哦,我当然能,”莉亚连头都没抬,更没看她,“我是妈妈你是女儿,我可以,当然可以。”女儿正在接受惩罚,在走廊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得明白,只要是人,做错了就要受惩罚,连国王都不例外,当然也包括伯爵小姐。
塞西莉亚委屈的吸吸鼻子,转过身猛然迈开小短腿跑了起来,“我要去找爸爸。”口号虽喊得响,却没多少气势,因为下一秒她就发觉自己被逮了个正着,半步都前进不了。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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