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王府里的人一一告别,或许是怕停留过久舍不得离开,晏迟尽快催马上路。
沈温骑马同他并行,一路看着晏迟模样, 揣摩出他心思来, 笑着问:“怎么, 端王殿下是不舍得离开温柔乡?”
晏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沈小将军还是先顾好自己。”
沈温嗤之以鼻。
到了军营里, 沈温向晏迟粗略介绍过后, 凝重神色道:“再向北十里,就是那些害虫们时常肆虐的城镇, 我有时虽然能及时赶到, 可到底不是将军营驻扎在那,更多时候, 赶过去时, 只能为守城的将士们和百姓们收尸,根本没有办法彻底清除那些害虫。”
晏迟听闻,缓声道:“说得这么小声,是因为有眼线?”
沈温苦笑道:“想必我不说你也能知道, 这军营里现在能安心说话的地方除了我的营帐内,是再找不到另一处了。”
“晏君怀安插的?”
沈温道:“还能有谁?”
晏迟接着道:“你如何知道,你的营帐内就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沈温本来压着声音要将晏迟引向他的帐中,这会哽住, 一字都憋不出来,索性翘首以待,等着他发话。
晏迟凝眸, 却是不动声色, 沈温耐着性子等了半天, 直到耐心尽失。
他连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若是我们不管不顾直接行动的话,恐怕是会受到这些眼线的牵制。”
“不急。”晏迟游刃有余地说。
沈温当真以为晏迟是想了什么好法子,要藏一阵子才能酝酿好,只是他接下来的两日都继续不动如山,没提出半点要去解决旨意的事。
仿佛放出了风声,就能吓退敌人,这便是他的策略。
直到晏迟主动找上他,同他提起:“先铲除眼线。”
沈温也明白内忧外患不是办法,只是他想过的法子都不算好,没有晏迟从中出主意的话,他根本不敢贸然行动。
“这样风险很大,我们的举动一旦被他们察觉到,那么暴露了,只会引来新的眼线,说不定到时藏得更隐秘,我们谁都发现不了。”
“我们只需要演场戏,给他们慢慢看。”
“怎么演?”沈温来了兴致。
“仍然让眼线将情况如实汇报,只是我们透露出去的,全是假的消息。”
沈温眼睛亮了:“对啊,如果我们透露出去的消息无论真假,全部都混杂在一起,那么说不定直到这些消息传递到晏君怀的眼前时,他也发现不了。”
接连几天,将士们看见沈小将军出入端王殿下营帐的身影更加频繁,这两位之前合谋作战时,就常常处在一块商讨,因此没人觉得稀罕。
只是有人不一样,安插在营中的眼线自从端王殿下来到军营,愈发谨小慎微,唯恐错漏过一处关键消息。
他在营帐外的暗处探听沈小将军与端王殿下的对话时,同时在他身后有着晏迟安排的人手,冷眼从另外一暗处观察着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又不过几日,晏迟和沈温彻底摸清了蛰伏在军营里属于晏君怀的眼线。
确定人都是谁之后,晏迟没选择打草惊蛇,而是像事先同沈温商议过的那样,两人继续在谈及军情时真假消息混着说,虚虚实实,教眼线也分辨不清,以为自己探听到的都是惊天大秘密。
晏迟来到军营内的第九日,他同沈温一起去到大梁最北的关卡,若是他国引兵进犯,这道嘉裕山的隘口为他们的必经之地,隘口之后,有座小城,这里地势险峻,百姓们艰难过活。
晏迟和沈温来到这座小城镇,放眼望去街道上没几名寻常百姓,守城的士兵们在巡逻,看见他们微微点头示意,沈温领着晏迟上了城墙处。
高墙之上,几位守城士兵都纷纷离远些,留出一片供他们谈论的天地。
这座城墙之外,不再属于大梁朝的疆土,而是其他地界。
城墙外尽是贫瘠的黄沙,曾经在这里抛洒过的鲜血都被深埋地底,连一株树苗都长不出来,满是荒凉。
“每回他们都混在胡商的队伍中,进了城后先是伺机蛰伏,接着一寻找到机会就作恶,砸摊子,强抢民女,肆意伤人……无恶不作,就是守城的将士们去抓,每回也只能抓到一小部分的人,不能将他们彻底清除,等到下一回,依旧会有人混进城里,再为非作歹。”
晏迟深知,断绝同胡商的交易往来绝对不是明智之举,百姓们需要靠胡商们带来繁荣,若不是如此,在这黄沙地里只有平白饿死。
而那些贼人们不敢直接领兵攻占城镇,恐怕不是胆子只到这里,而是背地里有什么人在推动,只教他们做到这份上。
晏迟沉吟:“现今之计,唯有深入敌营。”
“你准备怎么做?”沈温问道。
“等到下回他们有所行动时,留下一个活口。”
沈温眼睛一亮:“跟上活口的行踪,找到他们的首领好好谈谈?”
“只有这样,是不伤一兵一卒的最好方法。”
“也是,”沈温说道,“现在虽然不知道他们等到何时才会有所动作,可我们下了城墙后就立马提前部署,总归错不了。”
谈论计策过后,晏迟抬头仰望前方的稀薄月色,感叹道:“这里的月色很美。”
“不天天是同一片月亮,”沈温咂嘴,“何况你一个大男人,还在城墙上,怎么这么多愁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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