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倒数第二个人掉落比武台时,铜锣敲响,年轻公公出声喊了暂停。
吴良正欲上台,听得喊停声,步伐下意识一顿。
在众人费解的目光中,一太监走上比武台,低声同林方朔说了句什么,随后行了下去。
林方朔怔在原地,少倾收回目光,眼珠四下转动,像是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吴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原本聚集在一起的林家人少了个,林方朔的儿子林杭不见了,而他爹和婆娘,此刻正向着某个方向挤去。
正纳闷着,原本同林方朔说话的太监走到了他的面前,压低声音,一脸奸诈道:“吴公子,我们殿下非常看好你。”
闻言,吴良登时陷入狂喜。
他能确定,怀王在帮他,方才怀王听到了他所言,知道他想赢,而怀王不想让牧世子好过,他们两个,可谓是一拍即合。
带着这份狂喜,吴良昂首阔步走上比武台,目光扫过男子被汗打湿的衣裳,又看了眼他微微发白的嘴唇,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笑意。
以一敌九,就是神仙也该累了,再加上儿子被掳劫,他就不信他赢不了。
果不其然,一开始,林方朔虽占据上风,攻击却有了明显漏洞。
局面变化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杨晴这个门外汉都瞧出了不对。
眼看吴良一剑刺去,挑破了父亲的衣裳,杨晴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她身子猛然抬起,嘴微微张开,没等她发出声音,一只手从后方捂住她的口鼻。
“嘘!”熟悉的气息传来,伴随着稍显玩世不恭的声音:“你放心,林叔没问题,你要叫出声了,林叔才真会出事。”
闻言,杨晴堵在喉间的一口气松落回去。
牧锦风松开捂着女子口鼻的手,极其自然地将朱巍挤到边上。
朱巍被挤了个踉跄,正欲说些什么,发现对方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你怎么现在才来?”杨晴深吸几口气,因为紧张,语气中多了几分嗔怪。
“前面都是些开胃菜,没什么好看的,现在才是重头戏。”牧锦风说着,扭头看向比武台。
杨晴叫他弄得紧张得不行,下意识地拽住男子衣袖,脸微微发白:“你的意思是,那人很厉害?我爹会不会受伤?”
“这是武试,受伤很正常。”牧锦风语气淡淡,说话间掰正女子的脸:“看下去就知道了。”
杨晴被男子的态度气到,手往他胳膊上一放,只要被比武台上的惊险场面刺激到,手上就配合着用力,恨不得将人拧下一块肉来。
牧锦风吃痛,俊脸微微扭曲,却没有阻止女子放肆的动作。
比武台上,二人你来我往,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谁也没有在谁手中讨到便宜。
吴良吃准了林方朔体力不支又分心,是以没有保留,拼尽全力攻击。
很快,他抓住对方分神的空挡,一脚将人掀翻,手碗一转,手中长剑顺势向男子刺去。
“啊!”杨晴低呼,剑刃闪着寒光,挑破林方朔的衣襟。
鲜血喷溅,洒在比武台台上。
吴良身子晃了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咚”地一声倒在地上。
反杀来得太过突然,莫说台下看,就连吴良本尊,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输了。
“梆!”锣声响起,将杨晴被吓飞的三魂七魄重新敲回体内。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就见自家爹爹站在比武台上,早晨特意换上的新练功服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平素没什么表情的冷冰冰的脸依旧冷冰冰的,只有被抬下去的吴良昭示着他的胜利。
“哎!”
“这叫什么事啊!”
“吴良怎么就输了?”
抱怨声四起,很快,抱怨声为叫好声冲散。
经过这么一场比试,再没人怀疑无名山剿匪的真实性,亦没人质疑林方朔走后门。
这般高强的武艺,便是从头一场比试比起,也能夺得魁首。
耳畔的议论声有些不真实,杨晴站在人群中,只觉有些恍惚。
就在这时,她瞧见爹爹看向她所在的方向,面上冰雪融化少许,露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
“我爹是状元!”杨晴后知后觉地兴奋地跳起,张开双臂就要去抱身边的牧世子。
兀地,她意识到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当即调转方向,一把将正同宗凡说话的时明月抱过,又蹦又跳。
“我爹是状元!”
“我爹是状元!”
她一遍又一遍地欢呼着,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甚至还将时明月抱起转圈。
“杨晴,你放开我!”时明月哪料女子会忽然做出这般举动,等反应过来,已是晕头转向。
“我爹是状元!”
最后一声欢呼落下,杨晴脑海中闪过什么,她看向城南方向,眸中泛起细碎涟漪。
她的心被填得满满当当的,人生圆满不过如此,可又好像有些空落落的,少了点什么。
是了,少了一个人,她的人生圆满了,那她呢?
夜幕低垂,朦胧月色之下,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因为册封要在文考发榜后同时进行,是以林方朔现在头上只有武状元一头衔,并没有实质性的官职,可就是这样,也值得庆贺一番。
牧石松毫不吝啬地拿出了珍藏多年的美酒,几个大男人坐一块,喝酒,行酒令。
杨晴与时明月、林氏另坐一桌大桌,用威王的话说便是,男儿喝酒行酒令模样太粗鲁,女子还是不看得好,免得酒桌上一个两个的顾及自己在心上人心中的形象,端着。
事实证明,威王的顾虑是对的,同桌之时,几个有家室的和将要有家室的还颇为矜持,一分桌,屏风一隔,全换上另一幅嘴脸。
其中以林方朔为最。
林方朔惯是个冷面的,随便往那一杵,总给人一种高深莫测难以亲近之感。
而事实上,林方朔只有功夫是高深莫测的。
他虽好读书,却远没到满腹经纶的地步,是以玩个文绉绉的行酒令,只有被灌的份。
与他同样玩不起来的,还有林爷爷与林杭。
这一老一不仅不会玩行酒令,酒量还不好,上桌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抬了下去。
两个最弱的一走,林方朔就成了最惨的那个,好在威王善良,提议两两一组,老的与老的一组,的与的一组。
然,做老子的善良,做子的未必就是个软心肠。
牧锦风常年被亲爹揍,好容易找到个报复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上到诗词,下到联语,怎么刁钻生僻怎么来。
最开始时,威王虽然惊讶,心里还是高兴的,自家子文韬武略,像他。
可眼看自家子越说越过分,不给他这个做老子的面子,威王心里不痛快了。
嘿,兔崽子,仗着有点墨水,玩个行酒令欺负到老子头上,这能像话?
于是乎,父子二人就这么杠上,生僻的诗词联语对完,淫诗艳词也信口捻来。
林方朔瞧着是个冷面冷心的正经人,然,闯荡江湖多年,怎么可能不懂这些荤话,就可怜了宗凡宗大公子,只能坐在桌前发蒙,涨红着脸,一个字都接不上。
第637章 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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